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章.调教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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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晚上十二点钟。
    做了富家翁的陈富贵老早就上了床,还带着老婆李淑珍给他买的卡通米猫鼠睡帽。
    老婆李淑珍却没睡,而是坐在大镜子前哼着歌做面膜。
    这人老了啊,就要保持青春!
    尤其现在子女都不在身边,阿棠在美国忙活,女儿和星仔刚结婚,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没指望了,所以还是靠自己吧。
    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也赏心悦目一些。
    再说,像这么贵的化妆品,以前没有钱,买不起,现在有钱了,多爽啊!
    就在李淑珍美滋滋地拍打自己脸蛋,努力让脸蛋湿润起来的时候,电话突然就叮铃铃地响了。
    床上正在迷迷糊糊睡觉的陈富贵吓了一跳,蹦起来道:“老婆,出了什么事儿了?是不是火警啊?”
    “火警你个头啊,你还以为住在以前那破街区,动不动就着火!”
    “那是怎么了?”陈富贵迷迷糊糊地把头上的米老鼠睡帽戴好。
    “是电话响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过来!”李淑珍没好气道。
    “说不定是阿棠打来的,快接啊!”想念儿子心切,陈富贵督促道。
    “棠仔才不会这么深更半夜打电话过来!”李淑珍说道,“这个儿子我最清楚,他怕惊扰我们……”
    “不管是谁,这么晚打来一定是有急事儿,你啰嗦什么,快接啊!”陈富贵很不满老婆这种磨磨蹭蹭性格。
    “你没看见我在敷脸么?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去接?”李淑珍继续拍打自己的脸蛋。
    “你——”陈富贵气结,须臾,“就算你再美容也回不到二十岁去!”
    “要你管!哼!”李淑珍白了老伴一眼。
    陈富贵气呼呼地接了电话,没好气地问:“谁啊,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那头胖子笑嘻嘻地说:“是我啊,贵叔,我是阿京!”
    “原来是小胖子你啊,呵呵,有什么事儿吗?”陈富贵笑问道。
    旁边正在敷脸的李淑珍一听是胖子王京,就在旁边插嘴:“千万别忘了,问问咱家棠仔……”
    这次轮到陈富贵白了老婆一眼。
    电话那头胖子笑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一下阿棠回去没有?”
    “阿棠回到香港了么?我不知道啊!”陈富贵惊愕。
    “什么,咱家棠仔回来了?”李淑珍也顾不得敷脸了,凑了过来。
    “我只是问一问先——您老也知道的,最近阿棠的精神状况不是太好,医生叮嘱他好好休息,所以他就离开了公司,我估计是回香港修养了,所以就打电话来问一问。”
    “他没回来呀,是不是去别的地方了?”
    “哦,那也有可能,说不定去夏威夷找星仔和他妹妹去了!”胖子嘀咕了一句,“好了,不打搅你们休息了,如果看到他就和他说一声,美国这边的事儿不用急,我们应付的过来。让他好好休养身体,我阿京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把公司打理好的!好了,贵叔,不说了,您老挂了吧!”
    挂断电话,陈富贵看不着老婆,然后说了一句,“咱家棠仔失踪了!”
    ……
    天还没亮,陈笑棠就被楼上的吵闹声惊醒了。。
    “昨晚回来那么晚,现在又出去的那么早,你做什么啊?”却是花姑的声音。
    “当然是去学校上课了!”
    “别糊弄我!上学?你会这么积极?”
    “信不信由你!再说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是你老妈,当然要管你啦!”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你这个死丫头……就会顶嘴!”
    紧接着就是叮叮当当的一阵下楼声,陈笑棠难得睡得这么舒服,却被吵醒了,就眯着眼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校服的靓丽女孩打眼前飘过。
    仔细看,却看出来,正是昨晚那小丫头阿朵,只不过此刻的阿朵除去浓妆艳抹,恢复了清纯的面貌,竟然别有一份动人。
    眼看女儿这么早离开,花姑不禁有些担心,于是就直接对陈笑棠说:“阿棠,你帮帮忙,送她去学校如何?”
