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震天现在一点都不开心。
虽然次元切裂刃的辉光不断闪烁，虽然深空缩退炮的怒吼时刻未停，虽然他从战斗之初就一直保持着强势压制的姿态……可他还是知道，自己恐怕要输。
因为敌人，在不停地进化。
从一开始面对机械铁拳都找不到对策的小白，飞地成长为面对深空缩退炮和次元切裂刃时也能应对自如的高手。如果对方的成长没有极限的话，他最多还能支撑三分钟。
“感受饥饿吧！”威震天抬手打出一无形的炮弹，然后趁着零号机躲避的瞬间突然飞起一腿将对方踹倒在地，沉重的钢铁之足狠狠地踏在敌人胸口。
可惜，这一下并未接触到对方的身躯。一面波纹状的金色盾牌自虚空中浮现而出，轻易便挡住了金属巨人的攻击。
“aT立场？”霸天虎的领袖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只有冷酷与骄傲。他并未感到多少意外，因为eVa这东西他早已见识过无数次，对其各项参数知之甚详——爱丽丝收藏着好几个eVa等身“手办”呢。
威震天不慌不忙地运转火种，让足底的喷射口喷出炽白的火焰。庞大的升力让他挣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也躲过了零号机紧随其后的手掌。
“你，只配成为我的食粮！”
金属巨人的电子眼微微闪烁，不断分析着眼下的局势，接着便与敌人再次战到一处。
另一边。
祸灵梦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起一丝讥讽地弧度。她已经换回了巫女服，只有那套装扮才能让她感觉舒适。
“呵，只有真神能级么。”
先代巫女脸上戴着狐型假面，看不出丝毫表情，但声音中却略带凝重：“小灵梦，不要大意。这家伙看似只有真神能级，但学习能力却十分可怕。依我看，不出一分钟，小爱丽丝的威震天就要落败了。别忘记，他们都是真神能级，甚至威震天还要比那个eVa更强一些。”
“阿妈，哀家晓得。”祸灵梦收起脸上的嘲笑，认真地点头道，“哀家只是想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蔑视敌人而已……”
“……你是那个不能说出名讳之人的学生么。”先代巫女看了一眼，哭笑不得地道。
“嗯，以前旅行的时候见过太祖几次，还和其中一个共同击退了操纵荒兽侵略天朝的日本人，顺便建立了……”
“别！这剧情会被和谐的！”
“阿妈，这书不是早就被和谐了么……”
“嗯，说得也是……”
爱丽丝对这两个凑到一起就开始掉节操的巫女毫无办法，谁让她们都是永恒能级呢。就算来再多的真神甚至主神能级，在她们眼中也只是浮云而已。
“巫女小姐，祸，能不能……关注一下战场？”不知何时换回了原本装扮的人偶师深吸口气，出声打断了无节操二人组的对话，“威震天他，好像要支持不住了的样子。”
不远处，威震天再也保持不住压制，局势瞬间崩盘。几乎是在顷刻间，零号机便已灵活的动作闪过了他的全部进攻，犹如先知似地看穿了他的想法和动作，一把撕掉了他的左臂。
“也罢，哀家去解决了它罢。”祸灵梦拾起节操，淡然地从袖中抽出御币，缓步向着零号机走去。
远处的零号机像是被天敌盯上的青蛙似地，巨大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明明那少女只是像普通人那样行走着，身上也没散出任何气势，周身更没有异象显现，可它就是觉得对方……无比恐怖。
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几乎让它残存不多的神智彻底崩溃。
威震天并未趁着敌人慌神的时机加紧进攻，而是直接捡起断臂，迅地退回爱丽丝身边。
“伙伴，我失败了。”威震天将断臂接到断口处，纳米机械自动开始修复伤口。可他根本开心不起来，温柔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抑郁。
“威震天，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话吗？”爱丽丝拍了拍对方的脚趾头，因为她的身高也就能够到对方脚趾头。
“哪句话，伙伴？”
“霸天虎，无所畏惧！”
威震天的电子眼急闪烁，重重地点了点头。
爱丽丝叹了口气，面色一肃：“威震天，下次我再召唤你时，就是重铸伟业的时刻。我希望，霸天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威震天那张金属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激动的神色，就连声调都抬高了几分。
