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完全被打败的丁丁,胖子站了起来,和蔼可亲的说:“同志,好的原则要在适当的环境下才能发挥作用。不要生搬硬套嘛。这是内务部门对此类报道的一个指导性建议,你拿回去看看修改下文章,日报发不了还能发晚报。再有意见我们再具体讨论。”
眼看丁丁拿着文件走了,胖子站了起来,依然带着那种温柔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的正式名称是“内务委员会政策研究室”,这名字并不代表任何具体的含义,只是为了满足他不做具体工作,只搞政治学研究的要求。相当于内务委员会的顾问。
办公室干净而整齐,一张圣船牌白木办公桌上堆满了自制的文件架和文件筐。还有一个大号的书架,堆着许多书籍。唯一的现代制品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个CD包。
办公桌后面是一扇与环境极不协调的华丽精美的屏风,后面是一张简单的白木小床,挂着蚊帐,还有挂衣服的衣架和小小的柜子。十足的老式住机关的单身汉的配置。
从办公室的布置来看,此人在执委会各部门中的地位并不高,办公桌上没有一台象征权力的摇柄式电话――这是各部门首长的标准配备。
他一屁股坐在已经磨损的藤椅上,从标记着“来”的藤筐里取出一份函件,它被摺叠成信件,骑缝盖着“秘”的红色图章。拆开,里面是一份广州发来的电报译文。
电报的内容是在澳门对李华梅背景的调查。他读得十分仔细。
李华梅的背景调查报告
机密,
中心:
接到指示之后,我立即着手调查李华梅的来历和背景。
在广州,几乎不能打听到有关她和她的杭州号的任何消息,相比之下李丝雅的消息要多一些。但是关于李丝雅的消息基本上基于传闻性质,我们所能掌握的情况并不比过去掌握的更有实质性的突破。
因此,我决定派遣张信去澳门直接进行调查。在广州站与澳门的贸易往来中,他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和黄顺隆建立了较为深厚的私人交情,黄顺隆在澳门长期与各种海上势力大交道,对各方面的势力了解比较多。在我们尚未在澳门建立起自己的情报体系之前,我认为使用黄顺隆这一渠道是可行的。
张信以贸易酒类的名义去了澳门。我批准他进行以下活动:对黄顺隆透lu说,他最近在海上遇到了女海盗,并将船只和旗号向他做描述。根据他的现场反应,张信判断黄顺隆对此略有所知。黄起先并不愿意多谈此事,但是在张信的进一步诱导下,他向我们透lu了如下消息:
他在港口多次见过类似杭州号的船只停泊。但是他说不出船只是谁的,唯一所知的是船长是个女人,这点他十分肯定。我们拿了李华梅的照片改绘的电脑画给他识别,他再次推说没仔细看过真人认不出。但是张信认为:他看到的就是李华梅。
张信注意到:在言谈中黄顺隆非常不愿意提及在本地停泊的任何船只和船长。关于此类询问他一概推说不知道。我们猜测:这和他是做海盗的生意有直接的联系,他生怕在言谈中无意间透lu出这些人的秘密。但是他对李华梅并不熟悉这点应该是可信的。因此我们推断:李华梅不会是海盗,起码她的海盗活动区域不在中国沿海附近。从这点来看,李华梅自述她是做果阿贸易的有一定的可信度。
第二天,张信又在码头直接调查了码头上的水手和相关人员。从这些人口中,他确认到了杭州号在澳门出现的周期,它每年的六月间抵达澳门,然后会不定期的出航返航,去向为东南亚的各个地区。每次航行大约一个月左右。杭州号在十二月彻底离开。这一周期和澳门的果阿贸易周期是吻合的。同时,他们通过认图再次确认:李华梅就是杭州号的船长。港口人员对此人所知不多,甚至对她到港后歇脚在何处也不知晓。
关于总部特意指出要求调查李华梅和李丝雅之间是否有联系,但是这方面几乎找不到情报来源。限于语言和人脉的关系,张信的调查只能在华人圈子中进行。但是本地华人大多从未听说过此人,连有个女船长定期来到这里的事情也所知甚少。有人则把她和李丝雅混淆起来。顺便说一下:本地华人对李丝雅抱有一种“猎奇”的心理,传闻很多,对她真正的生活状况却所知甚少。传闻主要集中在她的杀人防火上,综合打听到的消息,我们推断她除了在海上抢劫之外,还参与过多次对月港的进攻。
