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凤凌汗手中锋利的长剑将要刺穿他的咽喉之际，凤拓早已抢先一步，用手紧紧抓住了他手中的长剑。
虽说及时的制止了凤凌汗自惭，但是凤拓的手，却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随着时间的流失，凤拓握紧剑身的手掌，开始滚滚往外冒出红色的血液，那些血液染红了白净的长剑，染红了凤拓的黄色衣袖，更染红了凤凌汗的眼睛。
在场的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整个殿中忽然静谧万分。
“父皇.你.你.”凤凌汗怎么都没有想到，凤拓会以这样的方式，去阻止他的自惭。
半响之后，凤拓略显沧桑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之中回响了起来：
“凌汗，你真的认为，是父皇不信任你么？将你身边的所有守卫换走，又演了那么一出，父皇何必多此一举？正是因为父皇信你，所以这么多年，才会让你呆在御马苑，管理着整个凤家的战马，你要知道，那些战马，意味着什么。可是凌汗，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着实让父皇大失所望，也让你眼前的父亲，再也无颜去面对你那死去的母亲了.。说到底，一切，都该怪罪于朕，是朕.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让自己的孩子，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闻言，凤凌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他才忽然间明白，原来凤拓，从未不信他，从未看不起他是庶出。
然而今时今日，所有事情，都已经来不及了。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凤凌汗自小就聪明，对于近日凤拓换走了他手下的事情，此时此刻，凤凌汗才恍然大悟。
也许，不是凤拓不信他，而是凤拓还在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更或者说，凤拓想让他戴罪立功，因为，公义与他们合君的目的，太过明显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一直没有明白。
然而这一段时间以来，凤凌汗脑子里整日再被逼宫这件事情所影响，根本没有细细考量所有。
当初若不是公义的那番话，恐怕，凤凌汗一辈子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么一步。
看了眼跟前年迈的凤拓，这一刻，凤凌汗忽然想要上前抱抱他，与他说一声父亲，孩儿知道错了。但是，凤凌汗知道，现在，无论他在做什么，凤拓也不可能会原谅他了。
即便是凤拓能够原谅他，这凤家的国法，也不能够原谅一个准备弑父夺位的狠心之人。
握紧长剑的手一松，长剑霹雳乓啷掉在地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随即，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凤凌汗已迅速抽出怀中的佩剑，朝着心口狠狠的刺了进去。
“五哥！”
“汗儿！”眼见凤凌汗身子往后倒去，凤拓大喝一声，赶忙上前一步将其扶住。
这算是凤凌汗从小到大，第一次与凤拓接触的这般近距离。
凤凌汗自小便崇拜凤拓，不止是因为凤拓是凤家的皇帝，更多的，则是因为凤拓看着凤凌墨的时候，眼中充满了一个父亲的关怀，还有凤拓披上战袍的时候，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英姿飒爽，这一切的一切，曾经是凤凌汗多么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一刻，凤凌汗的的确确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一个父亲肯给予孩子的担忧神色，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咳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凤凌汗躺在凤拓怀中，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拉住身旁哭泣的凤凌站的手，放到了凤拓手背上，随后用细如蚊音的声音，哽咽着，说道：
“父皇，凌站他还小，是我蛊惑他逼宫的，求你，放过他。”
“凌汗，凌汗！！！”抬起的手瞬间往下掉落，凤拓一怔，心底忽然涌出一丝丝窒息。
“皇上小心！”
“父皇！”正当此时，身后忽然传来陈德的惊呼，凤拓刚回过头，只见凤凌站的身子挡在跟前，随即在自己跟前倒了下去。
凤凌站倒下之后，公义满面鲜血的脸颊，映入了凤拓眼中。
愣了片刻，凤拓大喝一声：
“还不快给我拿下！”一声令下，御书房中的侍卫纷纷朝着手握长剑的公义奔涌而去。
“凌站，凌站。”凤凌汗已死，凤拓赶忙放开怀中的人，朝着凤凌站奔去。
“父皇。儿臣，儿臣。要去陪。陪。五哥！”
“凌站，凌站！！！”一瞬间，就这么失去了两个儿子，这比凤凌汗和凤凌站逼宫，还让凤拓心痛万分。
抱着在自己怀中逐渐冷却的尸体，凤拓沉默半响，然后将凤凌站的尸体放下，在地上捡起了一把长剑，朝着那群打斗中的人走去。
“皇上。皇上。”北刃和陈德相视一眼，随即也加入到了这场厮杀当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看守着凤凌念的几名锦衣卫似是听见什么响声，匆匆走出了寝宫，只留下凤凌念坐在屋中，满眼从容。
直到那几名锦衣卫走出去很久之后，凤凌念才站起身来，同样走出了这座寝宫，直奔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然而就在不远处，蓝笙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面无表情的眺望着御书房那个方向发生的一切，四面八方吹去的大风，将她的衣摆掀起，头发也随着风翩翩起舞。
御书房里，又一场的浩劫，无可避免。
“杀！”
“皇上小心！”
“陈德你来做什么？”
“奴才不能打，可奴才有一条命，可以当盾牌！”
“荒唐！”
“皇上小心！”御书房的厮杀之中，陈德紧紧的站在凤拓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凤拓四周，只待一有机会，就将缠着凤拓的士兵们踢开，然而一看见明晃晃的剑朝着凤拓砍去，他便赶忙跑上前去，挡在凤拓跟前。
纵使多年未曾征战，现下与公义的那些手下们打斗起来，凤拓也并没有显得太过吃力。
最后的最后，当那些侍卫官兵统统倒下的时候，公义和凤拓单独对峙之际，凤拓才恍然发现，兴许，他是真的是老了。
...
第162章 一步走错全盘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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