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镇,凤翔城北方最后一道屏障,这个原本一直宁静详和的军屯乡镇,此时却如修罗地狱般,到处有刀光戟影,耳畔是杀声震天,就是这个小小的三级乡镇,成了凤翔男儿抵御强敌的堡垒。不需要怀疑凤翔人坚守这座乡镇的决心和勇气,这里聚集了大量的战士、民兵和武师,而凤翔临时最高军事长官徐荣,亲自坐镇武威镇,他的指挥部,就是武威镇镇长办公室!
复活后的徐荣尽管失去了生前的记忆,待人接物显得相对木讷,可他的军事才能却完好地保存了下来,作为三国时代屈指可数的几位军事大家之一,徐荣深知,主帅亲临前线坐镇,将士们的士气会得到极大提升。他以实际行动,使本就象铁板一样团结的天下第一城上下,战斗意志更进一步。
武威镇的战斗十分激烈。
“高手!对方的主将绝对是顶尖高手!这种防御体系,真他娘的专业啊!”颜良只扫了一眼,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守军在一排排箭塔的掩护下,也没有忘记依托地形,凤翔防御网的最外围,大多被房屋和刻意建造的土台遮蔽着。留给冀州军的进攻路线虽然很多,但不难看出,那十余条路线,都是守军特意留下来的死亡通道,每一条通道,都处于凤翔远程火力网集中打击之下,所有的攻击路线上都有不少障碍物或防御设施。而且,无一例外。这些线路都不宽敞,顶多只能供三人并排通过,这样地“光明大道”,有且仅有两条,别的地方只能称之为羊肠小道过份地是。每一个入口后面,都有数十、上百的守军严阵以待,冀州将士一冲进去,就会有十把以上的武器试图与他们的身体亲密接触。
武威镇的防御体系虽然极其高明,但只凭这一点还不足以令袁熙、田丰和颜良瞠目结舌,真正令他们感到意外和难以理解地是。挡在各个入口封锁冀州军进攻路线的,并非普通将士,而是一具具人形器械,准确地讲,是一具具木制人偶!
这些人偶的外形极其简陋,从头到脚都没有什么美感,粗糙的脑袋上。甚至难以区分出五官,偏偏它们又是不折不扣的人形器具,运转也不是很灵活。这也使得,第一眼看到它们时。心头难免会产生一种怪怪的感觉:一群没脸没皮地家伙。
或许,可以将它们称之为“无相”。名字听起来很有些禅意,但只要看到过“无相”表演的人。绝不会有这样的看法,这些家伙在战场上强横地令人发指。个个两手血腥!
超过两米的身高,比两个彪形大汉加一块还要宽厚的体型,这个世界上应该找不到比它们更雄壮更魁梧的汉子了,躯干象岩石般厚重,两只包裹着铁皮的长臂,更是不折不扣地凶器——袁熙等人亲眼看见,它们的双臂只是简单的抬起、下劈,就将一名好不容易冲出死亡通道的冀州士兵,“嗵”地一下砸死在面前,要知道,木制人偶地巨臂砸在他的肩上,并没有碰到他地脑袋,但那名倒霉的战士临死时七窍流血,明显是巨力重击后地结果,而且,好象连全身的骨头都已经散了架!
就一个简单地下劈,一堆肉泥!
那名刚刚断气的冀州兵身下,已经倒下了十数名同伴,看情形,无一例外都是被人偶干掉的。那些士兵面临绝境时,也曾想过反击,甚至有些天生悍勇的精兵,不惜以命博命,然而他们忘了,他们的对手不是“人”,一名木制人偶的胸前还插着一把朴刀,但是,人偶的行动,丝毫没有受影响,他们是没有痛觉的。
正所谓“瓦罐不离井口破”为军人。从进入军营地第一天起。就应该有战死沙场地思想准备。战争是残酷地。可是。冀州军上下。无不感觉头皮发麻。他们还不至于如此惧怕死亡。但这次地情况不一样。死在同样有血有肉地敌人手上倒也罢了。被一个没有生命地木制人偶这样弄死。又岂是“恐怖”、“诡异”等字眼能够形容地!
它们。不过是一些木制人
袁熙地脸都白了。不能责怪这位年青人失态。要知道。睿智、沉着如田丰。背上也滋滋地冒凉气;敢在千军万马中横冲直闯地颜良。也忍不住使劲咽了一口唾。裸露在盔甲外地手背上。浓黑地汗毛根根直竖。连他们尚且如此。奉命进攻地冀州兵。心头地恐惧可想而知。
“这。。。这是怎么回事?它们是什么?”
