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这是尘空在离开之前“好心”留给花简章的话,只有这么一句话,却未涉及更多,此间真意,怕是得要好好斟酌一番,才能品味出来了。
灯光明亮的房里面,花简章垂首坐在案前,皱眉沉思那句话的深意。要说到他花简章的敌人,在整个殊危城,能排得上号的并不多,却都相当地难缠。
首先,便是最敌对的家族楚家,除此之外,就是一直想要将他拉下马的花家长老会了。花简章的眼睛突然一凝,尘空的意思,莫非是……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经过了花千舞今日的那一场大型“闹剧”,若是楚家的人当真意气用事到不惜和花家长老会达成一致,合谋对付他,那么,他这个家主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了。
然而,就在花简章思考着要怎么样避免,更确切地说,是要如何有效化解眼前这一场可能性极大的危机的时候,在花家长老会的议事堂里面,除了三长老外的其他三位长老统统在场,他们聚集在昏暗的灯光下正商议秘密之事。
弥勒佛似的笑着的大长老从袖子里抽出一封密函,随意地丢在桌子上,眼底闪烁着玩味的光芒。素来唯大长老马首是瞻的二长老立刻就打开了密函,将只有一页的信纸摊开在眼前。
“与楚谋,凝香易主。”
简单的七个字一眼明了,上面的内容却并不那么能够令人理解了。二长老微微皱起眉头,“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看那字迹,并不是出自大长老的手笔,字迹端正清秀,落笔婉约,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封密函,应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只是不知,大长老何时和女子有如此密切的信函往来。
“二哥,你的脑子也被三弟传染变笨了吗?”四长老的适时出声打断了二长老的思绪,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脸上尽是嫌恶,语气恶狠狠道,“你最好不要拿我和那种没脑子的人相提并论。”
“既然二哥都这么说了,”四长老那张隐藏在黑色连袍帽里面的脸危险地露出一抹笑意,他的声音非常地独特,时刻都能让人感受到一股讽刺的意味,“四弟闭嘴便是。”
“哼!”二长老只冷哼一声,不做多想。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大长老终于看不过去了,他们长老会的四个兄弟里面,每一个人的性格都太鲜明独特了,除了他一个人比较理智好脾气之外,其他三个都是半斤八两的货,所以,他总得负责维持表面上的平衡。
真要说起来,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如外界看到的那么融洽,而这,也正是现在的大长老所最担心的。
“今日是三弟去***作乐的日子,所以才特地选在今晚共商要事,你们该不会就这么一直吵下去吧?”大长老将那张摊开的信纸拿在手里,“与楚谋,凝香易主,这个可是我们花家本家的大小姐花飞舞对我们殊危城花家长老会所下的命令啊!”
“命令?”二长老的眉头死死地皱紧,他所听命的,从来都只有大长老一个人,而现在,花飞舞不过一个黄毛小丫头,竟然敢命令他们,也未免太高看她自己了,“嗤,本长老可不会听命于他人。”
“二哥果然还是那么崇敬大哥啊!”四长老低着头,黑色的长袍包裹他的全身,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不过,那个花飞舞怎么会给我们下这么一条命令?”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见大哥和四弟都似乎已经知晓了信函的深意,二长老十分地不满只有他一个人水里雾里的事实。也因此,他说出的话听起来极其不友善,好似他们再不能给出一个解释,就会抓狂一样。
“呵!”四长老冷哧一声,没有说话。
很显然,二长老也并没有寄希望于他,很干脆地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崇敬的人。
在他希冀的视线中,大长老缓缓道出真相,“在季之森之时,花飞舞曾经秘密前来找过我,扬言要和我们殊危城花家长老会合作,一起将花简章从家主之外上拉下来。”
“什么?”二长老大吃一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简章可是花家族长花轻礼的亲弟弟,就算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花飞舞身为花轻礼的女儿,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如此不理智。
“呵,自然是因为爱情!”大长老的眼里闪烁着鄙夷不屑,对花飞舞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少不更事的女子被那虚无缥缈的名为爱情的东西冲昏了头脑,做事情不经大脑思考,以为只要照着心上人的想法去做就一定能够得到更多的宠爱,飞蛾扑火一样的举动,真是蠢毙了!”
