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百米的城墙,出现在一片平原地带,它古老沧桑,青岩早已斑驳,爬满藤类植物和绿色潮湿的苔藓,仿佛一群守卫大地的巨人,宣示着城墙后面的大陆,属于下界的禁区。
神兽停止飞行,笼罩在城墙上空的白光,是任何生物都不可逾越的障碍,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蚊子,如果撞在白光之上,也会被迅速弹开,连风也会因为白光的存在,而停止流动。
“伏魔城的总面积为,一千万平方公里。”阿姆斯特朗望着连绵如万里长城般的巨墙,感慨道:“天上地下,全都被无形的墙壁阻隔,凡人永远无法靠近。”
“而能够进入下一层的升降梯,在伏魔城的正中央,需要手持特别通行证才能启动,走吧,我们去见守卫,希望你能够通过他们的考验。”
夏凡点头,跟随阿姆斯特朗向一座巨大而昏暗的古老塔楼式建筑走去,在建筑周围的空地上,停着许多飞行兽类,由于下界大陆面积无比广阔,单凭人类的脚程,无法进行长距离移动,所以下界人都是乘坐飞行兽,穿梭在各个领地和城市之间。
伏魔者的存在是超然的,他们从不过问大陆上是否发生了战争,在他们看来,战争其实是一件好事,每逢大战,必有强者诞生,而诞生的强者,则会成为伏魔者潜在的招募对象。
下界存在的意义,就是优胜劣汰,伏魔城外的人拼命厮杀,然后将锤炼出的强者,贡献给伏魔城,换取保护罩和战斗物资。
夏凡看到了许多和自己一样的年轻人,他们被各自国家或者城市的强者带领,走进那座灰色塔楼,如果他们能够幸运的被伏魔城接纳,国家就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回报中最具价值的,是保护罩,白石城的保护罩有时间限制,如果太长时间没有为伏魔城贡献强者,保护罩就会自动消失,那样一来,敌人就可以长驱直入。
夏凡穿着当地十分普通的衣服,即不寒酸,也不夸张,毕竟他是代表白石城来到这里,如果穿的像个乞丐,白石城的统治者也会面上无光。
塔楼下,人们在排队,一群卫兵向来访者发放透明的小石头,韩唐也领到了一颗,握在手里冰冰凉,质感像寒冬腊月的冰块,阿姆斯特朗由于是注册战士的缘故,只需要亮出挂在脖子上的金属铭牌,便被卫兵放了进去。
塔楼里面是拱形大厅,阳光通过长长的顶部玻璃窗射入,稍显昏暗,在这里声音会被放大,所有人说话时都自然而然压低声音。
“姓名?”
“夏凡。”
“哪里来的。”
“白石城。”
“担保人过来签个字,顺便把冰晶放在这盒子里。”
长长的柜台前,战士低着头,为夏凡登记,记录有他姓名和身份的纸条,放在一只金属盒子里,那颗刚才被夏凡握持的冰晶,同样放入其中,然后负责登记的战士将金属盒封住,扔进一条圆形管道,盒子顺着管道滑动,进入塔楼地下。
“去那边等着吧,下午公布结果。”卫兵拿着鹅毛笔,面无表情说道。
在大厅里,有几百只长椅,人们坐在那里,安静等待,表情略显紧张,夏凡和阿姆斯特朗也坐在人群中,他们喝了一点水,吃了两块用黄油和蜂蜜烤制的小面包,夏凡觉得面包里添加的葡萄干比较美味,至于面包本身,有些太干燥了。
“冰晶是第一道考验,伏魔者会以此考察你的潜力,具体原理我也不太清楚,这是他们独有的技术,待会儿结果就会出来,只有冰晶考验合格的人,才能参加第二轮面试。”阿姆斯特朗小声对夏凡说。
果然,到了约莫中午的时候,进入大厅的门便被关闭,迟到的人们只能在外面搭帐篷过夜,等待明早选拔再度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场景始终上演,无数有潜力的年轻人被送到这里,像货物一样,等待伏魔者的挑挑拣拣。
