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归根结底是黄涛惹出来的祸。
为了惩罚他，魏岢让他去跟司机说明了下情况，并让对方能稍微等他们几分钟。
而他则带着少女急匆匆地前往了服务区的超市。
之前买水的时候，魏岢注意到了这里的超市里面有卖打折的夏季衣服。
虽然已经用纸巾擦了下衣服，可少女却说感觉衣服黏糊糊的。
冰红茶毕竟是饮料，里面的糖可不像水份一样会随着温度蒸发。
想着是自己给人家添了麻烦，魏岢马上就提出要给她买件衣服先换上的提议。
少女倒也没怎么责怪他，反而十分平静地接受了魏岢的道歉。
超市里的打折衣服都是些便宜货，最贵的也才100出头一件。
但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说实话这配色和面料确实不怎么好。
相反少女身上的那件白色的短袖以及亚麻色长裙看起来倒像是什么高级货，反正穿在她身上很养眼。
“呃......你先挑吧，挑好了你去里面更衣室换上，然后我去付钱。”
“好。”
少女答应一声，随即躬下身子在一排排的夏季女装中挑选起来。
魏岢趁着这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距离师傅说好的上车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不论如何，其他乘客或许也很赶时间，到时候一催促起来，司机也会感到烦躁。
也不知道这司机愿不愿意多等他们一会儿......
“哈～今天真是出师不利啊。”
“怎么了？”
少女稍稍转头看向魏岢，手上还拿着一件碎花一体裙。
“没事，你确定好要这件了吗？”
“嗯......不是，我还没想好。”
“那......那你尽量快点吧，我怕司机懒得等我们了。”
“......要不，你来帮我选？”
“啥玩意儿？”
纵使自己有着三十岁的灵魂，魏岢听到少女的请求时也吓了一跳。
“不是，我是男生，你们女生的东西我怎么会懂呢？你还是自己选吧。”
“可是，我也不太懂这些东西，我的衣服都是我爸妈给我挑的。”
爸妈挑的？
这姑娘的自主意识也太薄弱了吧！
这个年纪的女生，自己的衣服居然还让父母来安排......
魏岢突然想起她好像也是到川蜀市上学的大一新生，心中暗暗吐槽以她这自理能力恐怕要适应宿舍生活难。
“你自己赶快挑吧，喜欢哪件拿哪件就行。”
“那......我穿哪件会让你像刚才在车上一样一直盯着我看呢？”
时间依旧在流逝，但魏岢就像被定身一般站在那里。
连呼吸的本能都像忘了一般。
她......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车上，我一直盯着她看？
呵呵，这不是......
被人家完完全全看到了吗！
what？why？
我明明坐在她斜后方吧，她也没转头来看过我吧？
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在看她啊？
这不是，直接被人家当面抓了个正着吗？
“我......我没......”
“所以......这件和这件，到底哪件能让你像刚才一样一直盯着我看？”
“唔！”
魏岢右掌捂脸，心中那叫一个羞愧万分。
人家已经完全拆穿了自己，想要掩饰看来是不可能了。
“你......你听我说小姐，我刚才盯着你看......”
“嗯，没关系，我妈说，像我这样长得超级可爱的女生一旦到了外面就会被男人一直盯着看。”
“啊？”
“所以说，你也是因为因为我长得可爱所以才盯着我看的吧？”
呃......
话是没错，但总觉得这么承认的话......
好像也没有毛病！
事实上自己就是抱着对年轻美好生命的礼赞去欣赏的！
不对不对，该关注的点不该是这个吧！
“美女，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你看，你都叫我美女了，所以你承认你是因为我长得可爱才一直盯着我看吧？”
“......我觉得你还是先挑衣服比较好。”
少女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之中充满困惑。
以前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大家都会欣赏她，并且夸她可爱。
可是眼前这个男生，他明明也是用那种目光在看着自己。
但他为什么不口头承认自己的可爱呢？
少女思索间，想起了以前在学校里朋友对她说的一些话。
“男生要是不夸女生可爱，那只能说明.....”
“哦！”少女一阵恍然：“所以你是害羞了对吧？”
魏岢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都开始加速跳了起来。
即便上一世活了三十多年的他今天也是开了眼界。
这世上怎么会有直白的女生？
他能确认这个女生至少不会是弱智，甚至可以说智商在线。
但她的情商呢？
姑娘你的情商去哪了？哪有人说话这么直白的？
我们今天是第一天认识才对吧！
三十多岁的灵魂却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面前无能为力。
魏岢突然觉得自己重了个假生。
感受到脸颊上的火热，魏岢再次捂住脸颊向着少女摆了摆手：“算我求你，赶快选，要不然司机要丢下我们走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是让你赶快选吗？”
“为什么一定要我选？”
少女扬起下巴将手指抵在其上：“第一，这钱是你出的，我觉得你有权利来选这件衣服。”
“第二，我不太懂怎么挑选衣服，而且我们还赶时间，所以需要快速做出决定。”
“第三，既然你会一直盯着我看，至少能说明我的穿着很合你胃口，像你这样......长相还行的男生挑选出来的衣服，至少能让我继续保持可爱的一面。”
“怎么样？我认为这三个理由足够让你帮我选衣服了吧？”
魏岢无言以对，且不论最后那个奇怪的理由，至少前两个还是挺中肯的。
再继续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他还想至少能在今天下午去学校报道然后住进寝室。
“哈，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魏岢扫视了一眼少女手中的两件衣服，最后指着右手那件和她原本那件束腰裙差不多的白色百叶裙。
“就......就这件吧，你比较适合白色。”
“嗯......你不会是因为左手那件要贵三十块钱才选的这件吧？”
“我求你了快去换好吗小姐！”
“我不叫小姐，我的名字叫秦素雪。”
说完，少女转身进了换衣间。
魏岢也终于从这精神负荷中挣脱出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保证，以后走路时绝对要把饮料瓶的瓶口封上！
说起来，她说她叫秦素雪是吧。
素雪......
素白之雪，无染的雪......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魏岢就有一种心神放空的空灵之感。
“这名字，还挺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