袁熙呆滞地目光—向了身后地武将和谋士。很显然。刚刚成年地袁氏二公子。被眼前地诡异情形吓坏了。原以为这次到青州扫灭一个异人领地不费吹灰之力。谁料想首次出阵。就悲惨地遭遇了一次恐怖事件。脆弱地心灵饱受摧残。天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袁熙地成长带来心理阴影。
田丰艰难地转动着脖子。他地脖子这会有些硬。低声道:“象是。。。某种战争机器。力大无穷。不怕死不怕痛。除了行动速率有些慢之外。暂时没看出它们有什么弱唔。它们好象不能动!”
袁熙睁大了眼睛,扫视了一眼场内。。庞统也不可能同意,拿无数凤翔人的性命蛮干。能用远程武器将敌人射死,干嘛要让战士们冒着丧命地危险,与敌人贴身肉搏?
武威镇内圈,兴建了上百座箭塔,各个制高点都有民兵改编的弩兵。守军的远程火力强悍到了极点,先前冀州军的进攻过程中,凤翔军的远程火力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在密集地箭矢打击下,那些进入了死亡通道的冀州兵,简直成了砧板上的肉,被射得哭天抢地生不如死;偶有命大的冲到出口。等着他们的就是木偶一号的铁拳,绝对是那种挨一下不死也残地凶残利器;就算侥幸从木偶一号拳下逃生,守在后面的凤翔山字营士兵,也会立刻将漏网之鱼围杀。
见攻击不力,冀州军放缓了攻势。
一柱香时间不到,他们卷土重来,新一轮攻击波。更具有针对性。
武威镇外围,清理出了一片片平地,冀州军在这里重整军阵,刀盾兵和弓箭兵为主的突击部队。在盾阵的掩护下,从四面八方呐喊着冲向死守阵地的凤翔军。从多个方向进攻,可以分摊守军的远程火力。与此前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盲目地冲进凤翔人留出来地死亡通道,而是大部分停在了通道之外。那样的距离。他们的弓箭手,已进入了有效射程,三石大黄弩的射程优势,已不复存在!
冀州军弓箭手,置开始有组织地与高地上拿着三石大黄弩地凤翔民兵对射,猝不及防之下,那些站在屋顶抱着大黄弩射得不亦乐乎的民兵,靠近外围地民兵被无差别攻击的箭阵射倒不少。冀州军投入进攻地弓手虽不算太多,但武威镇内围的防区本就不算太大,抵近射击地冀州军,可以有效覆盖约五分之二面积的守军阵地!
近百名民兵阵亡,徐荣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慈不掌兵,何况这厮根本就没心没肺。
一道道命令流水般发布出去。
在冀州弓箭手射程范围之内的民兵,全部停止了进攻,捡起事先扔在身旁的大盾护住身体;近百个箭塔,则继续对冀州军实行远程打击,重点打击目标,便是冀州弓手;在冀州军拉弓时早就躲在盾牌后的山字营,最前线的数百将士,在鲁汉的率领下向木偶防线靠拢,准备近战!
徐荣对战局的洞察力,极为惊人,他一下子便看出,冀州军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四面围攻,又不惜弓箭手的损失拼命压制凤翔弩手,目的无外乎是为突击部队制造机会,攻入内围的机会。鲁汉带着部队刚刚在木偶后面汀,一队队冀州军就奋不顾身地冲进了死亡通道,前仆后继,试图以血肉之躯,撞倒恐怖的木偶一号,打开缺口,只要能打开缺口,后续部队就会一鼓作气冲上前去,占领一个个街区、砍倒一座座箭塔,直至武威镇内再也没有反抗的凤翔人!
毕竟是打过不少硬仗的冀州军,作战勇猛,悍不畏死,最重要的是,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徐荣!
所有扼守险要位置的木偶,事前都经过了特别加固,不仅木偶底座约三十厘米被埋在地下,木偶身后,还有十二根长短不一的支撑杆,徐荣的要求是,“至少能禁受三名壮汉同时全速冲撞”,狭窄且弯曲的进攻通道,不可能给敌人留出三人同时冲撞的空间。负责最后检查的鲁汉得出的结论是:五个人撞都不会有事。
凤翔将士执行命令,向来不打折扣。
所以,冀州军这波自杀性攻击,只能以惨败告终,撞不倒木人又打不开通道,一大群冀州士兵被堵在通道里,大多数人都死在守军的长枪掼刺之下,那些试图压制凤翔弩手的冀州弓兵,同样在箭塔打击下损失惨重。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木怕火,貌似这是常识。
再强大的木人,也只是木人,只要被火箭射中,结果可想而知,于是冀州军又组织了一波进攻,刀盾手们以生命为代价,将仓促间收集的柴火扔到了木人身旁,然后,弓手的火箭就来了,满含希望而来,
田丰等人很快发现,那些木人居然经过简单的防火处理,火箭很难直接将它们点燃!
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堆柴火上了,火已经燃了起来。
“噗哧”,几桶水让冀州军欲哭无泪,凤翔将士的嘲笑声传来。
“继续放火,千万别客气!”
“我们这几天挖了七十二口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