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清楚,老丈人计较这事,不是为了自个儿。
毕竟他现在每个月,有媳妇杨落雁私密密地孝敬,连日常口粮烟都换成了华子。
虽然钱不如老伴刘慧多,但是加上大姨子杨沉鱼和大哥杨贲的那两份,就不好说了。
吴远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但肯定足以让老丈人有底气,不把村里队里这点蝇头小利放在心上了。
所以老丈人这般跳脚,无非是觉着这事,一整个都是自己闺女婿牵线搭桥促成的。
到头来,全都便宜了县里,这特么谁能忍?
吴远理解老丈人,所以才不紧不慢地劝道:
端了一盘包子给外头车里的马明朝之后的刘慧,进门就附和道:
杨支书习惯性抖了抖肩膀,把外套往上托了托道:
吴远不答反问道:
杨支书都哝道:
杨支书撇撇嘴,别说五成八成了,连一成都够呛!
吴远续道:
哦……
杨支书长长地哦了一声。欣慰之余,略有苦涩。
敢情吴远是拿这事做道台的,准备上演一场大戏。
只可惜,他这个村支书的身份,已经不够资格上台参演了。
说白了,就是吴远这个女婿的层次高了,他这个身份和位置,已经帮不了太多了。
而且话说回来,一旦真为北岗县吸引来更多的捐款,那么吴远在徐县长这里,乃至整个县里的份量,无疑会更加重要。
今后把家具厂做大做强什么的,更是无往而不利。
这些都是自己这个老支书无法给他带来的资源和优势。
于是杨支书忍不住喟然道:
吴远也说不出怎么安慰老丈人。
倒是刘慧一句话就结束了他的矫情道:
扎心了,老伴。
在老丈人家吃完早饭,吴远就上了桑塔纳,直奔盼盼家具厂。
按说应该直接去找徐县长的。
但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不打电话跟林秘书预约,冒然上门,未必能见到徐县长其人。
一路上,吴远也注意到了道路两边的农田。
水退的差不多了。
但依旧有不少乡亲们扛着铁锹,四处挖沟排水。
地势低的人家,可能已经淹足了72小时,那麦苗蔫了吧唧的,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少不得要在田间地头唉声叹气。
更有甚者,直接哭天抹地,伴随着旁边有人劝着,声音传出去老远。
相比之下,地势稍高一些的人家,心里忍不住庆幸。
但抬头望天时,也免不了担心。
老天爷嘞,扛过了初一,能躲得过十五么?
随着桑塔纳越来越接近城东,情况就越来越好一些。
等到了盼盼家具厂门口,那条路清清爽爽的,跟一路过来的泥泞不堪,截然不同。
看到银色桑塔纳出现在厂门口,老苏立马小跑着奔出来开门打招呼。
吴远摇下车窗:
说着,给了老苏一包烟。
老苏喜滋滋地接过道:
说着,走近半分,压低声音道:
吴远哑然失笑。
车子停在小楼门前,吴远刚露头下车,杨国柱就从屋里出来道:
吴远笑道:
杨沉鱼打办公室里出来,接道:
你信不信,又能咋地?
吴远反正不在乎,话题一转,问道:
杨国柱道:
杨沉鱼立刻道:
说完,还忍不住暗自得意。
结果吴远却道:
登时把杨沉鱼气得够呛,连带着胸前剧烈起伏。
片刻后,才把胸前拍得连连震荡道:
吴远进了办公室,杨国柱也跟进来道:
吴远直接道:
杨国柱也很识趣地不再多问。
随即吴远拿起座机,直接拨通了县政府办的电话。
结果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
而且接电话的也不是林秘书,吴远一猜,就估计徐县长不在。
果不其然,徐县长带着林秘书下乡去视察灾害情况了。
最快估计也得下午才能回来。
于是吴远留了口信,等林秘书回话。
刚放下话机没多久,电话便响了起来,吴远眉头一皱,徐县长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吧?
结果接起来一听,果不其然,不是县政府办打来的。
而是县招待所沉清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