“霸天虎，随时待命！”
与此同时。
“哦？竟然能感觉到哀家的不同之处？”祸灵梦轻声自语道，“这东西的本质……绝不是普通的eVa。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技术么？”
她一边暗自思考着，一边不急不缓地向零号机走去。在她身后，一个若有若无的古朴石质轮盘缓缓浮现而出。当你不注意的时候，似乎能看到那石盘的轮廓；可当你仔细凝视时，只能看到一片空白，仿佛那石盘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
“嗷——”零号机再也承受不住可怕的精神压制，犹如野兽一般四肢着地着扑向敌人。
此时此刻，它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她！
“高绝的本质，野兽的内核，机械的外观……”祸灵梦慢慢抬起御币，身后若隐若现的石盘开始转动，“这就是汝的可能性？”
就在她即将出什么大招的时候，一个女声清脆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别怕，我来帮你们！”
声音还未落下，一位穿着水手服的棕色双马尾女高中生就大步冲向了零号机。她的身高连对方的脚趾都不到，甚至比穿上木屐才一米六的祸灵梦都要矮上半个头。那张充满了稚气的脸上带着紧张，却不见丝毫恐惧。
“哦，哀家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么。”祸灵梦似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索性走回了许天时那边，轻松地道：“那就交给你了，小姑娘。”
“喂，谁是小姑娘！”那少女不满地大叫一声，心中带着疑惑和惊奇。按理来说，她现在的样貌和他人认知中的自己并不相同，很少有人能认出她才对。可对面那人却一副很熟悉她的样子，真是奇怪。
不过零号机却没管那么多。在它仅存的记忆中，能力者都是自己的死敌，是排在击杀序列之的东西。一旦遇到，就必须杀死对方。
或者，被对方杀死。
“嗷——”零号机收住冲势，扭身一巴掌拍向娇小的少女。
巨掌遮天蔽日，带起的风凄厉如刀，彷如天崩。
“……又来这套！”女子高中生以远人类的敏捷向后一跃，双足直接蹬裂了地面，“这次我可不会……喂！”
没等她得意的说完台词，零号机手掌的边沿便突然亮起了金色的光。瞬间，aT立场便封死了她的躲闪空间，似乎她面前只有变成肉酱这一条路。
“喂喂喂，竟然还能这么玩么……”少女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的手掌。
下一刻，手掌轰然拍落！
许天时鼻子微动，饶有兴致地道：“这妹子的身体素质爆表了啊……貌似，是血族？”
祸灵梦看了看双手撑着零号机手掌，正在那里竭力支撑着的少女，轻声道：“继续看吧，天时。她……没有这么简单。”
“不得不用了吗……”女子高中生咬着嘴唇，双膝在巨力下忍不住开始弯曲。
她心中立刻下了决定，高声对许天时等人叫道：“那边的人，千万别使用能力！”
少女也不等众人回答，立刻开启了自己的“能力”。
“固有结界——”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灰色的波纹在双眸中摇晃不已。
“枯萎庭院！”
下一刻，无边的灰色涌向四周，夺走了世界上的全部色彩。在这似是而非的世界中，只有无尽的死寂与“灰”。
“嘿——诶！”少女双臂感受着源源不绝涌入体内的力量，双臂微一用力便将零号机掀了个跟头。
巨大机体明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却诡异地没出任何声音。事实上，不仅是它，就连周围的风声和水声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有少女一人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糟了，有点压制不住冲动……”少女眼中泛着灰色的凶光，看向零号机的目光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看待自己的猎物。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再次变回了那个平凡的女子高中生。
少女双膝微曲，接着用力一跃，赶在零号机起身前落到了它胸口上。eVa在这个渺小的人类面前就像一个玩具似地，当场便被压回了地面。再也动弹不得。
