等麦高云带着巡捕们走了之后,萧震雷终于松了一口气,见马小双正从院子门口走过来,就问:“小双,那些尸体怎么处理的,确认他们的身份了吗?”
先前只顾说其他比较重要的事情,他也忘记问王亚乔关于那些杀进来的强盗的身份,现在也只能问马小双。
马小双道:“大哥,尸体已经被马车运到江边丢进江里了,按照你之前的吩咐,人头都砍了下来,现在堆放在地道里,那些人确实是范高头的人,带队的是范高头的手下徒弟李超五,他被我们抓住了,正捆着丢在地道内!”
李超五被抓了这个消息让萧震雷精神大振,有了这个家伙的人头,就可以给范高头一个警告,思索一番之后,萧震雷带着马小双来到了杂物间打开地道口,提着马灯来到了李超五面前。
李超五全身上下被捆得结结实实,他的嘴被堵住,身上多处受重伤,伤口又没有经过处理,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将马灯交给马小双提着,萧震雷蹲下拿掉李超五嘴里的抹布问道:“你们来袭击我的公馆,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范高头的主意?”
李超五此时已经命不久矣,他也没必要说假话了,“当、当然是老头子的主意,没有他发话,我怎么敢私自动你?我还不想与严老九火拼!”
萧震雷想了一下又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你手里的三百万两,他想要这么笔钱,卢家胜告诉他的。说你绑架了他,勒索了他三百万两!”
果然是为了那三百万两!萧震雷得到这个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不但没有轻松下来。眉头反而更加皱得厉害了。
“那昨天上午在礼查饭店刺杀我的刺客时不时范老头派的人?”
李超五道:“不是,那刺客可是要连他一起杀啊。他怎么可能派人杀自己?刺客是一把双刃剑,谁都不敢保证中间会出什么意外,谁敢找人杀自己?除非那人疯了!”
萧震雷沉默了,既不是徐宝山,也不是范高头,那到底是谁派的人?他将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得罪的人一一回想了一遍,排除了范高头和徐宝山之后,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是他?
卢家胜?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他怎么知道是我抢了他的钱又勒索了他?难道他早就猜出来是我了所以才请刺客杀我?可那刺客为什么连范高头一起杀?不懂。真心不懂,看来只有逮住卢家胜之后才能问个清楚了。
萧震雷起身向地道走去,对马小双丢下一句话:“做了他,砍下他的人头,连同那些人头一起送到范高头的府邸门口堆起来,堆成一个塔形,把他的人头摆在最上面,我要让那些想打我主意的人知道我的厉害!”
“明白!”马小双答应一声,脸上肃然。眼睛里冒出一丝凶光,抽出腰间的开山刀对着李超五的脖子一刀斩下。
半个小时后,马小双和周传东两人驾着一辆马车离开了萧公馆。
第二天清早,狗蛋驾着马车从宝山回来了。萧震雷向他问了工地那边一些事情,工地上一切都还正常,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狗蛋告诉他工地上已经装好了电话,现在可以向那边打电话联系了。
萧震雷又想起老鹰的事情。连忙拿起电话给工地那边打电话,可电话打不出去。想着是不是昨天晚上范高头的人冲进来之前把电话线给剪断了,去检查了一下线路,果然发现院子外的电话线被人剪断,他找来梯子把线接上,才将电话打通,跟宋世杰说了老鹰要去工地训练护卫队的事情,让胡为山等人协助和配合一下。
打完电话之后,程碧瑶和王亚男刚好从楼上下来,她们俩要回学校,这都失踪两天了,学校老师和同学肯定都非常着急,必须要尽快赶回去报道,萧震雷于是安排狗蛋赶马车送她们去学校。
范公馆门口。
一大群人站在范公馆门口的远处指指点点,整条街道都被堵死了,原因是在范公馆的门口堆着一大堆血淋漓的人头,这些人在看热闹的同时对于那些血淋漓的人头又非常害怕和恐惧,因此不敢靠近。
这时范公馆的铜钉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头戴宝盖财主帽子、身穿长袍马褂的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眯着眼睛、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出来,也没看人就囔囔道:“吵什么吵什么?在范府门前大声吵闹,都不想混了么?”
