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浩为了周正平的问题而兴奋的时候,周有凤带领的大明欧洲考察团在茫茫大海上也开始运用科学技术。这让同船的欧洲人大为惊叹。
一年多以前,礼部侍郎周有凤带领大明考察团远赴极西之地,老神棍汤若望兼做翻译,乘坐着葡萄牙的盖伦船就出发了。
船队一路南下,经过南海、航行一个月来到马六甲海峡,这个时候的马六甲海峡,还在葡萄牙的控制之下,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补充淡水、食物和水果等必要的物资。然后准备横渡印度洋。
这一次出海,船队有了一个让所有葡萄牙船员难以理解的命令,所有人都必须吃水果,听舰长说这可以防止坏血病。
一开始船员们不信,坏血病已经是困扰欧洲二百年的老难题了,简简单单的吃个水果就能预防得住??可是不服不行,从明国南下以来,连续航海一个多月,没有一个船员出现坏血病的症状,不但各个舰长心服口服,就连普通船员也都不再抵制,对明国船员的态度也恭敬起来。
明国的神仙还有个要求,就是禁止喝生水,水必须烧开了才能喝。这在陆地上问题不大,到处都有燃料,烧水不成问题,可在船上,空间有限,根本不可能装得下那么多的燃料啊!这个问题不光葡萄牙人难以理解,就连在大明朝生活了十几年的汤若望都难以理解。
就在大家不解的时候,船队出海航行不久,汤若望所在的盖伦船上,负责船队后勤的锦衣卫百户就指挥人手从船舱里面搬出来一堆东西。百户名叫宋福全,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就在所有船员不解的目光中,宋福全指挥人手开始安装这些东西。
其实这些东西构造非常简单,一个大大的铁架子,被固定在甲板上,然后上面还有一个像锅一样的架子,还可以转动,宋福全正指挥人手在这个架子上安装玻璃,每块玻璃大小相等,都是呈梯形,被安装在这个锅一样的架子上,固定好。这口大玻璃锅的上面,还有三根铁棍支撑着一个大铁圈,上面架了一口锅,还有人不断的把海水添加到这个锅里面。
汤若望不明所以,还没开口问,宋福全就介绍了:“这是太阳灶,我家神祖制造的,用它烧水做饭,不用柴火,只要天上有太阳就行了。”
不说还好,宋福全说完,汤若望气的胡子都发抖,简直胡说八道,在哪里做饭不用柴火,欧洲是这样,大明朝也是这样。见汤若望面色不善,宋福全也不害怕,只是淡淡的说道:“汤达人稍安勿躁,稍后便见分晓。”
宋福全指挥人将这口锅对准太阳,结果半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到,上面那口大锅里面的海水已经沸腾了,所有人都看的呆若木鸡,汤若望不可置信的擦擦自己的眼睛,绕着这口大锅转了好几圈儿,愣是看不明白那海水是怎么被烧开的。
海水烧开了,但是海水不能饮用。只见一个人取来一个大锅盖,扣在大锅上面,锅盖很特别,上面有一根铜管,弯曲延伸下来,末端放到一个木桶里面。
就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铜管里面开始滴滴哒哒的流出了水。水越滴越快,越滴越多,时间不长,已经有了小半桶水。宋福全用碗舀了一碗水,水还挺烫,凉了一会,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汤若望,汤若望下巴都快掉甲板上了,结果碗喝了一口,居然是淡水!这太不可思议了!汤若望满脸不解。
宋福全又取过一个碗,喝了两口水解释道:“这就是我家神祖爷所说的,用太阳灶来蒸馏海水。神祖爷知道,船在大海上航行,海水取之不尽,但是淡水十分珍贵。航行时间久了,淡水里面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虫子,人喝了很可能就要生病。可是在船上又不能带太多的燃料,所以,神祖爷就制造了这个太阳灶,他不用柴火,只要有太阳,风浪不太大,咱们就可以烧水,把海水烧开,水蒸气用管子导出来,冷却、凝结就成了淡水。怎么样?很神奇吧,不瞒您说,我刚见到这个的时候,比你们还要震惊。”
汤若望彻底被李浩折服了。所有的欧洲船员现在对于明国人更加的好奇,这个神秘的东方大国还有多少神奇的东西?出海到现在一个多月,明国的饭食早已经征服了这些欧洲船员,米饭、面条、饺子,甚至连烙饼、馒头都让这些家伙们趋之若鹜,更别提那花样百出的各式菜品了。生鱼片、黑面包早就被船员们扔进了太平洋,那些连猪都不吃的东西,自己以前居然吃得津津有味,简直不可思议!
