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轩辕城怎么会丢了?这可怎么办?”
韩国朝堂上,韩王安急得团团转。
此时整个王城,只有三百王宫卫士,如何抵挡四千大秦虎狼之师?
韩王安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就不该听张平的话,把阳翟守军全部调去南阳。
说什么只要把南阳的十万秦军歼灭,韩国就平安了。
现在怎么办?
“暴强。”
韩王安突然厉喝一声。
“轩辕城怎么会丢?丢失大韩王城门户,你该当何罪?”
韩王安一腔怒火,终于有了发泄之地。
“大王,不能怪末将啊。”
暴强当庭就对韩王安跪了下来。
“你是轩辕城主将,不怪你,难道怪寡人吗?”
“大王,非是末将不好好守城,是……是副将闫烔,不听末将劝阻,非要出城攻击秦军,这才中了秦贼的诱敌之计。
轩辕城只有一千守军,就被闫烔葬送了八百。
当秦贼攻城时,末将拼死守城。
可又是这个闫烔,贪生怕死,带着败兵非要往城里冲,以至于秦贼尾随而入。
末将亲手杀死数十个秦贼,可实在独木难支。
直到末将战至力竭,才被家丁抬出轩辕城。”
暴强呼天抢地,涕泪横流。
“大王,末将丢失轩辕城,罪在不赦。
如果大王要杀末将,就请大王下令。
不过末将无怨无悔。
毕竟,末将曾经拼死守卫大韩城池,回天乏术,乃是天命。”
暴强说完大哭起来。
“大王,暴将军尽力了,饶他这一次吧。”
“如今敌军兵临城下,正是用人之时,暴将军忠勇可嘉,大王就留着他将功折罪吧。”
“轩辕城失陷,罪在闫烔,微臣请命斩闫烔满门,以儆效尤。”
文武百官,纷纷下拜为暴强求情。
“大王不可。”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传来,乃是韩国王后,媳。
“暴强所说,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轩辕城战况如何,还未有所知,不可仓惶定论。”
后媳站了起来。眼神清冷地扫了一眼暴强。
“王后如若不信,可以问从轩辕城撤回来的兵士。”暴强立即道。
“那都是你暴家家丁,问之何用?”
“那么,王后又有何凭据说末将所言是假?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后要冤枉末将,末将只好引颈就戮。”
暴强索性脖子一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后媳眼中泛起一抹杀意。玉手一抬,立即下令。
“来人。”
“够了。”
就在这时,韩王安大吼一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论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轩辕城已经破了,秦贼兵临城下,现在得赶紧想办法守城。”
“大王。”
卿大夫暴隆站出来。
“微臣献三策守城。
首先,将王城卫士全部调上城头,同时火速征集各府家丁,上城助战。
其次,派信兵出城,飞奔南阳,让张平速派兵回援。”
“好,立即去办。”
“慢,大王,微臣还有第三策未言。”
“大夫快讲。”
“立即逮捕闫氏全族,斩杀于城头。”
“这是什么守城之策?暴隆,你这时候肆意杀戮,是想让阳翟城内人心惶惶吗?”
后媳一听暴隆的话,就知道这老狐狸打什么算盘,当场就怒了。
“王后,闫烔作为丢失轩辕城的罪人,该当灭门。
更何况如今大战在即,非如此,不能震慑军心。
否则出现第二个闫烔,阳翟岂不是要重蹈轩辕城覆辙?”
“你……你这是蓄意杀人。”
后媳气得满面通红。
“好了。”韩王安再次大吼,沉吟一下道:“寡人觉得暴大夫说得有道理,三策照此施行。”
“大王英明。”
暴隆和一众文武,齐声高呼。
韩王安带着后媳离开朝堂。
“叔父,不用这么狠吧?还非得杀闫氏全族?”
暴强跟在暴隆身后,低声道。
“你个蠢货,闫家人不死,你就得死,你知道吗?”
“为什么?”
“轩辕城发生了什么事,你我都清楚,王后也清楚。
你以为大王不清楚?
现在若不杀闫氏全族,将来大王秋后算账,你不死也脱层皮。
但现在若是当众诛杀了闫氏全族,就坐实了闫烔的罪行。
如此,就算将来大王想找你麻烦,也不能重提旧事,否则就是自打嘴巴。
那时闫氏全族已被诛灭,大王却说闫烔无罪,如何对国人交代?威信何在?”
“原来如此,叔父真是高啊。”
暴强对暴隆竖起大拇指。
“所以咱们不但要杀闫氏全族,还得当众杀,还得说是大王亲口下令杀的。
如此,你这条小命才算是保住了,我们暴家在韩国的地位,也才算保住了。”
“叔父真是智比姜尚,不过……”暴强皱眉道:“阳翟城真能守住吗?
燕太子丹率领的那几千流民,战力可是很强的。”
“放心吧,不就是一群二等兵吗?
虽然我们的家丁也几乎都是二等兵,但我韩国铠甲之强,刀兵之利,冠绝天下。
我们的二等兵完全可以匹敌一等兵,甚至是劲卒战力。
再加上三百王宫卫队,凭阳翟城的坚固,太子丹休想越雷池一步。”
“这我就放心了。”
暴强终于开心起来。
……
“大王,暴强明显在撒谎,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一到后宫,后媳就不忿地对韩王开口。
“寡人知道。”
“嗯?”
后媳一愣。
“那大王还同意诛灭闫氏全族?不该斩暴强以儆效尤吗?”
“斩暴强?王后,暴氏世代将门,你知道暴家势力在韩国有多大吗?”
韩王安回头看向后媳。
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个王昏庸,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得不昏。
“再加上其他贵族,他们全都沆瀣一气。
要不然哪里有那么多大臣为暴强求情?朝堂上的情景,王后你又不是没看见?
寡人要是斩了暴强,岂不是与所有贵族都离心离德了?
那阳翟城还有谁来守护?
只有杀了闫氏全族,才能收拢所有贵族人心,他们才能心甘情愿派出家丁守城。
否则,不等秦军攻城,这些人怕就要打开城门投降了。”
韩王安说完就大步走了。
“大王。”
这时后媳喊住韩王安。
“臣妾不是不知道大王说的道理,但是大王以为,那些贵族就真的靠得住吗?
韩国,魏国,楚国,从大国强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就是无休止纵容贵族的结果吗?
大王就没想过依靠百姓吗?阳翟可是有二十多万百姓。”
“百姓?”
韩王安笑了。
“碌碌黔首,非役之马牛,百无一用。”
看着远去的韩王安,后媳深深叹了口气。
“小弟,你的担心,难道真要应验了吗?”
……
当姬丹率领大军来到阳翟城下,阳翟城上已经严阵以待。
暴隆和暴强,组织起了大约一千多家丁兵,再加上三百王宫卫士,肃立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