“大哥的意思,莫非是……”要说花飞舞的心上人,整个浩瀚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就是已经和她有了婚约的钟离太子钟离环颂吗?
可是,钟离皇族的人,居然这么大费周章地想要对付花简章一个小小的旁系家主,此举到底有什么企图,真是令人想不明白啊!
“浩瀚国四大家族,”见二长老仍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大长老也不恼,直接解释起来,“闻人家最强大,百里家紧随其后,而钟离皇族,堂堂皇室,却要被那两个家族强压一头,试想,他们的心情是何滋味?”
二长老仔细地思索了一番,若他是钟离皇族的人,一定会觉得十分的憋屈,鼓足了干劲想要把闻人家和百里家给做掉的吧。
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二长老却还是不很清楚,“可这和钟离环颂要对付花简章有什么联系?”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情,硬是被大长老这么牵连起来,原谅二长老的智商接受不了。
“花家虽然居四大家族之末,却是最合适的选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是能够将花家蝉食掉,对钟离皇族而言,怕是只有好处吧?”大长老站在窗边,背过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只让人感到他悠远的目光,好似在感慨着什么。
“更何况现在,”大长老忽然回头,看着桌边的两个人,“有一个对钟离环颂痴情不已的笨蛋花飞舞在,要展开钟离皇族蝉食花家的计划,岂不是简单容易了许多?而做掉花简章,便是钟离环颂所有计划的第一步。”
“可是,那个花飞舞身为族长花轻礼的女儿,怎么会轻而易举就答应了和钟离环颂狼狈为奸,做出这么多对花家有损的事情?”二长老看了一眼身旁的四长老,那人的表情完全隐藏在黑色的长袍里面,看不真切。
“钟离环颂的等级,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花飞舞所能企及的?怕是那丫头到现在都还以为钟离环颂这么做是为了让和自己的父亲花轻礼作对的花简章吃点儿苦头吧!”大长老一边轻蔑地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放在桌上,“不过,虽然脑子笨了些,倒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从桌上的琉璃瓶里面散发出来的元灵力的波动令人诧异,连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大长老述说的四长老也露出了那双沧桑的眼睛,手抚上瓶身,“这,这是……能够杀人于无形的天品圣毒凝香丸?”
“四弟好眼力。”大长老点头,“看到这个,再联想到刚刚那封花飞舞传来的信函,这下子,你们总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原本还有些一知半解,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二长老和四长老两人的眼睛都放在了琉璃瓶上,片刻不舍得移开。
凝香易主,用凝香丸毒杀花简章,让花家旁系的家主之位空悬,这样一定能引起花家内部的巨大骚动,此外,说不定还有许多一直对花家虎视眈眈的家族趁机来袭,到时候,花家一定会陷入内忧外患的险恶局面。
其次,为了选出新的旁系家主人选,旁系和本家之间的争夺战将会再一次削弱花家的力量,如此这般,钟离皇族的人只要等着隔岸观火就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坐收渔利,多么奸诈又多么聪慧的一条计谋啊!
高,真高!
哪怕是在这个时候,大长老也忍不住想要由衷地对钟离皇族的人送上他的赞美之情,不过,“与楚谋,这个楚,无疑是指楚南烈,楚家。没想到那个钟离太子,为了能将花家彻底蝉食掉,竟然做了那么多手的准备,还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啊!”
“大哥,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也知道一切都是钟离环颂那个小子在背后搞鬼,”二长老看着满脸笑意的大长老,阴鸷的脸上透着丝困惑,“你准备要怎么做?”
“对你们来说,花家意味着什么?”大长老又一次看向了窗外,不待两人回答,径自说道,“我们四兄弟在花简章的欺压下撑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不就为了一个花家吗?”
可是现在,有人也同样在觊觎他们嘴里的肥肉,这种情况,他们怎么还能忍得下去?
“大哥的意思?”
“将计就计,我们自己的计划,也是时候展开了,”大长老转身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伸出一只手,“趁着这个势头,让我们一举实现几十年前的那个愿望吧!”
二长老和四长老对视一眼,一个阴鸷着脸,一个看不清脸,一起将手放在了大长老的手背上,紧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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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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