在马六甲休整了半个月左右,船队再次起航。不过这次不再是沿着海岸线航行,而是打算横穿印度洋。从马六甲越过印度洋,到非洲东南的马达加斯加,大概一万两千里,预计航行四十天左右,船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旗舰上,舰队司令佩里恩和汤若望、周有风等人商议之后,一声令下,船队再次出发。
船队向西南航行,在越过赤道的时候,让周有风等这些大明考察队员见识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太阳居然在头顶正上方,太阳照射下来,居然没有影子!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随着船队的航行,又开始有了影子,不过影子好像有些不对,特么的影子居然朝南了,太阳出现在了北边!这完全颠覆了周有风等人的认知。太阳不都是在南边吗?怎么到这来太阳出现在了北边?虽然出发之前神祖爷讲解过,可当时有谁会相信?
印度洋波澜不惊,船队安然抵达非洲东海岸,印度洋让大明考察队见识到了世界的神奇。到了非洲,船队沿着一路走走停停,考察队员见识到了更为神奇的事情:非洲的人居然都是黑黑的,只有牙齿是白的,好像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奴。大草原上还有一种长着长长的脖子的动物,以前有人给大明皇帝进献过,是一种瑞兽,神祖叫他长颈鹿;长着黑白相间的花纹的马,成群的肆意奔腾。这些都是在大明朝不曾见到过的。
马上就要到达好望角了,这是全世界风浪最大的区域之一,狂暴的大西洋和印度洋在这里交汇,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海域。临行之时,神祖就介绍过好望角的危险,让队员们心理有了一个准备。船队在一个海湾休整,修补、加固船只,抛弃一些不必要的东西,船上所有的东西都要固定牢固。欧洲的船员也在跟大明的考察队员讲解一些注意事项,在船上呆了四个月,大明考察队还从没有见过这些蛮夷如此的严肃过,如临大敌一般,本来就紧张的考察队现在更加紧张了。
进入了好望角海域,船队终于见识到了大自然的恐怖。狂风伴随着巨浪,肆意的蹂躏着船队。周有风此刻惊恐万分,已经吐的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可是胃里还在翻腾。大明沿海的那些风浪跟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狂风摧残着船只,风帆被撕裂,桅杆被吹断,甲板上的一切好像都被扫平,数丈高的巨浪一会好像要把船抛入云端,下一刻又好像把船狠狠的压入海底。若大的盖伦船就像一片树叶一般,在海上无助的飘零。
经过四天地狱般的航行,船队终于穿过了那片恐怖的海域。幸亏事先准备的充分,没有船沉没,但是大部分的船损毁严重,需要修补,还有一些受伤的人员需要医治。
又是个把月的功夫,休整完成后,船队继续航行,沿着非洲的西海岸一直向北,来到了非洲西部的那个大海湾。临出发之前,李浩在培训的时候说过,在非洲的这个大海湾,有一条非常大的大河,流入这里,叫刚果河,在这条河流经的区域里面都是热带雨林,终年雨水不断。在这雨林里面,有一种跟人非常近似的动物,叫做黑猩猩,他们跟人类一样,会哭,会笑,脸色表情跟人类没什么差别,这是人类的近亲,我们人类跟这些黑猩猩有着共同的祖先。
这话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人和猴子是同一个祖先?人不是由女娲娘娘造的吗?彻底颠覆了周有凤等人的认识。问李浩,李浩告诉他,现在你只要知道就行了,至于为什么等你们回来跟你们慢慢讲,这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
现在周有凤到了这个大海湾,没有理由不去探查一下。周有凤和汤若望带领几条船沿着刚果河向内陆探寻,经过二十多天的考察,终于在密林中发现了这种黑猩猩。用望远镜耐心的观察,果然如神祖所说,跟人极其相似,他们也会笑,也会哭,还会翘二郎腿!这是除了人类以外别的动物都不会有的。考察完之后,做好了记录,与船队汇合,再次向北进发。
历经半年多的航行,船队终于到达了罗马城,一听说有那个东方大国的使者来了,整个罗马城都沸腾了。谁都知道那个东方大国的富庶,可几百年来,到达那里的人却很少。港口上人山人海,都想一睹东方大国的风采。罗马教皇也派人迎接,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汤若望兴高采烈的为周有凤等人翻译,吐沫横飞。有些奇怪的是,教皇却没有露面,据说是病了,让周有凤心中有些不快,难道这些极西的蛮夷也知道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