    陈笑棠一怔,“那开店怎么办?”
    “没事儿的,我来打理,你就帮我看好她,看看她是不是真得去了学校。”
    陈笑棠没想到自己上班第一天,竟然获得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
    显然,阿朵对于老妈派出来的奸细很不感冒,因此看陈笑棠的眼神一不对。
    她往前走,陈笑棠就在后面跟着。
    她走两步,陈笑棠就跟两步。
    “你跟着我干什么?”阿朵忍不住回头问。
    陈笑棠做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朴素的衣服,鸟巢般的发型,再加上他特意为自己打造的厚框近视镜,给人一种人品爆发的感觉。
    “你妈让我跟着你……”陈笑棠一边说,还一边做着肢体动作,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阿朵瞪着他,好久,扑哧笑了,“你呀,这么实在干嘛,不如这样,你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然后呢,就走回去对我妈说,已经把我安全送到学校了,ok?”
    “不行,我不可以撒谎滴,撒谎不是好人!”陈笑棠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淳朴善良的角色。
    阿朵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跟牛似得,这么傻呼呼!诺——递给他三十块钱!”
    陈笑棠假装糊涂,“你给我钱干嘛?”
    “去吃东西啊,吃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跟着我!”阿朵有些气道。
    陈笑棠搓着手,“不可以的,我不可以这样子滴,我不能要你的钱!花姑会说我的!”
    阿朵快要晕倒了,“这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不说她怎么知道?”心里想着尽快撇开这块狗皮膏药。
    “花姑人很好,我没工作她给我工作,还给我饭吃,我不能对不起她!”
    “呵,看不出来你还挺忠心的!”阿朵瞪了他一眼,正好一辆大巴停了下来,她冷不丁就上了大巴。
    陈笑棠当然跟了上去。
    阿朵却从另一头下来。
    这时候大巴已经开动了,陈笑棠不得不直接从窗户跳车!
    “找死啊!”司机大骂。
    “神经病!”人们嚷嚷。。
    阿朵看得目瞪口呆,等到陈笑棠来到她眼前,她不得不说:“好了,你要跟着就跟着,不过记住了,要闭嘴,少说话,ok?!”
    陈笑棠点头。
    “我问你记住没有?”
    陈笑棠:“你不是让我不要开口吗?”
    阿朵:“我x!”冲陈笑棠竖了一下中指。
    ………
    半个小时后,陈笑棠跟着阿朵来到铜锣湾附近,不远处,只见靠在墙上两个身穿靓丽短裙的女孩子,年纪都不大,打扮得很妖冶,花枝招展的。
    她们嘴里叼着烟,一副小太妹模样,离老远看见阿朵,就和她打招呼:“阿朵,我们在这里!”
    阿朵小跑过去,笑道:“你们两个到挺早的!”
    “睡不着,当然要起早了,再说了,昨晚商量好一起来报仇的,当然要趁早才行!”其中一个画着熊猫眼的女孩说。
    “就是,昨晚那三八那么嚣张,今天我们非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不可!”另一个留着鸡毛发型的女孩说道。
    “怎么,阿朵,你穿着校服跑来了?”
    “我骗我老妈说去上学来着!”
    “呵,醒目!幸亏我早有准备,当当当!”熊猫眼变魔术地拿出一个袋子,“快换上吧,早知道你不容易跑出来,就给你准备好了!”
    阿朵一看,竟然是一套外衣,“还是你们想得周全——”回过头对陈笑棠说,“我换衣服,你不许看!”
    其他两个女孩这才注意到陈笑棠,“阿朵,他是谁呀?”
    “我老妈新请来的伙计!”
    “蛮靓仔的嘛,只是穿着土了一点!”
    “嗨,小帅哥,要不要姐姐带你去玩啊?”
