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带头风平浪静地走了约莫五分钟，前边探路的影终于发现了侧墙上的一个入口。“拿好了，这些武器给你们防身，”迪安取出九枚毒箭分发给了艾登教授，再由教授递给身后众人，“用它戳刺，不需要攻击七寸也能重创蛇妖，但别伤到自己。对了，手电筒也拿上。”艾登教授打量着手中艺术品一样精致的箭矢眼皮跳了一下，完全看不出对方从哪儿取出的武器设备，忍不住问，“恕我冒昧地问一句，难道你是隐遁于世的猎魔人组织成员？我从没见过谁拥有你这样的能力。”迪安目光扫过众人，意味深长地说，“我不认识什么猎魔人组织，但讨厌无故吃人的怪物，见到了就会尽量消灭，也算是另类的猎魔人。我的信条中并没有必须救助陌生人的义务，对我而言，邪恶的人类和怪物无异，但伱们都不是什么恶毒的罪犯吧？”众人连忙摇头。迪安转身抬脚钻进了侧墙的甬道，躲开了头顶垂下的蛛网。这里不像之前的下水道一样中间有条沟壑，而是仅能容纳两人并排站立的甬道，天花板离地不到三米，墙壁和墙角爬满菌类、蕨类。光线很暗。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类似于青草的奇怪腥味，和腐败肉类的恶臭…迪安伸手在半空感知了一下，没有明显的风、气流流动，周围几乎封闭。艾登从他身后走了上来，双眼放光地摩挲侧墙，“光滑磨砂的墙壁，这是玛雅人早期的建筑风格，伙计们，我们正式进入了神庙内部。”“现在处于什么地带？”牧师走近问，“最外围。”艾登手指顺着墙壁画出一圈圈螺旋的曲线。“我们必须一直往里钻，走到神庙的最深处，那里必然隐藏着惊世骇俗的秘密和我们逃生的希望。”“神庙有没有机关陷阱？”迪安的目光上下打量，上帝视角受到的压制更强，隧道又蜿蜒曲折，他只能凭借肉眼能看见的极其有限的区域。“说不定，”艾登建议，“所以大家千万注意脚下，要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按钮也别乱碰，一不小心引发机关，所有人都要陪葬。”“你这么说，我好害怕。”队伍末尾的肌肉男犹豫地说，“现在能不能原路返回大厅？”“你确定自己能通过榨汁机？”迪安劝了一句就不再搭理他，照着电筒，凭着强力的直觉选择了左手的方向前行，影落在队伍最后守护。顺着缓缓向下倾斜的隧道，只有一群人的心跳、呼吸和轻微的脚步声，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一张张脸颊紧张到发僵。迪安却发现了大量刻在墙壁上的千奇百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天上的行星和星座？“艾登，这符号什么意思？”教授瞥了一眼七颗星交织的图像，“这应该是金牛座的昴星团。”“幻象蛇的神庙里，为啥会画什么星团？”跟在后边的瑞奇抬抬眼镜框问，艾登小声解释道，“血祭帮成员很多都源于古代印第安人，而他们智慧非凡，久远的年代，他们在夏季通过对昴星团的观测，来确定第二年的收成。如果昴星团看起来大而亮，第二年会是个丰收的年份。如果昴星团是小而模糊，那就要提前做好准备了，丰收的可能性不大。”“他们不止观察昴星团，还参考水星、金星、土星各种行星，各种星座，以及太阳、月亮的活动，来确定来年的气候、收成，甚至依据这些星辰运行的规律发明了他们的玛雅历法、太阳历、金星历…”这有点像天朝古代的“夜观星象”。迪安眼中流转奇异的光芒，不由感觉这墨西哥的古印第安人跟华夏存在某种渊源。不止是观星，神庙里的古印第安人崇尚血祭，而华夏殷商的血祭丝毫不逊色。而艾登这么一介绍，众人被转移了注意力，心头盘踞的紧张稍微缓解。凯蒂又好奇道，“但那时候古印第安人还没有高科技设备，各种天文望远镜，又怎么观察星辰，仅凭肉眼吗？”“他们创造了天文台、金字塔观察天文现象，但并不能看清所有，所以我一直持有另一种看法。”艾登语气变得很微妙，眼神闪烁兴奋的光，“有些天文规律并非是古印第安人自己观察的，而是神明传输给他们的。”