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现在——执念
“……提督？也就是说您以前遇到过大和么？”
已经坐在椅子上听着提督讲故事的111号，脸上呈现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
“原来从那么久之前您就已经见到过大和型的舰娘了么？虽然说长相不同但是状态您分辨得出来……”
那这样我在天京时候担惊受怕是为了什么啊……
回想起来那时候干的蠢事，111号稍微有一种脱力的感觉在里面。
“如果说是普通的舰娘，我没有见到过。”
干瘦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
“我见到的都是流浪舰娘。而且都是没有在战斗时期见到过。”
“哦……”
怪不得如此。
111号稍微理解的点头。
流浪舰娘跟普通舰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那恐怕并不只是有没有提督的差别，而是完全的，野生跟家养的区别。
至于那区别差异究竟有多么大，具体就可以参考一下野生金针菇和家养金针菇的区别。那几乎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具体就可以参考天京教师组宪兵队对比一下黎塞留就能看出来。宪兵队那种无法无天或者个性鲜明的样子，在其他提督舰娘的身上可是很难看见的。可能是流浪生活的关系，几乎所有的流浪舰娘第一序列都是自我。
这倒不是说她们性格古怪唯利是图，而是说她们会出现一些和同位舰提督舰队之间不会有的，比较奇怪的地方。比如说在同等感情下会作出截然不同的判断。
至少，流浪舰娘不论是在战斗还是在生活之中，都要比普通舰娘‘冷酷’上许多层次。
然而很遗憾的，提督在当时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战斗中的舰娘。
一次都没有。
“而且说实在的。那时候就算是看见她，也没有什么具体了解能力的实感。”
坐在椅子上交叠着双手抵住了下颌，提督的脸上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
“我碰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燃料用尽，甚至连亚空间都没有办法展开的状态了。不然的话直接侵蚀地层一路冲上来不就好了？她当时已经没有那种能力了。”
“就连内部资源都耗尽了么？”
“耗尽了。”
干瘦的男人点了点头。
“就连眼睛都会后天失明级别的耗尽了。”
“……那确实是没有办法。怪不得会双目失明了啊。”
文学少女形态的111号端庄的坐在椅子旁边，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非舰娘的人。可能无法理解那种浑身上下全都丧失了一切感知的感觉。
失去燃料补充就意味着舰娘所有的行动都接近为零点。除了自身本身的身体素质之外，亚空间是完全不可动用的。也就是说不能进行炮击，精细操作，感知，这些行为。而且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舰娘也会逐渐的被削弱，被外界所干扰，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失去了补给的舰娘可能患上疾病，可能会导致身体受伤，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残疾状态。也有可能会开始出现幻觉一类的症状。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和丧失了知觉的错觉将会把舰娘的精神笼罩上大部分。
只要一名舰娘丧失了燃料补给，那么可能会在当时的一瞬间陷入到一种类似狂躁症一般的状态。这倒不是说她们会因此而失去理智和情感，只是那种仿佛沉浸在水银之中，那种恍然间会被压碎的错觉会让她们发疯。所以很难得的，发现那种双目失明却依旧温顺有礼节的舰娘，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
“那这样说的话……提督您当时还真是过分。”
设身处地的回味一下那种感觉，111号立马把责难的目光投向了自家的提督。
“明明已经是陷入到等死的状态了，发疯都不过分的程度。提督还居然那样对她？”
“我当时可是对于舰娘之间的大小事情一无所知。”
就在几个月前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
只是有着自信而已。
提督苦笑一声耸了耸肩。对于自己过去的事情异常的看得开。
说来也是奇怪的很，明明打算谁都不告诉的。但是真正说出来的话，也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啊，说出来了’这样的感觉。
最近我是不是稍微有些松懈了……
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茶水，提督稍微有些离题的想到。
“不过说实在的，我对她倒是没有那种恋爱的感情。可能当时会有吧。但是现在不会有了。”
“诶……我还以为您跟她展开了一场可歌可泣的恋爱呢……”
“倒没有那么夸张。但是怎么说，已经有了一种执念还是类似的东西吧，亏欠掉的东西总想要补偿一下。”
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干瘦的男人微妙的叹了口气。
做了错事，五年前的时光永远都回不去了。
但是。至少的话，至少可以重新赌出来大和号弥补一下当时的遗憾？
就连提督自己都有点说不清楚，自己堵船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微妙的精神状态了。
而且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还认为大和号是最强的战舰，也认为这同样是对关岛大有利益的事情。
想要重新建造出来一个大和号，想要跟她说一说当年的事情和自己一直以来的愧疚心理。而且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觉得舰娘是一种感性到过分的生物。她们把自己的生命和情感看的过于轻贱了。
对于一种智慧生物来说，这种行为过于异常。
只要一些巧合，只要一些因素诱导，舰娘就能够很轻松的放弃掉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其他人。
“你也是一样的，111号，我说这些故事可不是单纯的讲故事，我可是特意讲给你听的。你们的情感产生是由于吊桥效应，我——”
“我的情感怎么样都无所谓吧？现在说的是提督您的事情不是么？”
“好吧，现在说的是我的……”
说到哪里来着？哦，是说道她顾左右而言他的事情吧？
提督端起来略带清香的茶水，皱起来眉头，陷入到了那略微悠久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