这话说出来之后,那些哄闹、议论声还是没有停下来,只听一个声音传出:“哎,也不知道这范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惹得人家这么报复他,这事一出,以后这范公馆就成了污秽之地喽!”
“可不是吗?造孽啊!”
中年管家听了这话睁开眼睛正想发怒,可他看到门口一个血淋漓的人头塔的时候顿时眼睛睁大得如牛眼一般,他吓得肝胆俱裂,这些人头从地上向上堆积,有的人头对着范府大门口,有的面向大街上,有的人头的眼睛还是睁开的,鲜血淋漓,此时气温已经有些高了,这些人头散发的气味吸引了一些蚊蝇飞舞过来。
“我的妈呀!”中年管家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掉头跑进了大门内。
范高头刚刚洗漱完就从后院来到了前院,看上去他精神有些不好,自从昨夜李超五带着人马前去袭击萧公馆之后,他就一直在等消息,可他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消息从萧公馆那边传过来。
萧公馆里面可是藏着三百万两银子啊,范高头担心李超五得手之后看见巨额财富之后起了贪婪之心私吞了那笔钱,于是派人去萧公馆打听消息,可是他派去的人却没有回来,于是他又连续派了几个人去打探,被派去的那些人仍然没有一个人回来,他才知道很可能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因此他一夜没合眼。
他左手握着钢球,右手拿着紫砂茶壶走到躺椅上半躺着,喝了一口茶后,玩着钢球问站在旁边的随从:“怎么搞的,如果得手了,超五应该早就回来了啊,如果没有得手也应该早就有消息了,难道那小子私自吞了那笔钱跑路了?他还没有回来吗?”
随从低头道:“还没有,老爷!”
就在这时,管家神情慌张、步履凌乱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范高头看见管家这样子,顿时眉头一皱,心头火气,站起来大怒道:“嚎,嚎,你嚎丧啊,大清早的,你嚎什么嚎,你家里人都死绝了吗?”
“不,不是!”管家停下喘了一口气道:“老爷,真是出大事了!”
范高头见管家这副模样,不似有假,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管家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道:“老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您还是快去门口看一看吧!”
“走,去看看,难道天塌了不成?”范高头说着就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到了大门口,管家指挥两个家丁把大门打开,范高头走过来,大门口刚好被拉开一扇门,他便迈步走了出去,等他刚刚站稳,一个人头京观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哐啷”一声,范高头呆了,手上的紫砂茶壶和钢球一起落在了地板青石上,紫砂茶壶摔碎了,一壶茶水洒了一地,两个钢球落在地上滚出老远。
范高头眼睛一番,身体便向后倒去。
管家眼疾手快,一把将范高头扶住,但此时范高头眼睛闭上昏了过去,他急切地大叫:“老爷,老爷,你们这些小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老爷进去,一个人去请大夫,快去”。
“是!管家!”
管家又道:“还有,你、你、你,你们分别取把彪爷、李爷和黄爷都请来,就说府里出大事了,老爷昏迷不醒,快去!”
大夫很快被请了过来,经过一番诊治,范高头服了一碗药过了两个小时之后醒了过来,此时刘福彪、黄精荣、潘玉清三人也赶了过来。
范高头睁开眼睛看见三人坐在榻前,便开口说话了,他语速很慢,声音微弱:“你们都来了?哎,老头子终日打雁,却没想到这次被雁啄瞎眼!”
黄精荣出声道:“老头子,门口那堆东西我已经让人清理走了,事情我也听说了,连我也想不到那萧震雷竟然有这等实力,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您暂且还是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再做计较!”
潘玉清皱眉道:“我就不明白了,老头子,您说您的钱用几辈子都用不完,干吗要惦记人家的钱?再说了,人家既然敢把那么多钱放在家里,就说明人家有实力保住它,萧震雷并没有得罪您啊,我看他对您还是挺尊敬的,该有的礼数都有了,再说了,这上海滩有钱人多了去了,您干吗跟她过不去呢?要我说啊,您这次啊真的做的太过了一点!”
“别说了,老子这次真是失策了,损失了那么多人不说,就连超五都搭进去了,这让我怎么跟他的家眷交代啊!”范高头说着开始老泪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