艾登指着墙壁上的一系列壁画说，“血祭帮通过血祭召唤幻象蛇，幻象蛇降临之时向他们传输更高水平的意识，比如这座神庙墙壁上绘制的星象、星系的活动，甚至是外星人的信息，都是幻象蛇赐给信徒的知识，而信徒又把这些知识刻在了神庙里作为纪念。”迪安发现“杀出个黎明”的进度居然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五。所以幻象蛇还会在神庙里给信徒神启星空的智慧？斯科特提出反对意见，“这不矛盾吗，如果幻象蛇如此聪明，无所不知，那么为什么在现代社会却没落得几乎消亡？”不等艾登回答，迪安冷静分析，“或许是祂低估了人类的发展速度，人类虽然寿命短暂，但一代一代不停把自己毕生积累的知识传承下去，量变产生质变，逐渐抵达了一个神明也无法企及的地步，脱离了祂的掌控。”艾登重重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人类一直在进步，尤其是近些年科学技术发展越发迅速。幻象蛇和绝大部分神明，过去辉煌强大，却一直被困在过去的年代，学不会与时俱进，渐渐被淘汰掉了，如今只能残存于阴影中。”雅各布突然开口，“咳咳，诸位，我建议别在幻象蛇的神庙里贬低祂。”……这句话后众人陷入沉默，跟着迪安继续在迷宫一样错综复杂的隧道里穿梭，迪安凭借强大的直觉，果断地挑选一条条岔路。不得不说，掌握预兆专长之后，他渐渐拥有了牛头人的特质——永远不会在迷宫里迷路，直觉会帮他选出正确的方向。走了一会儿，他又发现了另一种奇特的符号，看起来就像是数十条蛇纠缠在一起组成的圆球，“这是什么符号？”艾登看过去，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迦南，意思是蛇，但也有看守的意思，”凯蒂吞了口唾沫，“它们看守什么东西？”“傻女孩儿，就是这里啊，”艾登转身露出白牙，冲众人阴恻恻一笑，“古代的蛇妖看守着这座神庙，这片地狱，阻止我们这样的异教徒踏足，阻止我们通过幻象蛇的迷宫考验。”这里有蛇妖？一群人脸色发白如坠冰窟。这种狭窄的隧道如果有怪物从前后包抄而来，都没地方躲。“艾登教授，再故意吓唬人，影响士气，我直接毙了你。”戈科兄弟冲掌心吐了口唾沫，朝教授挥了挥手中的毒箭，“我先干掉你们两个杀人犯！”德州巡警同样把毒箭的箭头对准两兄弟，迪安瞥了三人一眼，三人瞬间偃旗息鼓，“如果出现蛇妖，我会尽量地对付，但你们得听从安排。”“其实我不害怕的，就算被蛇妖追到也就是一个死，”凯蒂看着迪安紧张又坚定地说，“如果我死了，我就会到天堂和妈妈在一起，她会站在耶稣旁边，等着我。”斯科特搂住姐姐的肩膀，点头，老雅各布听到这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不忍。……“啊啊啊！”突然间，一阵刺耳的嘶吼声从队伍的左侧传来，尖刀一样插入耳朵，把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老天，那是什么声音？”“有东西来了！蛇妖来了！”“快逃！”“忘了我怎么说的？站住别动。”迪安一招手，一股轻柔又无法反抗的念力把队伍末尾两个乱糟糟往前挤的男女给定在原地。其他人畏惧于迪安的威严和实力，老实站在原地，看他走向队伍左边。下一秒五名嘶嘶怪叫的人型生物冲了过来。它们穿着几块破烂发腐的布制作的护裆和抹胸，形销骨立，就像是刚从冬眠中苏醒的动物一般。大片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太久没见阳光显得病态苍白，却又画满了各种红色和黑色的花纹、野兽图腾。它们脖子上佩戴着人类牙齿等小骨头编制的项链，长满鳞片和角质的丑陋人脸上也纹出大片抽象的图案，眼睛是漆黑的缝隙状竖瞳，放射着残忍的杀性和阴狠。咧开的大嘴里弹出两枚蛇牙，鲜红分叉的信子带着惊悚的嘶嘶声吐出又收回。迪安目光惊奇。相比于在酒吧里出现的时髦的摇滚乐队和舞女蛇妖，这五头迦南的长相和衣着打扮就像是在地下沉睡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古董，居住在原始社会的怪物！但它们的生命强度超过地面出现的蛇妖，眨眼飞奔到了众人身前，浓烈的腥风带着潮湿发霉的怪味儿扑面而来。