    ……
    两个女孩肆无忌惮地**着我们的大明星。
    陈笑棠郁闷啊,论年纪自己当她们叔叔都行,现在却被唤作“小帅哥”,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拘泥不安的模样,红着脸说:“我叫阿棠,不叫小帅哥。”
    扑哧,两个女孩都笑了。
    呵呵,这个土包子太有爱了。
    “喂,你过来!”熊猫眼朝陈笑棠勾了勾手指头。
    陈笑棠很扭捏地走过去,那模样像是看也不敢看对方一眼,实则肚皮都快笑炸了。
    “你知道我们是谁嘛?”
    陈笑棠摇了摇头。
    “我们是我们学校的三剑客,也可以叫作三朵金花,我是阿丽,她叫阿凤!”熊猫眼自我介绍说。
    陈笑棠很识趣地说:“丽姐好,凤姐好!”
    “嗯,乖!”熊猫眼阿丽用手轻轻地捏了捏陈笑棠的脸蛋,“等会丽姐请你吃东西!”做出一副大姐头模样。
    陈笑棠无语。
    ……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弄了半天,陈笑棠才明白这三丫头起这么早唱的什么戏。
    原来昨天晚上三个丫头去舞厅蹦迪,被一个在名牌商店卖衣服的女孩驳了面子,抢了风头,并且讥笑她们是穿不起名牌货的穷鬼,所以今天她们就来报仇了。而她们报仇的手段也很特别,竟然……竟然使用了传说中的“珍珠奶茶”!
    是的,就是珍珠奶茶!
    三个丫头买了一大杯珍珠奶茶,然后就等待时机了。
    名牌专卖店,一个眉高眼低的女子穿着高跟鞋,屁颠屁颠走来,打开店门——三丫头就要冲过去,这时候一名保安过来和那女子说话。
    “来这么早啊!”
    “是啊,要来开店!”
    “你们来了,我们就要回去睡觉了,守了一夜!”
    “辛苦了!”……
    三个丫头不得不折回来,继续等待着找机会。
    又过了十来分钟,那保安收拾齐毕从店内走出来,三个丫头这才偷摸着想要进去。
    可还没等她们挪动脚步,已经有顾客上门了。
    “怎么办,要不要再等一会儿?”阿朵问。
    “等什么呀,越等人越多,我们这就进去!”阿丽说。
    “我们可以假装进去购物,瞅准机会就泼那死三八一身珍珠奶茶!”
    ……
    陈笑棠在后面突然道:“那我……要不要进去?”
    “你?!”三个丫头扭头看着他,“当然要了,你要给我们打掩护!”
    陈笑棠做出很腼腆的模样,“这不太好吧,我没干过这种事儿的!”
    “就是你没干过,我们才教你干啦!”不由分说,三个丫头拉了陈笑棠就走进了专卖店。
    这是一家lv专卖店,里面所陈列的都是高档货,阿朵她们一进去,就觉得里面太靓丽了,眼睛不够用地东看看西看看。这里简直是女人的天堂,怪不得死三八会那么拽,能够在这里上班,真是幸福死了!
    被眼前这些奢侈的名牌包包,服饰所吸引,阿朵她们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要进来做什么。
    阿朵走到一件新款裙子前,怎么看,都觉得喜欢,可是一翻牌子,我的妈呀,三万块!
    她猛地吐了吐舌头。
    阿丽和阿凤更是忍不住用手去触摸那些名牌包包,好柔好软,好友手感啊,跟街头那些冒牌货就是不一样!
    就在三个丫头魂不守舍的时候,那个眉高眼低看见了她们,“别伸手乱摸!这些都是名牌货,摸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三个丫头本来就是来报仇的,如今再被她这么一吼,新仇旧恨一起来,“死三八,不要看扁我们!”
    “看扁你们又怎样?你们有钱买吗?顶多也只是看看!”眉高眼低抱着膀子讥笑道。
    阿朵她们怒了。
    真得怒了。
    太可恶了,来报仇的,还被讥讽!
    “去死吧,死三八!”直接将珍珠奶茶泼了过去!
