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个方向出现的骑兵,早已和领主的部队打得火热,现在连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洛阳城南也不再是一片净土。
攻击城墙防线的领主部队依然狂攻不止,那一万重装步兵仍不动如山,身后几里外密林中骑兵弄出来的巨大响动,象是根本没有对他们构成影响,重装步兵们只是更加紧握了手中的武器。
领军的粗壮蒙面武将没有说话,一万重步兵便继续等下去,哪怕已方可能中了埋伏,哪怕密林中的骑兵能在几分钟内冲将过来,也不能影响他们木偶般地列阵以待,甚至不能让他们的眼眸中多出一些焦躁。唯有真正的百战精锐,才能有这样的表现和气质!
“南门外果然也有埋伏,我就说嘛,没理由东、西、北都有骑兵,偏偏重兵压境的南边没有埋伏。”粗壮武将皱了皱眉头,旋即冷笑了起来,“乌桓骑兵虽然骁勇,毕竟只是不擅冲阵的轻骑罢了,妄图攻击我这支重装步兵只能是自讨苦吃啊。”
他决定等身后的骑兵冲出密林,利用重装步兵强大的杀伤力,先解决掉这支讨厌的伏兵再说。无论哪一位将军,都不希望自己的背部存在一支来去如风的敌军,更何况,乌桓骑兵的箭术向来很厉害,若任由乌桓骑兵在后方从容地纵马施射,那将不胜其烦。
几声号令之后,三千名重装步兵在远离城墙一面,组成了三个千人步兵方阵,呈倒“品”字形排列,六千道冰冷的目光投向密林中的敌人。刀盾手们右手的朴刀一下接一下地撞向左手大盾,发出“嘣嘣”的巨响,这是他们向对方示威和搦战的方式。真正强大的敌人,很难拒绝这种**裸地挑衅,所有的重步兵都在等待着骑兵们离开密林。
林中的马蹄声变得更疾,尘土也越来越高,就重装步兵所处的位置,林中离地三尺以下的地方已模糊不清。响动弄得很大,但就是没有人出来,这让摆着战斗队形的重步兵颇有些无趣。
“从扬起的尘沙来看。林中的伏兵不少,其他三面出动了约三千乌桓轻骑,南面地兵力只会更多,塔兰部落的骑兵看来全部出动了,凤翔将这些骑兵藏在什么地方的?”粗壮武将默想着,凤翔在洛阳设下圈套坐等鱼儿上钩。但他对此并不太担
就算凤翔提前预料到了洛阳可能受到攻击,也顶多想到博古城以攻为守发动逆袭,绝计猜不到会有自已的这支部队参战,还有那些高级攻城器械。///否则,也不至于其他三个方向分别出动一千乌桓骑兵冲击领主部队,胜利固是必然,折损也绝不会太少----轻骑兵本就不适合拿来冲阵。
相反。他对洛阳守将敏锐的战机把握能力。还有临阵指挥颇有些忌惮,无论是开战前的示敌以弱。还是异人玩家地自杀性攻击,抑或对付城内奸细的干净利落。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正因为对洛阳指挥者的这份忌惮,他才格外谨慎应对。身后林中那支大部队虽还没有踏出密林半步,却象一根扎进肉里的刺一般。始终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林中骑兵整顿集结所花的时间还是太长了点,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林中蹄声依旧。林外仍然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唯有几只辛勤地蜜蜂,绕着草坪中地野花不断跳舞。
“卢植先生不愧是沙场宿将,用兵果然老道,不做无谓的意气之争。”
粗壮武将暗道,他想当然地认为洛阳地指挥者便是卢植,殊不知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全都是凤翔两大谋士地算计罢了。林中伏兵就象是一名绝世剑客腰间那柄尚未出鞘的宝剑,纵然未曾显露峥嵘,迫人地威慑力却不容忽视。/
不过,粗壮武将大致能够从伏兵的反应中推断出,林中地伏兵貌似根本没有出来的打算。他决定再试一试,于是,三个千人方阵很快撤了两个,只留下了一个千人方阵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还在一个劲地敲击盾牌搦战。
粗壮武将根据扬尘面积大小和高度,判断出林中伏兵数量不会低于三千人,三千人不愿打,一千人总该把他们引出来了吧!