……迪安猛然一推手，影往前直飞。念力构造出一面占据整个通道竖切面的隐形墙。咚！令人牙疼的巨响中，为首的蛇妖狠狠撞上隐形墙，鼻梁顿时番茄一样爆开、眼球凸出，瘦削的身体向后弹出五米，挟裹着一群猛冲的同伴变成了滚地葫芦。它的四肢、脖子以骇人的角度弯曲、露出骨头茬子，直接被撞断。但它只是轻轻一扭，断裂弯曲的骨骼立即痊愈，蛇妖们低吼着爬起身，朝迪安扑来，有如盘曲身体从草丛中扑出，但身在半空，鳞片、毛发上凝结出一层层白霜，热量被无形的念力剥夺，等它们落到迪安面前，已然变成了五具晶莹剔透的冰雕。砰砰—迪安掏出m1900，连扣五枪，弹头在精准特效加持下拐了个弯儿，命中了冰雕后脑勺七寸位置。咔咔。冰块如暴雨般飞溅，五具冰雕彻底炸成了血肉、皮肤、碎骨喷满整面墙壁。熟练+1*5，射击lv4……“简直是奇迹，如此轻松就解决了五头迦南，”艾登羡慕又赞叹地看向迪安的背影，“你掌握的力量似乎比幻象蛇赐给血祭帮的更强大。”“所以我们安全了？”队伍有人小心翼翼地问。迪安没回答。嘶嘶——隧道两边响起一阵阵激烈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比之前猛烈得多，整条隧道地震般上下震动，隧道尽头黑压压一片的蛇妖往中央席卷。“天啊，都是怪物！”“死定了！”“迪安，怎么办，我们怎么帮忙？”“别动，看着就好。”迪安心念一动。影瞬移般迎向隧道左边的蛇妖，双手甩出一道粗壮闪电，犹如一把巨型银色鱼叉，穿过半空，划开地板，从前往后穿透一排蛇妖，让它们沐浴着电光跳起舞。念力又幻化成无形巨掌，抓住被电僵几头蛇妖，揉成一团，炮弹般投出！咔嚓咔嚓，巨大的冲击下蛇妖群好似多米诺骨牌一般依次向后跌倒！沸腾的左侧隧道瞬间为之一清。而迪安拉开弓箭，走向右边的隧道，瞄准最前方面目狰狞的蛇妖。嗖嗖——弓弦嗡鸣。一枚毒箭穿透蛇妖的胸膛和腹部，但这一次，足以令普通蛇妖溶解的毒素却没能杀死名为迦南的古代蛇妖，它仅仅脚步一顿，拔掉箭矢，更加愤怒凶狠地冲来。“毒液对迦南无效了？”迪安伸手一招，右手从幻想空间中抓出暗金长矛，握紧，侧身，前脚膝盖微弯，小臂上肌肉有如泥鳅般隆起瞬间整条胀大了一倍，比常人的大腿还粗，挤爆了牛仔外套的衣袖。狂烈的生命能量灌入，同时肉体之力潮水般一层层交叠汇聚右手。长矛掷出。咻——令人肝胆破裂的音爆响起！刺骨的狂风刮过整条隧道，众人心头一颤，眯起了眼睛，视线中暗金光芒一闪。右边最近的留着长辫的迦南尖叫了一声，强烈的兽性本能让它双手交错做盾牌形挡在身前，紧接着一股巨力刺了进来。刷——暗金长矛势如破竹地扎进迦南的双臂和前胸肋骨，从背穿出，那远未耗尽的动能又继续往后带着噗噗的细微声响，连续贯穿了四头迦南。串烤肉般把他们串在血泊之中，浑身痉挛地失去了战斗力。但这可怕的一幕根本没能吓到之后的迦南大军，反而进一步激发了它们的凶性，它们流淌着唾沫，喷着粗气，踩着重伤同伴的身躯继续扑来。迪安取出的长刀胚胎在掌心转了一圈，高举过头顶，抛洒出一片雪亮的弧光，燃起白金的烈焰。他飞身一跃，以惊人的速度迎向迦南挥舞的利爪，长刀雷霆万钧地往下一劈！破空声，火花四溅。刀与爪相撞，发出金铁交击的刺耳摩擦声。阿尔法狼獠牙打造的武器何其锋锐，加上生命能量和迪安本身的力量，威力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血光一闪！迦南的爪子一分为二，身体斜向对准刀锋的位置破开了一条血线。长刀一划而过。哗啦啦——迪安从劈成两半的残尸中穿过，沸腾的生命能量将溅到身上的血肉、内脏碎片点燃。攻势如潮连续不断。落到左腹处的长刀顺势往前一戳，第二头迦南被刺穿腹部，有如被骑士长枪贯穿般顶到天花板，又落下。砰！獠牙半张的狰狞蛇脸正好迎向了迪安的右拳，生命能量灌入颅骨，有如引爆了一个炸弹瞬间将脑袋爆成一团肉糜。踩着满地鲜血的迪安豁然转身，抖腕，踩住无头的残尸，顺着惯性拔出血肉中的长刀，矮身躲过第三头扑咬他脖子的迦南，转到它的背后，双手紧握的长刀对准其后脖子处，迅疾绝伦一扬——鲜血泼洒。头颅被一刀斩飞十米远，滚过队伍中众人脚下，两枚獠牙还在机械地啃咬下嘴唇。一个呼吸，三头迦南惨死。