    哗啦!
    一个很倒霉的女人恰好这时候走过来,也恰好被泼个正着。
    所有人都愣住了,傻呆呆地看着这只有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的镜头。
    那个被奶茶泼着的女子感觉祸从天降啊,本来自己准备买一身好衣服去参加朋友的宴会,以便有机会接触导演被选上角色,本来自己心情还是蛮不错的,可是现在……实在是糟糕透了!
    “眉高眼低”看着这位倒霉的顾客,突然醒悟,“是她们,抓住她们!”
    阿朵她们这才回过神来,立马撒腿就跑!
    陈笑棠可没她们这么“顽皮”,再说,此事好像与自己无关,所以他就站着没动。
    然后他才发觉,自己这样想是多么的错误,因为被泼了一身珍珠奶茶的女子似乎早看出他们是一伙的,所以兰花指一翘,指着陈笑棠说:“你,死定了!”
    陈笑棠心说,我冤枉啊,顶多我只是凑进来看热闹的,还是被胁迫的,不过等他看清楚女子的模样以后,忍不住笑了。
    正在擦去脸上珍珠奶茶的女子看见陈笑棠竟然还在发笑,简直怒不可遏。
    做错了事儿,这人还好意思笑?不要以为我吴君茹大不咧咧就好欺负!
    实际上陈笑棠之所以会笑,就是因为他认出了她就是大笑姑婆——吴君茹。
    陈笑棠对于吴君茹的了解大多数来自最早的录像带,在戏里面扮丑耍宝玩疯癫。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傻大姐。不过后来陈笑棠进入tvb,和吴君茹有过小小的接触以后,对她的印象就有所改观。
    前世的时候,二十年前,吴君茹曾是香港最热门的艺人,与周星池合作,开创一代女丑天下;二十年后,吴君茹仍然是香港最热门的艺人,她主持的清谈节目《星星同学会》一直左右着娱乐进程,最风光的时候,她却激流勇退,宣布暂停节目要回家生孩子,因为要多一些时间和孩子相处,也担心“长毛(她老公)要同我翻脸”。十分贤妻良母的同时,也间接保持了节目的新鲜感。一个人红足二十年是有道理的,在陈笑棠看来,刘德铧靠勤奋,梁超伟靠演技,而吴君茹则靠的是她杰出的女性生存能力。
    要不然,吴君茹怎么能红?不漂亮,不淑女,更不勤奋,脾气还不好。林燕妮说她年轻时酷爱玩乐打牌喝酒,喝醉了就躺在别人家里睡一晚,而且“别人不能说我,一说我我就翻脸”,就是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凭什么在这个圈子里挺立这么多年。
    陈笑棠想,她最大的本事是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十六岁出道,在tvb美女如云的第十二期训练班里姿质平平,于是,她选择甘当绿叶,傍着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曾华倩,什么事也少不了她的份;在电视台演了几年戏无法上位,狠下心增肥长肉,成为周星池合作最多的女明星;年轻时爱靓仔,喜欢杜德伟,后来发现靓仔太花心,马上选中貌不惊人矮她一头的导演陈可辛,因为她在他的心中是“美*女1号”。有时,陈笑棠甚至疑心吴君茹招牌的性格,比如口无遮挡、爽朗豪放、大情大性都是她生存的战衣,陈可辛就说吴君茹在家里是一个严肃的不多话的紧张妈妈。
    吴君茹的另一个生存之道是找厉害的人做朋友,她的人生格言是一句英谚:不要和成功人士争论,人家成功总有道理,他身上有一百分,给你学到五十分,你就了不得了。
    吴君茹示范了平凡女性在夹缝中生存之道:首先我们要找一个对的爱人,然后我们要选最出色的朋友,最后,要在不同的时代里找最适合自己的位置。
    而眼前,这个未来的大笑姑婆影坛不倒翁,就在陈笑棠面前,狼狈不堪地擦着脸上的奶茶,绝对糗到了极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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