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始终只有他一个人的，卫海变成了一道影子被拖在身后，扁扁地铺在地上，散发出柔亮的白色光芒，就像黑暗中的毛月亮，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呆在变成了柔光样影子里卫海眼睛部位，兵乓球似的蹦来蹦去。。
欧阳一夏眨了下眼睛，那颗血眼珠子就猛地停下来，不上不下吊在半空中与视线齐平的位置，冰冷血腥地看着他。
“咚”的一声脚步声响起，然后又停下。
“怎么不走了？”卫海缓慢拉长的声音里，带着奇怪的杂音，像收信不良的破手机里发出来的，在静寂的黑暗中尤为骇人。
欧阳一夏没说话，茫然看了眼什么都不存在的黑暗，转身继续朝楼上走去，脚步加快了些，边走边想：“这一回是不是玩的有点过头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精神太紧张，推开寝室的门，两张平行摆放的上下铺，陈小刀和赵一鸣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米多远地距离互相看着对方。
“我背后跟了个影子。”赵一鸣说。
“那一定是你做了亏心事。”陈小刀答。
“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赵一鸣有些茫然。
“但你后来知道了。”陈小刀说。
“我知道什么了？”赵一鸣还是很茫然。
欧阳一夏的脸色忽然就很难看，他走过去，狠狠踢了下床脚，冲陈小刀吼叫：“从老子床上滚下去！”
这声吼没把陈小刀怎么着，赵一鸣却是一个激灵，像是忽然醒了一样，恐慌地看一眼欧阳一夏，又恐慌地看一眼卫海，最后看了眼跟自己面对面坐着的陈小刀，蹬着脚退缩到床角里，着了魔似的喃喃：“我知道错了，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是你们两个死人的事了，别再扯上我。”
听着赵一鸣没头没脑的话，欧阳一夏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
……
“你是不是被赵一鸣收买了，他给了你多少钱？”无人的角落里，欧阳一夏拽着卫海责问逼供，“你******讲不讲道义，老子那么多钱给你，你还叛变，没良心的东西！”
卫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有良心，有良心还拿钱买我的命，蒙着我傻呵呵地数自己的卖命钱？”
“你信他跟你说的？”一向自诩冷静睿智的欧阳一夏有点气急败坏，“他那是放屁，瞎忽悠你！”
“你又不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卫海不急不躁。
“好，那你告诉我，他跟你说了什么？”欧阳一夏竭力冷静下来。
卫海两手一摊：“他什么也没跟我说。”
欧阳一夏愣了一下，脸色随即冰冷下来：“你耍我？”
“我哪儿敢啊。”卫海阴阳怪气，看欧阳一夏脸色实在难看透顶，又忽然笑了起来，“这样吧，咱们的生意还接着做，你要我干什么我都听你的。不过报酬得换一种，人的钱我已经不想要了，你就在寝室楼底下烧一打冥纸吧。”
听了这样的话，欧阳一夏古怪地看着卫海，目光忽闪游移不定。
“成交。”好一阵子，他才下定决心一般吐出这两字。顿了顿，又平静道：“等赵一鸣真的把你当成死人，问起你怎么死的，你就说被人抢劫杀死的，至于地点，就定在上次喝酒回来路过的那条小巷子。”
卫海没多问，就扬长而去。
天慢慢黑了下来，夜色笼罩大地。
那天卫海又把赵一鸣吓得很惨，他扣下眼珠子当乒乓球拍着玩，他冲赵一鸣咧嘴一笑嘴里就冒出血来，汩汩地顺着下巴流淌，“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汇成一片狰狞的红。
赵一鸣吓疯了，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这跟他预想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赵一鸣不敢呆在寝室里过夜，趁着学校还没封闭逃了出来，跑到常去的那家网吧，躲在网络上寻求安慰。
欧阳一夏始终跟着赵一鸣，躲在不被注意的角落看着他。
当赵一鸣离开电脑起身去买饮料的时候，早有准备的欧阳一夏很迅速地把聊天软件的子文件，从手机里上传到赵一鸣那台电脑上，然后静悄悄躲了起来。
他又开始跟赵一鸣聊天，以一个知道很多鬼怪传说的神秘人的身份。
可是事情还是和计划有出入，赵一鸣开始不买他的帐，一个劲地说卫海已经死了，被丢到楼下变成了鬼。
为了让事情按照自己计算好的进行下去，欧阳一夏不得不顺着他的话现编起说辞。
“你杀死他的方法不对，他上一次的真正死因并不是坠楼，只有问出他真正的死因，事情才能得到圆满地解决。”
他给赵一鸣发过去这样一段信息，然后悄悄窥探着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的赵一鸣。
赵一鸣的表情看起来很傻，而他现在也确实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很傻。
赵一鸣不知道四乘以四为什么等于死，但他知道每一件事都有原因，所以他找到好几位学长多方面打听，比卫海更深层地接近了真相：“那个跳楼死的学生并不是真的跳楼死了，而是在某一个晚上被抢劫谋杀，学校为了尽量降低影响，才打出自杀的幌子镇压了这件事情。”
知道这个真相之后，赵一鸣想起了一年前那个被他早已经快遗忘的晚上。
那时候他刚升入这所高中不久，有一天晚上出去上网，经过一个小胡同口时，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呼救声。
恰好一辆车那时经过，灯光照进胡同里微微闪亮的瞬间，赵一鸣看见一个男生被压制住，满脸血地朝自己望过来，手努力地伸长了，向自己求救。
赵一鸣当时吓坏了，什么也顾不地就跑了。
第二天再去，那里已经被低调的围上了警戒线，几个警察轻手轻脚地忙碌取证，脚边盖着白布单的尸体醒目显眼。
那真是一段糟糕的日子，幸好提心吊胆的度过后，并没有什么麻烦找上门，赵一鸣也才安下心来。
直到搬到404寝室，直到黑底镶白的聊天框血淋淋地弹出来。
赵一鸣知道那个不甘心死亡的怨灵找到了自己，那一夜被按在地上蹲了一整夜，让他恍然大悟：“当年的杀人凶手，就在同一寝室的另外三个人中间。”
第214章 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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