夏凡环顾四周,发现绝大多数人的手臂上都有纹章,火系,兽化系,冰系,光明系,几乎中界所有超能力,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只不过不是以超能力的形态出现,而是天赋纹章的形式。
纹章让下界的力量结构更加明显,战士生下来,手臂上就带有纹章,想玩扮猪吃老虎是不可能的,亮出手臂谁都清楚你是什么能力,什么等级,而夏凡这种闯入下界的异乡人,则不受规则限制,虽然他没有纹章,但战斗力却一点也不差,当然,凡事皆有利弊,夏凡如果被人发现是个异乡人的话,就会有大麻烦。
手臂不具备纹章的人也有一些,他们都是非战斗系能力的拥有者,也就是辅助型力量,有可能精通数学,也有可能是千里眼顺风耳之类的古怪能力,总之这些能力和战斗无关,所以不会在手臂上显现纹章,按照阿姆斯特朗的说法,非战斗系能力地位是比较低的,在下界这种地方,特别能战斗的人,才会备受尊重,辅助能力被认为是一群跟班的小喽啰。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等待的人们取出随身携带的食物,解决午饭问题,等到约莫下午两点,一名高个子战士身穿银色硬甲,手捧一张写满名字的白纸,出现在大厅里。
“现在宣布结果,念到名字的跟我走,其余人离开!”
“瞬光城的柯林斯!”
“红色沙漠的贾东东!”
高个子战士宣读名字的时候,也会捎带住址,以免重名造成误会。
名单上一共有十五个人,前面十三个被点名的都是战士,夏凡和另外一个叫法瑞尔的年轻人,被放在最后,他们俩都不是战斗系。
失望总是难免的,绝大多数人叹一口气,离开大厅,乘坐飞行兽,返回他们的家乡,这一过程往往要耗费几天几夜,甚至数月时间。
而夏凡和其他十四个人,以及他们的担保人,则获得进入小厅的资格,小厅和大厅之间有一座半圆形木门连接,进入以后有两排长椅,他们分别落座,准备参加面试。
第一个被叫入房间的是柯林斯,五分钟后,这个有着一头金发的年轻人走出来,目光有些呆滞,双腿艰难挪动,像一架生锈的机械,慢慢来到他的担保人身边坐下,仿佛还在回忆刚才面试时候的场面。
“算了,至少你通过了第一轮,伏魔者的面试一向刁钻,不要太往心里去。”
柯林斯的担保人是个中年女人,她的下巴很薄,颧骨很高,面相上带着几分刻薄,但看到柯林斯几乎要当场哭出来的状态,刻薄的中年女人还是忍不住出言安慰。
太惨了...
前三个面试者全部出来之后,其余人开始意识到,接受伏魔者的面试,绝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第三名面试者名叫艾米,是个挺漂亮的年轻女战士,她呆立半晌之后,哇的哭了出来,泪如雨下,看的出她对自己面试的结果实在悲观,以至于情绪失控。
第七个面试者阿来,有着黝黑的皮肤,和褐色深沉的眼睛,他算是前几名中情绪比较稳定的,在房间里呆了足有二十分钟才回到走廊,出来的时候虽然也很困惑,但至少挺着胸膛。
“情况怎么样?”阿来的代理人很兴奋的问道。
阿来望向窗外,耸了耸肩膀,“不清楚,但我真没想到,他们会问那种问题。”
惨烈的面试进行中,几乎每一个走出房间的人,都像是都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大声哭嚎的,一把把抓下头发的,像块木头一样发呆的,总之,他们好像都被面试官狠狠蹂躏了一番。
“如果我不能混进去的话,夏更恐怕要不顾一切发动战争了吧。”
夏凡心里默默想着,天翼不会接受被困在下界一层的结果,他们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杀进伏魔城,那样一来,情况将会失去控制。
“白石城来的夏凡,轮到你了!”
就在这时候,面试官终于点到了夏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