“核心，核心，核心……找到了！”少女并指如刀，兴奋地插进了零号机的心口，在上面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痕。灰的色彩犹如拥有智慧的生命，顺着伤口便向零号机体内蔓延而去，顷刻间就将它从里到外染成了同样的灰色。
eVa慢慢的停止了挣扎，犹如死物般一动不动。
“呼……终于还是，解决了。”少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褪色的世界再次带上了鲜活的色彩。
“喂，你没事吧！”许天时摇了摇手，大声喊道。
“还好……等等，你不是人类？！”少女跳下eVa的身体，苦笑着道。紧接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似地，惊惧地叫道。
在她身后，零号机崩解成漫天灰烬。
“呃，我的确不是人类来着……我是天选者。”骨瘦嶙峋的许天时摸了摸脑袋，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他这可不是变装，而是真的被爱丽丝吸掉了肉身上的大部分血肉。至于龙尾和龙角……直接就被切掉了。反正他有精魂之火螺旋化的不死之身，这种程度的小伤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为什么不早说……”少女苦涩地呻吟一句，眼眸瞬间化作了猩红之色。下一刻，她就像是看见了猎物的雌狮似地，以肉眼难见的度猛然扑向许天时。
“时间在上，这啥节奏？”许天时下意识想要提起力量，可惜啥都没提起来，毕竟纯白世界的根源概念并不是那么好消除的东西。
祸灵梦一掌拍晕了扑过来的少女，顺手将她抱在怀中，微笑着道：“天时，刚刚你猜对了一半。她的确和血族有关，但却不是蕾米莉亚那样的‘血族’。她……现在是始祖死徒。”
许天时目瞪口呆。
“弓冢五月……吗？”爱丽丝戳了戳少女的脸蛋，疑惑地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晶壁系明明和型月世界没有任何关系才对。”
“大概和你们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吧。”祸灵梦瞥了被符纸定住的宗茂长政和浅井次郎一眼，“哀家记得他们曾说过，一个叫苏星的中国能力者可以召唤型月世界的人物。想必，弓冢五月就是那人召唤而来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许天时兴致盎然地盯着昏迷少女一阵猛看，“先是圣杯战争，现在又来了弓冢五月。嘿，也不知道哪个苏星能不能召唤saber？”
“能召唤又如何？”祸灵梦不满地用御币敲了许天时脑袋一下，“阿尔托莉雅可是被曹瑾杀过一次了，那时的圣人还不是主神能级，只是个刚完成训练的新兵。”
“我就是感慨一下……”许天时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道。只是一个大男人做出这表情……真心一点都不萌。
御灵池中突然爬出了三个男人，其中两个身上还背着昏迷不醒的人类。
“你们就是潜入这里的能力者吗？”为的沧桑大叔将背着的人交给了身旁的同伴，隐含戒备地向众人走来，“弓冢似乎是动用了固有结界……她现在还好吧？”
祸灵梦浑不在意地将弓冢五月抛向大叔，淡然地道：“放心，哀家只是让她昏过去了。不过汝等最好提醒一下这小姑娘，下次再出现吸血冲动时最好选个力所能及的对象。”
大叔有些愣神地接住弓冢五月，半晌之后才掩饰什么似地笑道：“抱歉。对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神木总番的警备队很快就要来了。”
他内心中满是惊讶。他接住少女时没有花费半分自己的力气，就好像少女原本就在自己怀中似地，那位巫女对力量的把握简直秒到豪颠。
“这样啊……我们走吧。”许天时虽然很想见识一下那个所谓的“警备队”，不过还是决定先跟眼前这些人离开。他们似乎都是能力者的样子，应该也能收获不少情报。
“对了，你们怎么会来这个神木八十八町？”
大叔向后撇了撇嘴，无奈地道：“维诺和薇拉希拉被他们的人抓住了。为了同伴，就算是危机重重的町内也必须要闯一闯……至少也得带回他们的尸体。”
说到这里，他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你们呢？又是为什么来到了这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