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带着文武百官终于祭奠完了,也都来到了神祖府,宴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来的人非常多,崇祯皇帝和在京的文武官员、勋贵,连郑芝龙三兄弟也都来了,还有红星厂的总管赵会元,都齐集一堂。
戏台之下,孙承宗坐着轮椅,张林在后面推着,来到了前排,和崇祯皇帝、温体仁、还有六部尚书们一桌。要在外面,跟皇帝平起平坐,肯定要招人骂,被人弹劾的,在这个府里,没有这个讲究。
李浩站在了戏台之上,百感交集。
“五年前,我曾经做过一个五年计划,钢铁产量要达到多少,粮食产量要达到多少,流贼要基本平定,等等的。现在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些都做到了,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伙倾力合作,一起完成的。
大家都知道,五年前的崇祯八年,流民四起,建虏屡犯边境,甚至还打到了京城!那个时候的大明朝,真的是内忧外患,危如累卵啊,就连他们老朱家的祖陵,都被张献忠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五年来,通过大家的不懈努力,我们终于扭转了这个局面。由于粮食的大量增加,流民基本没有了。流民少了,那么贼寇也就没有了壮大的机会,现在基本上被清剿光了;也是由于粮食的大量增加,还有各个王府查抄出来的钱财的原因,边军逐渐恢复战力,再加上地道,使得建虏进犯越来越困难,边境也日益安定下来。
这一切都离不开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在这里我要提一个人,他就是郑芝龙,这五年,他不远万里,数次从海外运粮到大明,几乎为大明平添了几年的收成,使得粮荒能够迅速的缓解,可以说居功至伟、劳苦功高!
这五年,朝廷没有给过什么赏赐,我也没有给过他什么,郑芝龙还是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在这里,我向郑芝龙,还有他们郑家所有兄弟,道一声‘谢谢了,没有你们,大明还走不到今天。‘”
“臣等不敢、臣等惭愧,臣愿意为大明赴汤蹈火”李浩在台上说,下面的郑芝龙三兄弟可吓一跳,在这种场合神祖爷对他们郑家大夸、特夸,这事莫大的荣耀,这比给什么赏赐都强,赶紧过来谢恩。
要说赏赐,咱是海龙王,根本不指望在陆地上发展,神祖爷给的那两艘巨舰就是最好的赏赐,银子自己不缺,有的是。有了这两艘巨舰,自己就可以横行大海,不管是哪个国家的船,到了大明海域都得乖乖的听话,这就是最好的回报。
在皇帝和满朝文武面前这么露脸,郑家三兄弟腰杆儿挺的倍儿直,激动之情难于言表。
李浩制止了郑芝龙他们的叩谢,继续说道:
“粮食不缺了,那么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对付外敌,首先我们内部要团结安定,首要的,辽东要先能够挡得住建虏的入侵劫掠,国内才能够全力的剿贼。
这一点,孙承宗孙老功不可没。孙老不顾个人安危,以花甲之年,独镇辽东,殚精竭虑,这才有了如今辽东的局面。
而在国内,洪承畴、杨鹤、孙传庭、卢象升、秦良玉等人都是朝廷不可多得的干臣,说是大明的擎天巨柱也不为过。他们也都是年迈之人,秦良玉一介老妇,更是六十多岁了,还为大明驱驰千里,实在让人感动。
在这里,我也向为大明浴血奋战的所有人,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大明朝也走不到今天。“
李浩说的这些人,只有孙承宗在场,感动的孙承宗老泪横流,都想站起来谢恩,被李浩手势制止了。
”我们不光是粮食和军事上取得了成就,各种技艺也取得长足的进步。有些人可能瞧不上这些,认为这些只是贱业,难等大雅之堂。但是在我看来,这些才是大明的基石。我们不远万里,请来极西之地的顶级工匠和大学问家,来增强我们的技艺。
这些大家可能不太了解,我举一个例子,就是由于有了极西之地的炼金师,才使得大明的钢铁取得了极大的进展。现在大明朝已经完全淘汰了沉重的铜炮,换成了轻便、耐用的铁炮,而且还都是后装火炮,打的快,打得远。郑芝龙之所以能横行大海,就是仰仗这些铁炮。“
郑芝龙兄弟三人听着,深以为然。别说是在大海上跟跟敌人的战舰对轰了,自己的两艘巨舰,跟敌人陆上的炮台对轰,还一点都不吃亏,前一阵子,还把弗朗机在马尼拉的两个炮台给轰成了渣渣。要在以前,海里的船要是跟岸上的炮台对轰,那跟找死没啥区别。
......