然而,林中的敌人象是完全不明白敌人的苦心一般,青山依旧。
由于一万重装步兵的存在,攻打洛阳南门的领主部队并未受到乌桓骑兵的袭扰,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猛攻不止,通过简易云梯和临冲吕公车不断向城上守军施压。
如果是其他几面城墙,恐怕早已被攻破了,但南门一线的守军也是最多的,除了最开始的五百枫叶将士外,卢植最初带走的五百人里,也有四百战士赶到了南城----不得不说一句,凤翔对于敌对势力安插在洛阳的内奸数量判断失误,过高估计了博古的能量和内奸的规模,使得原本兴冲冲打算锄除内奸的卢植先生大失所望。某城主对于玩家怎样才能在领主城镇内有效制造混乱,有过一番深入研究,阿牛原本以为,除了骗开城门和放下绳索帮助敌军入城,内奸还可能在规矩允许的框架内,在洛阳城内制造混乱,比如玩火,水井里投毒。。。阿牛脑子里的坏点子一荏一荏往外冒。
九百枫叶将士,已相当于洛阳一半兵力,还有数千名冒险玩家打下手,这套阵容足以顶住领主联军半个时辰的攻击。枫叶战士实际上也只是配角,一百多名善于肉搏的凤翔武师才是南面城墙上的金牌打手,在诸多冒险玩家的掩护下,滑不溜手、神出鬼没的武师简直成了攻城将士的梦魇!
高览都还没有动手,卢植先生更是一脸轻松地看着城头上的战斗,南城战况可想而知。
粗壮武将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南城外的领主部队死伤狼藉,却根本未能对守军制造太多伤亡,处于守势的洛阳守军,完全掌握着战场主动权。他甚至感觉到,南城上的洛阳守军在保障自身安全地前提下。有意识放慢了战斗节奏,明明能一刀解决问题,偏偏张牙舞爪地比划个三四招,虽说也有不少守军伤亡,但阵亡大多来自于冒险玩家----由于凤翔武师的介入,抢不到多少战功的南城玩家,只得寄希望于人弹攻势。
洛阳守军在拖时间!
这个想法,令粗壮武将不寒而栗。
卢植确实在等。等东面、西面和北面的领主部队被彻底肃清,然后才能集中兵力与南门万的那一万重步兵决战,至于南门外的领主部队,卢植连正眼望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粗壮武将意识到这一点时,其余三个方向的领主联军,已被乌桓轻骑打得七零八乱。扎鲁还非常不讲卫生地胡乱吐了口唾沫,恨恨地从牙缝里蹦出了四个字以表示自己地不满,“土鸡瓦犬!”
这个时候,再分兵增援其余几面城墙外的领主已经毫无意义,除了那一个敲击盾牌敲得手抽筋的千人方阵,九千重装步兵快步前进。
城上卢植和高览交换了一个眼色,敌方武将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关键时刻悍然选择了强攻。以这些重步兵表现出来的实力。攻下南城防线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他们能拿下城墙攻下城内。就算乌桓骑兵全部下马巷战,也很难挡住精锐重步兵地攻势!
又一道狼烟飞上半空。
这是南城第二道狼烟。与其余三面城墙的五道狼烟相比显得势单力孤,且第二道狼烟点起后并没有见到什么特殊效果。林中的伏兵也还是没动,但敌军武将却丝毫不甘大意。整支部队的前进势头为之一滞。
只是一滞!
重步兵继续均速向前,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让大地为之颤抖。他们气势如虹,看起来根本没有受到第二道狼烟影响,但卢植反而笑了。他带兵打仗的时间多了去,对于重步兵的作战模式心知肚明,重步兵运用于攻城战地时候,速度应该由缓而疾,按照正常地战法,此时城外的重步兵应该向前小跑了,现在却还是大步而行。当然,这些细节,只有真正懂行地人才能看得出,普通人看来,这支强悍的重步兵气势如虹,没受到任何影响。
五道狼烟,召出了乌桓骑兵冲阵;
一道狼烟,伏兵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林中;
两道狼烟,代表着什么?
虽说现在还未发现异常,粗壮武将觉得还是应该稳妥点,说到底,他忌惮洛阳守军的后手。
第三道狼烟!
这道狼烟出现时,重装步兵四个千人队已经逼近城墙。残存地领主部队为他们让出了通道,并在两旁集结,摆出护卫重步兵侧翼的架势,这样一来,即使乌桓骑兵绕过来增援南城,也要被他们迟滞速度。
这个时候,聚集在洛阳北门外地四位领主,已经离开了这片伤心地,是塔兰少族长扎鲁亲手送他们上路。他们算是解脱了,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队垂死挣扎。
第四道狼烟!
乌桓骑兵在追剿领主部队最后的残余,洛阳三面城门洞开,少量枫叶战士和大量平民冲出来,把无人看守的攻城器械往城里拽;
南门外的重步兵开始登城接战,刚一接战,强大的攻击力已彰显无疑,高览已经抄起一柄朴刀加入战斗,每杀一人必大吼一声。
粗壮武将死死盯着城头,他没能看出第二、三、四道狼烟有何意义,或许是他还没看破,或许根本就是卢植在故弄玄虚,他的手心里已全是汗。
他在等。
没有等太久,他便看到了第五道狼烟!
林中的骑兵,终于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