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你问我装逼是什么感觉？那自然是爽爆啦！
死亡是什么颜色的？
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蓝水舰队的人以前从未想过。
她们训练有素，进退有据，在面对深海的时候很难出现什么生命危急。就算是有，大破保护的亚空间护盾也足够让她们轻松的逃离危险的地带。对深海，她们是专业的，但是同样对于同类来说，这些舰娘们并没有什么经验。
就算是看到了某位幽灵已经对她们的座舰发动了袭击，她们依然认为可能是通讯不畅导致的误伤。毕竟相比较全面战争，这种通讯不畅带来的误伤还是更具有合理性，合法性的。所以当看到某位黑色的幽灵从人群中闪现，双手握住那柄灰色的竹竿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点。
死亡，恐怕是灰色的吧。
在震动刀面前，整合起来的亚空间防御就像是面对热刀的黄油一样脆弱无力。
所有的舰娘眼睁睁的看着那灰色的刀刃一层层的将所有的防御剖开，轻而易举的切成了两片，滑向了舰娘们纤细的脖颈。
‘要死了。’
看着那如游鱼般灵动的刀光，维内托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恐怕，真的要死了。
挡不住，拦不住，任何防御在这种攻击面前都是虚无。所谓的大破保护在这种攻击面前也是毫无意义的。因为那是收束到了极限的攻击，在那一条弧线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拦住这种锋锐到了极限的打击。
不过能够死在这种理论上的攻击里，也算是一种荣耀的体现吧？至少意大利人是在战斗中死亡的，而不是在喝茶饮酒中成为所有人的笑料。
只是，抱歉了啊。提督。我果然不是什么可以独当一面的好舰娘，只不过是被人诈降就会相信的小鬼而已。
看着那在舰桥上露出惊恐和绝望表情的老人，维内托似乎无视了来临的刀光，只是对那老泪纵横的老者露出了一丝笑容。
对不起。
然后，永别了。
维内托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真是无聊的人们啊。”
无趣的很。
然而正当那些舰娘们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时。那名黑发的幽灵却幽幽一叹。
灰色的刀尖在众人面前如同花瓣似得层层绽放，在所有人的脖颈中间点出了一个红点之后，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
在众多舰娘愕然的表情下，穿着一身黑衣的少女一脸不耐烦的颠了颠手中的竹竿，黑色的眼眸不满的瞪着那些手足无措的舰娘，似乎有着一些责怪的情绪在里面蕴含。
“真是的，你们就不能有点战士的举动么？比如说在我攻击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冲过来拦住我，然后高呼向我开炮什么的，又比如说在我诈降的时候就把我打成大破。确定一下我这边的诈降安全性什么的。”
“享受战斗最重要的就是那种随机应变，尔虞我诈嘛。你们这一个个天真可爱纯洁无瑕的跟一朵白莲花一样，我这边还怎么下手？而且还跟自己家提督搞永别什么的，我又不是瞎子我当然看得见。我这一刀下去不论我是不是真想杀死你，我以后肯定吃不下去饭啊。”
“搞得我像是一个恶霸而不是坏人，这让我很苦恼，我说真的，真让我很苦恼啊。我是来当坏人的。不是来当恶霸的，注意一点嘛。我这边也很辛苦的。”
诶……这俩不是同义词么……
看着那站在海平面上指着巡洋舰和自己这批人不满抱怨着的黑衣舰娘，维内托下意识的就低头道歉了一声。
“那个，很抱歉，我是意大利人，所以……”
“意大利人怎么了？意大利人……啊，意大利人就算了。”
似乎是回想起来一名正直老实的意大利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黑衣的舰娘顿时卡了壳，一脸不满地挥了挥手。
“很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为什么我要道歉啊……
下意识的又道歉了一声之后，维内托不禁为自己的身体感到一阵悲哀。
没办法，她已经习惯了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上道歉了。就算是这回自己占理，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行动了起来，让这位少女憋的满脸通红。
然而对面的黑衣少女却不领情的又一次摆了摆手。
“啧，反正意大利人。啊啊，装逼大失败，装逼权没能确保……还是找其他人麻烦去好了。你们就在这边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反正就凭你们那点火力连我的亚空间防御都打不穿，别去真找死了。
看着那些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的舰娘和提督，黑衣单马尾的少女不满的切了一声，扛着那柄足有她身长快一倍的灰色竹竿，背着她们挥了挥手。
浓郁的海雾缓缓的纠缠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海洋上就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浓雾，将少女的身影吞噬在了那朦胧的雾气之中。就连开启亚空间雷达都找不到任何身影。
就如同来的时候一样，黑衣的少女走的时候同样是悄无声息，没有留下来任何存在的痕迹。
不，或许还是留下来许多痕迹的。
看着那雾气的海洋，老人松了口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船只的舰首。
足足十五枚，超过了一人大小，重达两吨的钢铁产物，正像是船首像一样镶嵌在了被揉成麻花的舰首之上。
如果不是现在在巡洋舰上面满满当当钉着的炮弹，还有那群惊魂未定喘着粗气的通讯舰娘，恐怕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刚刚那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拙劣的噩梦吧？
“提督？您的命令是……？”
“都回来吧。”
面对捂着脑袋站了起来，泪眼汪汪的亚特兰大，老人缓缓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们不是因为实力的强弱才输掉的，仅仅是因为敌人太过于狡诈而输掉的。这次演习是一个很有用的教训，都回来吧。”
看着在海面上惊魂未定的战舰组和刚刚返航回来，一脸焦急的航空母舰组，蓝水的提督扣住了自己的帽子，慢慢的品味着这微妙的苦果。
纵横四海的强大舰队在敌人的斩首中毫无还手之力。过于自傲和没有应对突发事件经验的舰娘们在诈降之中一触即溃。航空母舰因为调动而脱离了舰队没法及时回应。
这些就是自己失败的原因。
但是这并不是找借口，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人会否认这点。
“是在下输了……”
不过，那个舰娘是空想的么？
最后看了一眼混沌的海洋，老人默默的想着，眼底闪过了一丝饶有兴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