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和红娘子带着大军一路北行,一直走了三个多月。天气越来越冷,白天也越来越短,最后每天只有一两个时辰的白天,这让红娘子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现在已经到了冬至时节,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了,黑夜的时间越来越长,看样子明显快到北极圈儿了,可是神祖爷的地图上显示,北海远没有到北极圈儿这里。
“难道走岔了?”红娘子低着头嘀咕道。
“红姐,什么走岔了?”曹变蛟不解的问道。
“咱们明显已经快到北极圈儿附近了,咱们再往前走,可能就是永恒的黑夜了。可是还没有碰到洪承畴他们,咱们是不是和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在这茫茫的戈壁之上,咱们获取不了情报,一切只能靠咱们自己,得想办法找到他们才行。”
红娘子说道。
“啥?走岔了?”一听路线走岔了,曹变蛟当时就炸了毛,他历尽千辛万苦,横穿了整个草原,不就是想着活捉洪承畴吗?现在走岔道了,这茫茫的戈壁草原,往哪里去找他们?
“走岔咋了?洪承畴不是傻子,他一定安排了人,给在咱们指了错误的道路。”红娘子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个向导一定有问题。
“去把那个向导杀了吧,那个人没有安好心,故意把咱们往错误的道路上引。”红娘子告诉曹变蛟。
“难道中了那老贼的奸计了?”曹变蛟面目狰狞,变得十分吓人。
“十有八九是这样,一开始我就觉得方向有点儿不对,按理说,北海在咱们的西北方向,可是这个向导一直把咱们往北引,而且还有点偏东。”红娘子回忆着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曹变蛟急的朝着红娘子大叫。
“嚷嚷个啥?我要是知道路,还用得着向导?怪我轻信了他。”红娘子瞪了一眼曹变蛟,说道。
红娘子杏眼一瞪,曹变蛟立刻就蔫儿了,有气也不敢朝着她发,只得转身去找那个向导。
结果让曹变蛟失望的是,就在昨晚,那个向导已经死了,是自杀的,他显然已经感觉到他可能骗不下去了,跑又跑不掉,只好自尽了。
“红姐,那我们该怎么办?”曹变蛟失落的问道。
“放心,洪承畴跑不了,就算他跑到天边儿,我们也要找到他。不过现在我倒有另外一个计划。”红娘子说道。
“什么计划?”
“咱们已经快到北极圈儿了,我想去北极圈儿看看极夜,看看那漂亮的极光。”红娘子向往的说。
“看那个干什么?还是找洪老贼要紧!”
曹变蛟一听红娘子要去看极光,而不是去找洪承畴,当时就急眼了。
“你给我坐下!”红娘子一瞪眼。
曹变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的坐下,这位姑奶奶,自己还真惹不起。
“难道你不想体验一下永恒的黑夜?”红娘子好奇的问道。
“不想!”曹变蛟干脆的回答道。
“你也不想看极光?”
“不想!”
“难道你也不想看看神祖爷的通天之路?”
“不......啥??神祖爷的通天之路?”
曹变蛟刚要回答不想,却止住了。
“是啊,对于极光,神祖爷的解释是太阳风使高层空气相互作用而产生的,反正我是稀里糊涂的,一点儿也不明白。太阳怎么会刮风?哼!”红娘子鼻子轻哼一下,对神祖爷李浩表示不满。
“可是在来的路上,我也打听过,有人还真见过这个景象,他们说这是通往天庭的道路,只要跟着光走,就能到达天庭。”红娘子一脸的向往的样子。
“红姐,”
“红姐??”
