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秘密?
阿尔冯斯看着自己手心中的纸团,想要皱眉,但是脸上却没有这样的动作。他的脸只是一张在普通不过的面具,上面虽然也刻画出了五官来,但是嘴不能笑,眉不能皱,眼睛不能看到东西,鼻子不能够呼吸,说是一种刻意折磨人的酷刑倒是更加实在一些。
只是……
阿尔冯斯轻轻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那双在眼眶之中闪烁着的灵魂火焰突然燃烧了起来。他虽然不能够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并不代表着他没有感情。他有感情,毕竟他拥有着一个人的灵魂。
这个灵魂的代价,便是自己哥哥的躯体。
脚也好,心脏也好,手臂也好,只要能够换回自己,哥哥愿意用一切去交换。作为弟弟,虽然知道这一切,但是阿尔冯斯却一次都没有说破过。他知道自己哥哥对自己的感情,这是种极其纤细但是真实的感情。
这是种只能够伤害到真正关心到自己人的感情。
所以阿尔冯斯很珍惜自己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愿意自己和哥哥一起旅行,最后恢复各自的身体,重新便成一个健全的人。
如果不可以的话……
不可以的话……
阿尔冯斯看着自己守信之中的纸团,沉默了片刻,将纸张重新团成了一团,扔进了自己的铠甲之中。
最少也能够让自己的哥哥恢复身体,或者说……至少要能够让自己兄弟两个人可以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人体炼成,是炼金术师的禁忌。但是要说还有什么超脱与这之上的,便是自己现在的情况吧?能够将一个人的灵魂附着在铠甲之上,这是多么恐怖和匪夷所思的炼金术?自己的身份是哥哥一直守护着的秘密。可是现在却有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换句话说,他也知道了自己兄弟两个人的秘密。
怎么办?
阿尔冯斯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肉店,便直接抬起头向着四周搜索了起来。既然能够直接讲这团小小的纸条扔到自己的面前。那么来人必然还在这附近。
一定要问出他的目的来!
阿尔冯斯目光如炬,真的在这阳光之下燃烧了起来。他原本的眼睛是金色的,和爱德华一模一样的颜色。不过变成了现在这幅铠甲之后,眼睛便是代表着灵魂的樱红色。只见那两点宛如灯火的目光随着阿尔冯斯的动作缓缓转动,看过街边缓缓走过的行人,最后停留在了阴影之下的街角处。
那里是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看起来是如此的冷清和恐怖,周围没有一个行人从那里走过去,甚至即使是阳光都不敢涉足这个领域。
但是现在……
自己看到了!
阿尔冯斯身子突然停止转动,手中握着的扫把也跟着悬停在了半空中。风嗖嗖地从这个高大的少年脚下吹过。吹动着枯叶打着旋漂浮在空中,但是阿尔冯斯对于这一切都没有看一眼。
他只是盯着那处屋檐和小巷之中的阴影。
“你是谁!”
阿尔冯斯一边说着,一边迈动着步伐直接向着那里走去。他已经看到了,就在那个阴影之下,隐藏着一个人。一个将自己全身都隐藏在阴影之中的人,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来的袍子,身形却是小得可怜,跟自己的哥哥差不多高。
只见那人发现了向着自己走过来的阿尔冯斯,一言不发转身便逃。阿尔冯斯毫不犹豫。双脚猛地在地上一踏,便直接追了出去。虽然阿尔冯斯的身体附着在了高大的铠甲之上,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的身体不灵活又或者速度慢。
相反的,因为感受不到疲惫与困倦。这具身体可以说是一个近似于完美的载体。在这样的追逐之中,既不会因为疲劳而导致动作变形,也不会因为疲劳而让自己的双腿动作便慢。
这样的情况就像是乌龟和兔子在赛跑一样,即使乌龟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他永远不会感觉到疲劳和疲倦,除非兔子能够永不停歇地跑下去,否则最终会有被追上的一天。毕竟。这只乌龟的速度非常的快。
只听得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机械碰撞的咔咔擦擦的声音,阿尔冯斯的步伐越发地快了起来。
直接穿过街角的阴影,奔跑在街道上的阿尔冯斯像是一头动作迅猛地犀牛,穿过一条又一条仿佛迷宫的街道,依旧紧紧地追在远处那人的身后。
突然,阿尔冯斯的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他敢肯定,如果自己真的有眼睛的话,自己一定会因为惊讶而瞪得滚圆。因为自己明明在拐角的时候看到了一条尾巴!
一个长着尾巴的人!
无论谁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下意识地惊呼吧?
阿尔冯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也许这并不是因为惊讶,而仅仅是这个孩子想要刻意地强化一些自己身上依旧能够属于人类的属性。比如说因为惊讶而停住脚步,也比如说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敌人的警惕。
踏踏……踏踏……
脚步声从阿尔冯斯的身后传来,他没有回过头,便已经听到了自己身后多出了一个笑声来。阿尔冯斯紧接着抬起头,看了看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拐角,果然有人从阴影之中转出了身形来。”我们等你很久了,客人。“
是个大叔,单手提着柄看起来就很重的大锤。”我知道你的秘密,一个人过来。”阿尔冯斯单手提起那张小小的纸条,“大叔们就是知道秘密的人吗?”
“是啊。”阿尔冯斯身后的人直接说道,看起来倒像是一副极其健谈的样子,只见他微笑着说道,“我们知道,各式各样的秘密!”
“我也……想知道自己的的秘密呢!”
微微一侧头,阿尔冯斯却已经开始在打量着自己身周的环境来了。来者不善,这一点阿尔冯斯已经完全感受到了。
“既然如此就好办了,跟我们来,也许你会知道想知道的事情。”
大叔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听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