李浩在台上说了很多,也很动容,没有给自己揽功,让在场所有人心里都热乎乎的。
李浩说完了,宴席开始,春草等四个丫鬟还有不少宫里来的宫女,穿花引蝶一般给各个桌子上传菜。台上,教坊司的大戏也拉开了帷幕,演员们开始唱戏给宴席助兴。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所以,教坊司专门挑了一出快乐、荒诞的戏剧来演,《花田八错》,这事根据《水浒》中“小霸王醉卧销金帐,莽提辖大闹桃花村”改编而来的一出戏,情节十分搞笑,不时引得台下一阵阵的轰笑。
李浩前世也算是个业余的戏迷,也非常喜欢听一些段子,但是看整出戏剧的时候不多。这出戏李浩以前也看过,还能哼出里面的几段流水板儿。
李浩非常愤恨这个时代男女不同席的风俗,自己未来的老婆跟着皇后他们围城了一桌,对自己这边连看都不带看的,真是气人。都知道自己的府里没这个规矩,李浩本想让他做在自己一桌,可周玲不干,最后还是跟皇后他们凑到了一块儿。
定王和永王来了,来给李浩拜寿,这让李浩高兴的不得了,崇祯也非常高兴。本来就在今天早上,太子忽然派人请罪,说身体抱恙,不能前来给神祖爷贺喜,请神祖爷和父皇赎罪。
李浩心里明白,也没往心理去。不过这却让崇祯皇帝怒不可遏,在这大喜的日子给神祖爷添堵,这肯定是有人教他这么做的,至于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以后得好好查一查。
太子没来,崇祯心里窝火,亏得定王和永王来了,算是给崇祯皇帝保住了一些颜面。
“晚辈教子无方,还请神祖爷赎罪”崇祯一脸惭愧的跟李浩赔罪。
“无妨,无妨,这俩孩子这不挺好的吗?多机灵啊!”李浩指着旁边站着的定王和永王。
李浩其实没有暗指什么,只是随口一说,可在崇祯皇帝听来,味道就有些不对了。
“神祖爷看来对太子已经很不满了,为了大明的未来,废太子的事情自己真的要好好的考虑考虑了,”崇祯心里暗忖。
定王和永王一个八岁,一个七岁,李浩把他们拉倒身边儿,让人搬来两把小凳子,让他们坐在这儿,跟自己一块吃。
小哥俩开始胆怯,一直看着他们的父皇,直到父皇点头了,他们这才放下心来。红烧肉、猪肉灌肠是李浩的最爱。李浩说要吃他们杀的猪肉,结果小哥俩忙活了好几天。
小哥俩不时的给李浩介绍这,介绍那,搞的李浩十分开心。孙承宗在一边看着,靠在椅子上,面带微笑。心里可早就翻腾开了。
“这神祖爷不喜太子,却喜欢定王和永王,绝非大明之福啊!若太子登基,必将与神祖爷有一番龙争虎斗,到时候大明又该走向何方?”
......
到了晚上,宴席早已散去,孙承宗却被崇祯皇帝留了下来,一起去见李浩。
“神祖,为大明将来计,我还是想废太子!”崇祯看着李浩,今天太子的所作所为真的把他气的不轻。
“陛下若废太子,还请尽早,迟则生变啊”孙承宗在一旁提醒到。
“不用废,今后的大明怎么走,我不太关心,我下来也只是帮助你崇祯皇帝,至于你的孩子,我没有义务去帮他们。”李浩淡淡道。
“神祖爷,若不废太子,太子若是登基,必将与神祖冲突,到时候大明必将再次生灵涂炭啊!”孙承宗在一旁也劝道。
“其实你们都想差了,不换太子,目的就是为了保持朝堂的稳定,当前的稳定局面来之不易,温体仁的脑瓜子都快成了秃瓢了,若是再废太子,必将引起朝堂震动,本来已经日渐安稳的局面又会陷入一片混乱。”李浩慢慢的解释道,然后看向崇祯:
“我知道皇帝你对太子非常不满,我也不满意,他被东林当忽悠的不轻,跟你当年差不多。废掉他也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就连谁做皇帝,也可以由你一言而决。
等你老了,谁当皇帝还是你说了算。太子是太子,皇帝是皇帝,两码事。皇帝不一定要由太子来当,到时候你指定谁当皇帝不就行了?至于太子会不会和新皇帝冲突,抢皇位,那就看你崇祯怎么布置了,怎么剪其羽翼,维护新皇的权威,你们的手段应该比我多。”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孙承宗心里在为太子朱慈烺感到悲哀,他做梦都想不到,他这个太子是永远当不了皇帝的。
“太子永远是太子,和皇帝是两码事儿,神祖爷,高!此计实在是高啊!”孙承宗心中对李浩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