曹变蛟见红娘子不再说话,好像入了神,心里吓的不轻,于是赶紧把她叫醒。
“红姐,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都是肉体凡胎的,而且咱们还这么多人,数万的人马,哪能都上去?”曹变蛟劝道。
“我知道上不去,去看看也不行吗?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不去看看不是太可惜了?”红娘子不甘心道。
“哦~,对了,咱们应该快要看到那种长着白毛的熊了,神祖爷叫它们北极熊,见到这样的大熊,只要他不害咱们,咱们也别理他就是,这东西非常可怕,十分强悍。”
红娘子似是想起什么,提醒道。
曹变蛟一心想活捉洪承畴,不想去什么北极圈儿。身上挨了一鞭子之后,反对无效,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继续往前走。
又往前走了七八天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传说中那种白的不像话的巨熊,而且还不少,一天就碰到了十几只。
用火枪猎杀了几头,来当做大军的食物,可是北极熊再大,对于数万大军来说,几头熊也是杯水车薪。
幸好这一路上打劫了几个不太友好的蒙古部族,缴获了十几万只牛羊,就这么赶着,一路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现在白天的时长还不到半个时辰,然后就是漫长的黑夜了,红娘子说,再往前走,就会进入永恒的黑夜。
北极星高高的挂在头顶上,天上已经出现了蓝色和绿色的光芒,有时候像是一条彩带,连接这着天地,有时候又像是一团火焰,色彩纷纭,飘忽不定,变幻无穷。
红娘子看醉了,
曹变蛟看醉了,
五万将士也看醉了。
谁也没有见过如此魔幻的景象,那一条条的光芒,有时直接连通了天地,好像人可以走上去一样。红娘子不自觉的就朝着那绿色的光芒走去,越走越远。
身后突然醒过来的曹变蛟吓的一身冷汗,骑上战马,紧追慢赶,总算是把已经陷入痴醉状态的红娘子给拉了回来。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这里就是大明的属地,必须要刻石立碑。
于是曹变蛟命人找了一块大石头,刻上了一行大字:“北极之地,大明所属”
然后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大明游击将军曹变蛟同红娘子率部到此,刻石为证,大明崇祯十七年冬月二十日。”
看完了极光,了却了红娘子心中的愿望,大军终于可以回程了。大军已经出发好几个月了,仗倒是没打多少,光是冒着严寒赶路了。也幸亏是保暖措施做的充足,而且还时不时的打劫一下沿途的部落来补充食物。
即便是这样,一路走来,也损失了近万的人马,大多都是身体有伤的人,体质偏弱。有的是跟大部队走散了,从此杳无踪迹,下落不明。
听说大军要回程,整个大军欢声雷动,直呼游击将军万岁,吓的曹变蛟浑身发抖,连忙制止:“你们特么的这不是在害我吗?”
大军转身向南进发,方向有些偏西。因为来路上肯定没有洪承畴的踪迹,他们很可能还在西边,再往西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
都说归心似箭,一点儿都不假,比来的时候走的快多了,大军纵马奔驰,就连那一千多辆四轮大车,让马拉的都要飞起来的感觉,系留在大车上的热气球,飘在空中,也被大车上的绳子斜斜的拉着。
走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大军终于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湖,即便是在空中的热气球,都看不到它的边缘。
“这应该就是北海了吧!”红娘子说道。
可惜没有向导来佐证,即便是有向导,红娘子也不敢再相信他们了。上了一次当,让自己白跑了两个多月,白跑了好几千里。
大军的东面是湖,西面是茫茫戈壁,红娘子现在已经判断出来了,原来是走到了北海的西面,那就沿着北海继续向南走吧!
这一天,大军正在南行,忽然,空中的热气球传来示警,前方四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块巨大的陆地,深入北海,在这块地上,发现大量人群和马匹。
热气球的示警,立刻让曹变蛟激动起来,在这极北地区的部族,一般都不是很大,一般也就数百人,有的甚至只有不到百人的规模,而且马匹非常少见。
这里居然发现大量的人群和马匹,那一定是建虏迁过来的,洪承畴和那个小皇帝一定在这里。
“全军准备战斗!”
曹变蛟脸色变得激动起来,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这个老贼!
三万辽东军将士,将战马上的多余物资仍在地上,后面有大车收容,不用担心会丢掉。
三万大军分成三路,曹变蛟为了防止这群人再次逃散,带着一万人又向西绕了几十里,兜到了这群人的南面,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彻底的包围起来。
三路骑兵快速逼近,大地的颤动也警醒了对面的人群。
“什么声音?”正在帐篷里给小皇帝上课的洪承畴,忽然但觉到了大地的震动,警觉的问道。
“洪师傅,这应该是大队人马的声音。”在一旁的陪着的大玉儿面色苍白的说道。
“他们终于还是来了!”洪承畴面色凝重的说道。
“报太师,发现大量明军骑兵,分成三路,正在快速围过来。”一个探马进帐报告道。
离开辽东之前,多尔衮就封洪承畴为太师,专门辅佐幼帝,培养他成人。
如果明军不来,洪承畴可以在这里活的很舒服。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是皇帝和太后,也要听从自己。而且太后大玉儿,晚上的时候,还要睡到自己的帐篷里面,这让洪承畴赶到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