“咕噜…”人群响起了清晰的吞咽口水声，他们瞪大眼睛看向右边，就能看到一道举着长刀的鬼魅人影在隧道之中冲锋，就像是一架战场绞肉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移动、闪躲、攻击，刀光闪烁间，残肢、头颅、内脏、鲜血四处抛飞。撞上人影的迦南，甚至发不出一声惨叫就被利刃分尸，将右边的隧道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而左边也好不到哪里去。空气里噼啪地闪烁一阵阵惨白的电流、掠过赤红的火焰，爆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惊肉跳的砰砰撞击声，气温时冷时热。好似有一头隐形的魔鬼在肆意玩弄着凶恶的迦南，把它们忽上忽下地抛飞，浑身骨头捏碎，又烧焦、电糊，最后冻成一具具美丽的冰雕。“我，我怎么感觉，这位比迦南还要恐怖？”金发的肌肉女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不会是披着人皮的什么传说怪物吧？”“你没看错。”艾登自信地说，“他比怪物更可怕。”“什么怪物？这分明是上帝的使者！”雅各布一脸虔诚地说，“只要我们紧跟使者的脚步，就能度过审判，安全抵达终点。”……五分钟后。一切的动静消失。尸山血海中，迪安意犹未尽地一甩手，生命能量涤净长刀之上的斑驳血痕和碎肉骨头，让刀刃重新变得光滑，随后收入空间。他看向系统，近身宰杀了30头迦南，格斗lv4。他心有所感，近战能力每相差一级，差距几乎无法弥补，力量、速度、自愈达到3级的迦南在拥有神兵利器的4级的自己面前脆肉得就像是纸糊的。……他穿过人群，走到左边一座座被冻僵的冰雕之间。继续用射击收割影提前准备的冰雕，很快身体里涌起一种肿胀欲裂的感觉，眼前跳出鲜红的提示——射击lv4是否提升等级。提升。射击lv4→lv5：在精准之外，诞生第二重特性——感知压制：开启该特性，你使用枪械、弓箭、火箭筒、飞镖、标枪等远程武器进行射击时，每一次命中目标，都将对目标造成额外的损伤。如果目标拥有感知属性，那么感知属性将受到不断的削弱，具体效果与双方的感知相关。该特性具备领域级效果，除非目标拥有超出领域级的特殊抗性，否则无法豁免。你获得1点感知，0.5灵敏。灵敏：18.5→19感知：17.5→18.5……迪安闭上了眼睛。灵敏提升，浑身皮肤底下酥酥麻麻无比惬意，好似泡着温泉，享受着亿万微型机器人细心地优化按摩改造。神经韧带筋腱加固变韧，身体平衡性更加出色。他随意挥出一拳，毫无声响，空气对身体的阻力似乎变小了一点。另外，一点感知的提升，化作溪流般的力量蔓延，滋润他的感知器官。鼻子间的血腥气更加浓厚，视觉听觉也更加敏锐。无法言说的第六感也得到增强，预兆转长震动了一下，传回一段信息——莱娜就在这座神庙迷宫中，而神庙心脏位置潜藏着巨大的危险。果然，莱娜就在里边！等着我们！迪安神色一振和影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射击lv5的新增说明，“领域级别的特性，看说明比较适合对付强大的个体，尤其是感知偏弱的。”“普通异类经不起我两下，压根用不上，神庙心脏的怪物正好给我磨砺新特性。”接着他继续射杀掉剩下的冰雕，不出所料，升级难度进一步提升，之前射杀1头蛇妖能提供1点熟练度，现在两到三头才能提升1点。……“继续出发吗？”雅各布尊敬地打断了他的沉思，迪安转身，就见一群队友敬畏地看着他，就像仰望天神。“魔术师啊，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狂战士，你杀得太快了，”塞斯见气氛不对，嘴硬地玩笑道，“都没能给我留一头过过瘾！”迪安从身后接过影收集齐全的迦南的毒腺和獠牙，走过去拍拍塞斯的肩膀，“那我下次给你们兄弟留一头母蛇妖，走吧，诸位，继续前进！”
260.迦南，射击l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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