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先生，这是要我自己做出选择吗？”
林楚开始思考起这句话来。
自己一旦动了杀心，真要去灭了那对父子，先不说打得过不，即便杀了这对父子，回到京都，必定会遭到陛下的责罚，甚至林氏后人的名头都不一定能救自己。
而且很可能连累到镇魔司，连累到慕容清音..
忍了，一走了之？
反正卢先生也会随自己回京都，自己就当刚才的所见所闻如同屁一样的放了。
但..
看着圆球内林楚思考的影像，老秀才收起了笑意，转而一脸严肃。
毕竟这位少年不过十几岁，自己或许做得有些过火了，但他就是想试一试，毕竟这对他而言，是唯一的机会。
作为一名读书人，读书越多，道理自然懂得越多。
安危相易，福祸相依，凡事都有两面。
眼前这具国师分身代表着京都里的无明，自己回京都后，也是无明的谋划中的一局，要让大皇子许博去当二皇子许泽成的磨刀石。
无明很清楚自己知道他的谋划，但无明有恃无恐，因为目前的他，没有任何人的实力能威胁到他。
整个天下，只有他一人最能打。
不过这脑子嘛……老秀才自信他比这位国师看得更远。
从慕容清音将林楚带回京都后，远在林州的老秀才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特别是他的品行。
一个被流光剑选中的人，不可能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更不会是一个能容忍暴行横生，不管不顾之人。
也只有让林楚干掉那林州的变态父子后，他与国师，甚至是陛下之间才会产生裂痕。
而自己才有钻这个空子的机会。
所以，这只能是自己最后的一个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无明会说自己借刀杀人。
他也知道无明知道自己的谋划，不过无明太自信了，自信能掌握所有人。
加上那对父子的恶行，本身做的就是人神共愤之事，所以一旦江氏父子在无明心中的比重减轻，他就有把握无明会放任林楚杀他们！
但只有林楚动手，这家伙才会不管！
老秀才盯着圆球内的林楚，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心里暗暗道：“林楚！别让我小看你，遵从你的本心！”
就在这时，林楚从包子铺里站了起来，笔直地走出了大门。
他朝着西城的大门方向走去。
那里是进出西城唯一的地方。
小万看在眼里，讥笑道：“果然还是惜命的，你的算盘算是彻底打空了。”
老秀才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低下头来，看来一切都完了，未来又按照无明的剧本走了。
“什么？！”
小万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老秀才猛然抬头，只见圆球的影像中，林楚一爪捏碎了那名驱赶孩童们士兵的头颅，然后抽出流光断剑，将几十名孩童的手铐脚链全部砍碎。
小万气得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手指颤抖地指向圆球，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
他的右手猛地一挥，那圆球瞬间消散不见。
“哈哈~国师大人，你莫不是想管？您的赌品何时这么不好了。”老秀才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快意，仿佛一切压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小万的小脸蛋涨得通红，气得鼓鼓的，仿佛一只被戳破的气球。
最终，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身体开始泛出白色的光芒，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化在空气中。
“国师大人，都过这么多年了，这就要回去了？”
他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这次算你赢了，我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意义不大，我在京都等你。”
而后便渐渐消失不见了。
老秀才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胜利的狂喜与对年轻人的欣赏，“果然还是少年人更为有血气，我不如你啊！不如你！”
这一刻，老秀才的笑声仿佛穿透了整个屋子，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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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孝是林州城主江如虎的独子，自幼从未踏出过这座城池一步。
江如虎年近三十才得此一子，至于江孝的母亲，没有人知道是谁。
连江孝自己也从未见过母亲的模样。
在林州百姓眼中，江氏父子如同地狱降临的恶魔。
江如虎嗜血成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而江孝则以孩童血肉炼丹，名声比其父更甚。
于是，父子俩在民间被暗称为“林州大小魔”。
在西城东北角，有一片被人忌惮的禁区，那里伫立着一座神秘的宅院。
高耸的红墙将宅院与外界隔绝，墙头上布满黑绿色的苔藓，如同无数双冷冷注视世界的眼睛。
厚重的青石大门上，雕刻着古老而复杂的道门符咒，门环上悬挂着一对张牙舞爪的青铜狮头。
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青砖小径，两旁低矮的灌木丛中，隐约可见一些神秘的符文。
宅院的布局模仿道门八卦风格，处处暗藏玄机。
中央是一个八角形庭院，庭院中心立着一座古朴的石碑，上面刻满晦涩难懂的道家经文。
四周分布着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门上悬挂着不同的八卦符号——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宅院内的池塘边，夜色如墨，在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出一位道士打扮的年轻人，他的怀里正抱着一坛酒。
道士长身玉立，英气勃发，气质非凡。
此时，他正念诗作赋，仿佛全然不在意外界的纷扰。
“美酒雅琴，独坐幽居；今夕有酒今夕醉，来日思来来日愁。”
道士低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他的表情很是陶醉，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而后他拿起酒坛，又猛然喝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他眉头紧皱，发现嗓子有些不舒服，像是喝到了什么异物。
他伸出手指往嗓子眼儿抠了抠。
“咳咳~”
一声咳嗽后，他往地上吐出一块东西来。
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只断指？！
他有些厌恶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伸手进了酒坛，翻找一番后，居然从坛子里翻出一只缺少一根指头的手来！
那只手看上去十分瘦小，指尖还带着一些泥土和草屑。
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一只小孩子的手。
江孝的笑容变得愈发阴冷，他轻轻抚摸那只手，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
一阵夜风吹过，池塘边的树叶沙沙作响。
江孝仰头看了一眼夜空，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更加可怕的计划。
他忽然自言自语道：“好不容易开发出让这些‘废料’泡酒，但一旦泡长了，这肉就会烂，好生头疼，还好立马就快来新鲜货色了。”
就在这时，一位青衫少年在一位全身发抖、脸带泪痕的五岁孩童的带领下，缓步走向池塘边。
青衫少年蹲下身子，对孩童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带大哥哥来这里已经很勇敢了。现在你可以回家了，告诉你的家人不要再担心，你们都安全了，将来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孩童战战兢兢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感激，而后迅速转身，朝着来的方向奔跑而去。
江孝皱起眉头，目光在青衫少年和远去的孩童之间来回打量。
他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衫少年站起身来，目光寒冰般直视着江孝，声音低沉而冰冷，“我是那个要取你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