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笙听完凤凌墨的话语，脸上写满了震惊，就连凤凌墨自己，也被刚才她说出口的那番话所震惊到了。
这么多年以来，凤凌墨对蓝笙，从不会说过多的话，甚至无关紧要的话语，她们之间几乎从不曾谈过。
不过眼下，凤凌墨却明白，也许，那些东西，已经并不是不重要，只不过，当年根本没办法和蓝笙开口。
待凤凌墨说完那些之后，整个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正当两人沉默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
“皇上，茶换好了。”
凤凌墨与蓝笙面面相斥，随即，凤凌墨朝着寝宫门外说道：
“进来！”还是先才那名丫鬟，她小心翼翼的将玉壶送进寝宫，感受到寝宫内气氛的压抑，做事的时候甚是小心翼翼。
待她为蓝笙和凤凌墨斟了茶，于是乖乖站到了一旁，等待着凤凌墨的吩咐。
茶盏中，换了的新茶此时正滚滚冒着热气，香味也比之前的更加浓郁。
兴许是入秋的，屋中有些凉，看着茶盏中冒出热气的茶，凤凌墨却觉得，心底深处，似乎更加寒冷了。
“你出去吧！”摆了摆手，随即那名宫女会意，行礼走出寝宫。
待那名宫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寝宫中，半响之后，蓝笙才怔怔的开口：
“墨儿。你是说，凤拓。早已知道了哀家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
回过头，看着蓝笙眼中闪过的惊讶，凤凌墨叹息一声，说道：
“何止是你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母后，你以为，凤拓就真的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么？你以为这么多年在后宫里面，你的所作所为，你自以为是的心计，凤拓真的不知道么？蓝笙。你错了，你和念哥哥一样，都把凤拓想的太简单了。我告诉你，就连你和念哥哥暗中将所有虚无功劳强加在我身上，为我登基铺了的那些所有黑暗道路，凤拓都清楚万分，而且，不但他很清楚，还一直在暗中帮助你们，这些，你又知道么？”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蓝笙此时已经震惊无比，听着凤凌墨的那些话语，想到这么多年，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连连摇头，但是心底，却在慢慢痛楚。
凤凌墨站起身，走到蓝笙跟前，抬起手抓着蓝笙的肩膀，直视着蓝笙的眼睛，淡淡开口：
“蓝笙，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是爱凤拓的，只不过是你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在这凤家的后宫当中，你的探子，眼线，比凤拓的多几倍，所以凤拓的所作所为，你比我知道的还要多，还要早，但是你却一直不肯承认，把凤拓对你的好，统统找借口当成你报复他的理由，蓝笙，现在凤拓已经死了，死了你明白吗？你还要抓着心底的那份恨意到什么时候？”
红色的衣裳随着凤凌墨手上的力道，在冰冷的空气中轻轻舞动，伴随着蓝笙的身子，也在凤凌墨跟前，颤抖了起来。
鼻子一酸，似乎，总有一抹温热，想要从眼角流出。
凤凌墨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阻拦着鼻间的酸涩，只是，似乎有点多余。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他只是为了报复。只是为了报复。我不爱他。我。我。！”
还未说出口的话语，最终，变声了呜咽声，散发在寂静的寝宫中，刺痛着凤凌墨的每一根神经。
托着痛楚的腿，离蓝笙又近了些许，凤凌墨双手用力，一把将蓝笙揽进怀中。
此时此刻，似乎，什么都不用再说，因为，蓝笙的心里，知道的，比凤凌墨还多。
抱紧蓝笙，不一会儿，腹部的衣裳便湿了一大片。
“母后。哭吧。将这么多年你心里的所有不悦，统统都发泄掉吧。”
凤凌墨话语刚落，蓝笙便哭的更大声了。
其实这么多年，凤凌墨，的确恨过蓝笙的，只是每当凤凌墨看见凤拓后宫中的那些女人惨痛的遭遇，于是对与蓝笙，凤凌墨心中的怨恨，便在一点一点的瓦解。
直到从凤拓口中知道那些，凤凌墨才彻底放下了所有的怨恨，即便是，蓝笙剥夺了她的所有，她也再恨不起来。
待蓝笙哭够了，哭累了，凤凌墨赶紧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只是，即便先才能够唇齿留香的好茶，此时饮入口中，全都变得淡而无味，如同嚼蜡。
纵使再怎么坚强的女子，也有脆弱无比的时候。
凤凌墨担忧的看着蓝笙，不等她开口，蓝笙已经抢先一步。
“墨儿，你知道凤拓临终前，对我说了什么吗？”
闻言，凤凌墨不解的看着蓝笙，随即摇了摇头。
看着凤凌墨，蓝笙摇了摇头，然后接着说道：
“凤拓说，笙儿，朕走了，将来的日子，便有朕的儿子来好好保护你。还说。说。”
话语说道一半，笙已经再也说不下去，还没说完的话语，最终变成了哽咽，消散在入秋寒冷的空气中。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蓝笙总是偶尔开口，最后又变成了泪人，凤凌墨能够做的，便是一直安静的守护在蓝笙身边。
看着蓝笙的模样，凤凌墨曾懊悔着，不该把那些说出来，就像现在这样，蓝笙虽然心中没有了一丝的怨恨，但是她的内疚，仿若无边的天际，在她小小的心脏里面蔓延开来。
直到蓝笙哭的累了，乏了，躺在床榻上睡着了，凤凌墨才坐下身，揉着刺痛的腿。
抬头看了看寝宫外，似乎夕阳已经快要落山，拍打了几下腿脚，随后，凤凌墨又站起身，朝着寝宫外面走去。
关门的时候，凤凌墨深深的看了床榻上熟睡的人一眼，眼中多了些许的无奈，随后将门掩上，转身离去。
以前不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凤凌墨还以为，她只是蓝笙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但是想起蓝笙之前说的自己的孩子不开心，即便是报复成功了，我也不会释怀！
想到这句话，凤凌墨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间扬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一刻，似乎谁对谁错，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虽然身为皇帝，但是凤凌墨，却并不自由，因为这个凤家，还有很多的事情要等着她去处理，即便是偶尔的偷懒，都没有办法去做。
叹息一声，凤凌墨坐上太监早已准备好的龙辇，朝着御书房走去。
...
第197章 谁对谁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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