我们认为,不能排出两李之间有相识、合作或者其他更深层次关系的可能,毕竟她们都有很深的葡萄牙人的背景。如果说李丝雅是血缘的关系,那么李华梅作为一个纯种华裔身上流lu出来的大量葡萄牙人的元素就显得有些奇怪。她不可能凭空得到这一切。
有关李华梅的背景调查,目前只搜集到这些资料。遵照指示,对她的情报进行搜集,一有新的消息,我将立即向总部报告详情。
广州站紫炎
胖子在电文上盖了个已阅的戳子又拿起了另外一份函件。
这是从杭州号上发来的电报,用得是“内秘”。电文只有寥寥几行,但是信息却十分重要:李华梅在深夜爬进了镇海号的机舱。在里面呆了至少十分钟。
“您真是一位别出心裁的女子。”胖子喃喃自语,思忖了片刻,他还是拿出了一个卷宗,把两封电文都放了进去。在上面写上了添加的文件摘要和编号。接着放进了“去”的文件筐里。
雷州徐闻县。
二乘二人抬轿子正在尘土飞扬的大道上行走着,四面跟随着十几个青衣家仆,外加五六个骑马的镖师。一个个不是手持哨棒便是腰挎快刀,戒备森严,沿路的一些小股强人看了也得退避三尺。
文同在轿中闭目养神,这颠簸起伏的轿子他已经有些习惯了,原本第一次坐的时侯差点没吐出来。电视里有钱人坐轿子看起来是种享受,他开始坐的时侯也还觉得挺有意思,但是时间一久实在受不了――轿子里不是沙发,而是一张直挺挺的硬背,时间久了腰酸背痛。
从去年年底甘蔗开始收获起,文同就作为临高粮油公司的糖业特派员,就被派到了雷州。他的任务只有一个,考察监督本地的白糖生产,寻找最合适本地生产的白糖制造工艺流程。将雷州建设为穿越众白糖出口的重镇。
明代徐闻县所在的今天的湛江市迄今还是中国最大的糖业生产基地,与广西、云南三足鼎立,身为糖业世家出身的文同自然不陌生。在当初农业部讨论是否要在临高种植甘蔗的时侯,他持极力反对的态度,原因是临高虽然可以种甘蔗,却非最理想的产地,甘蔗是一种对水分、肥力消耗很大的经济作物,推广起来会严重影响本地的粮食生产。海峡对面的徐闻就是中国传统的蔗糖产区,不利用起来在临高搞重复建设岂不是浪费资源。
为此1628年入冬开始,广州站就在雷州布置联系陆上通路和网络的同时,开始了大规模的蔗田和糖坊的收购工作。到这个榨季开始时为止,临高粮油总公司已经在海康、徐闻两县控制了甘蔗庄九所,蔗田2600亩,榨坊五处。
临高粮油公司的野心还不仅仅在这2600亩的甘蔗地上,文同得到的指示是:只要有可能就尽量收购本地的甘蔗或者原料糖,利用穿越者掌握的先进的制糖技术大批量出品低价白糖,迅速占领市场。
“先进的制糖技术,这还真有点痴人说梦。”文同听到这一指示的时侯暗自苦笑,自己根本没有糖厂的专用设备,谈何有什么先进的技术,穿越者眼下比一般的蔗农更先进的地方无非是能够制造一些专用的加工机械,劳动生产率高些,制糖副产品综合利用率高,总成本较低。
文同登陆之后的第一步就是迅速走访两县的主要甘蔗产区,观察甘蔗种植、收获和加工的情况。他大体知道老式的榨糖设备和工艺是什么,但是这些都是清代的遗迹,明代的设备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他还没见过。
为了保证文同的安全,执委会将派出所顾问周士翟带个徒弟随身保卫,他和起威的人马又是一个镖局出身,沟通起来也容易。除此之外,还有个穿越众常师德随同,他和制糖或者甘蔗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够高大结实,又是一军事爱好者,训练了几个月对武器掌握得不错,还能舞弄下鬼头刀什么的。派他来不在意他的武力,主要是为了让两个穿越者之间能彼此说说话。不比和土著在一起,没共同语言。
借助于起威在雷州的大规模设点铺线,文同的甘蔗之旅即方便又安全。从灯笼角登陆之后,起威雷州海康分号的掌柜就带着轿子和镖师迎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