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记L组负责人的动作很快，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带人出现在了警队大馆之内。楼下接待处的警员，立刻将这个消息层层向上汇报，最终传到了政治调查部的办公区域。按照正常程序，廉政公署的调查人员，有资格和权力出入港岛境内的绝大多数区域。可警队国家安全处，显然不在这个正常范畴之内。不要说现在廉政公署的调查任务，并非是针对警队国家安全处。就算是这个部门的成员当真出现了问题，同时又被廉政公署掌握了线索。可最终的调查程序，那也不仅仅只是由廉政公署签发一张调查令，然后就能够执行展开那么容易。必须要得到港府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正式许可文件，而且调查过程中还要注意各种保密条例。毕竟警队国家安全处所代表的意义，绝非只是港府纪律部门那么简单。其中涉及的很多机密，甚至还要超出与港岛的界限。更何况，廉政公署的L组，拥有的调查职权仅限于廉政公署内部。因此在没有高层的正式调查文件，以及未曾得到国家安全处人员的邀请许可之下。那名廉记L组的负责人，直接被拦在了警队大馆的接待处。说句不客气的话，廉政公署的调查人员或许有资格强闯周权办公室，乃至于是港岛礼宾府。可如果对方强闯国家安全处办公区的话，那么负责安保工作的警卫，完全有权限执行保密纪律。前者纵然不合规矩，但如果关乎着紧急案情，廉政公署事后也有条例进行解释。但后者所代表的情况，那就彻底另当别论了。国家安全机密，半点不容有失，这绝不是一句空话。好在廉记L组负责人赶到警队大馆的消息，最终被汇报到了刘保强这边。他也并没有故意刁难对方什么，直接安排手下的弟兄将人请了上来。否则的话，对方根本不可能踏入国家安全处办公区域内半步。很快，廉政公署总调查主任，专职内部监察的L组负责人程德明，神色阴沉地出现在了刘保强和陆志廉两人面前。仅仅只有他一人而已，与他一同赶过来的其他廉记成员，则是被挡在了大馆楼下接待处。能够允许他程德明独自上楼，就已经是刘保强给廉政公署的面子了。倘若再让程德明带人兴师动众地进入国家安全处的办公区域，那么不仅仅刘保强上面的两位处长会有意见。恐怕就连他大佬周权那边，都会被这件事情所惊动。届时，被自家大佬指着鼻子一顿臭骂，那都算是自家大佬对他的爱护了。“刘sir！”“前辈！”程德明强压着心里面的火气，勉强维持着礼貌开口喊人。警队国家安全处的特殊性质，他本人心知肚明。但他手下两名弟兄被扣留，其他弟兄被拦在门外，这同样属于事实。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心情又怎么可能好到哪里去呢？说的直白一点，不仅仅他自己丢了颜面，整个廉政公署的声望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啊。“程sir，请坐！”刘保强的嘴角泛起一抹公式化笑容，他同样不失礼貌地起身迎接程德明，并且邀请对方落座。除去陆志廉以外，刘保强与其他廉记成员并不熟络。不可能有什么私交，但也不会故意针对。毕竟无论如何，两家人皆尽是为了维护港岛的法治而奋斗。“多谢刘sir，不过坐就不必了。”程德明挤出一抹笑容，他尽力保持着平静，开始同刘保强进行交涉。“刘sir您肩负重任，我们ICAC的工作也很繁忙。”“大家尽快解决当前的矛盾，也好将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说到这里，程德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语调忍不住稍稍提高了几分。“我想请教刘sir，为什么扣押我们ICAC的调查人员？”这里终究是警队国家安全处的大本营，而且他与刘保强在此之前又并无任何冲突。最为重要的是，如非是必要情况，他也实在不愿意得罪了面前这位刘总警司。所以就算心里面存在火气，他仍旧保持着相当高程度的克制。“程sir言重了。”淡然一笑，刘保强重新坐下，他脸上的神色很是风轻云淡。“这两位弟兄在警队大馆外徘徊，我请他们两位上来喝喝茶。”“想了解什么，距离太远又如何看得清楚呢？”“至于扣留，那更是无稽之谈。”“你可以问问这两位弟兄，我是否限制过他们的行动？”耐心听完这一番话，程德明不禁朝着他的两名嫡系下属投去了探寻目光。刚刚就已经站起身来的两名廉记L组成员，有些惭愧地摇了摇头。他们确实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可这里是警队国家安全处。在警队长官没有发话以前，而且名义上的大sir陆主任更是言明要在这里等待他们两人的上司。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两人又怎么敢有任何的意见呢？察觉到自己下属那有些躲闪的目光，程德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两人一眼。此时此刻，他也明白自己的行动确实有些鲁莽了。在警队大馆外面进行监视，这也怪不得警队请人上楼。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廉政公署的身份，现在恐怕就不仅仅只是在政治调查部的会客室内交涉这么简单了。“刘sir，很抱歉给贵方添麻烦了！”程德明主动低头，表明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去了。随后，他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的陆志廉。“前辈，总部还有工作需要处理，我们回去再聊？”陆志廉这位一直被他所敬仰的前辈，才是当前问题的真正核心所在。程德明实在无法想象，可以说一手带他入行，并且曾经悉心培养过他的前辈，竟然也会贪污受贿。ICAC首席调查主任的金字招牌，难道就值一千两百万吗？还是港币？“用不着这么遮掩，直接在这里开门见山就好。”陆志廉缓缓抬起头来，他眼下同样也在压抑着内心的火气。“Kenny，为什么让Mark和Derek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