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二月的南汉山城,天气还非常的寒冷,南汉山城里确实张灯结彩。建虏已经退过了汉江,还在北撤当中。
李浩和陈宏范等人早已经进入到了南汉山城,自然受到了朝鲜君臣的热烈欢迎,现在的李浩,俨然成为了朝鲜的大救星,国王李徖也是乖乖的行君臣之礼,毕竟大明国的皇帝也得听这个神仙的,自己行君臣礼也不过分。
大明军队没有过汉江追击,穷寇莫追的道理李浩明白。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就成了当下主要的事情。现在还是冬天,正月的朝鲜,还是极其寒冷的,伤员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几乎都没法存活。李国祯的京营里面一共带来了一百多名军医和救护队员,可面对的是上万的伤员,显得力不从心,更何况明军自己的军队里也有不少伤员。
救治力量不足成了难题,救护队员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清创、止血、包扎、缝合等事情,在复杂点的事情就得交由军医来处理了。军医只有二十多位,根本忙不过来。带队的军医叫李海江,可能是命里缺水,父母给起了这么一个带很多水的名字。这人三十多岁,很平常的一个人,原来就是京城里面的一个郎中,医术不错,被李浩选中,重点培养当了领头人。
伤员太多,朝鲜御营军剩余的三千来人几乎个个带伤,另外打扫战场发现的朝鲜伤员更多,更严重,不少人已经被冻坏或者干脆冻死了,现在或者回来的也有数千人,再加上明军自身的伤员,差不多有上万的规模。
一百多个医护人员显然不够,因为时间紧,寒冷的天气随时都在夺走伤员的性命,必须争分夺秒。
现在李浩成了朝鲜的救世主,国王李徖对他言听计从。在李浩的建议下,南汉山城里面的空余的房屋迅速被征用,陈宏范还派出部队搜集战场上的一切能用的东西,用来搭棚子,山上的荒草都被割完了,王宫里的丝绸麻布等也都拿了出来,围城一个个的棚子,里面生好炭火,尽量安排重伤员住进来。
为了培养朝鲜自己的医护力量,让大明以后可以放下一些包袱,在李浩的建议下,国王李徖下令从江华岛召集了一千名男丁和妇女,星夜兼程赶到南山汉城,专门跟着明军的救护队学习如何救护伤员。
一个救护队员要带着十几个朝鲜弟子,简单的救护手段很容易学会,救护工作进展就快了起来。这一天中午,李浩正在跟李徖一起吃饭,李海江进来报告,有许多人需要输血才能就过来。
“那就输血啊,你们军医不是都会吗?”李浩不解。
“可选择抽谁的血呢?朝鲜人现在基本都很虚弱,在抽血可能缓不过来!”李海江惭惭道。
李浩明白了,这家伙是不愿意抽自己人的血。这个时候可是个施恩的好机会啊,这家伙怎么不明白呢?要想让朝鲜人都感恩戴德,救命之恩是最好的,抽一管血又死不了人,虽然棒子可能不太领情,可这个时代的朝鲜,对大明朝还是非常仰慕的,总会有一批人感念大明的救命之恩。有这些人心向大明朝,朝鲜就不会彻底倒向建虏,也不怕朝鲜以后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李浩很是慷慨,让京营全部集合,准备抽血。一路上他们没怎么打仗,光看别人打了,既然他们没出力气,那就抽他们的血!
李国祯听到李浩的命令,鼻子都气歪了。
“怎么叫我们没打仗?老子也想打啊,船上那帮孙子一顿大炮就把过来的建虏轰残了,跑的比兔子都快!路上有飞艇压阵,建虏都不敢集结起来,,以前胆小如鼠的辽东铁骑,现在像是吃了豹子胆,胆肥的不得了!一小股一小股的建虏还不够那些骑兵塞牙缝的。从仁川到南汉山城,一百多里,京营光走路了,连建虏额毛都没捞到几根儿,找谁说理去?”
想捞点军功没有捞到,李国祯在营里跳脚骂娘,但是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到李浩面前跳脚。别看是堂堂的襄城伯,在神仙爷爷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没办法,虽然牢骚满腹,也只能乖乖的带着京营来到王宫门前广场上,排好队,等着挨个儿放血。
军医和救护队员的血型是老早就查验好了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血型。在这里没有快速的血型检验方法,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每个队员都从自己身上抽点血,然后再从需要输血的伤员身上抽点血,交叉比对,确定伤员的血型,然后根据血型把伤员进行编组。
然后再用同样的方法查验京营士兵的血型,过程非常繁琐,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查验好血型,所有士兵根据血型去重新排队。
李徖等朝鲜君臣对于输血非常好奇,用别人的血去救命?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于是都过来观看。在李徖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管管鲜红的血液从明朝士兵的胳膊上抽出,然后在酒精碗里蘸一下针头,立刻就输入到朝鲜伤员的身体里面,整个过程非常的快。
眼看着那些气若游丝的朝鲜伤病员,在接受了输血之后,脸上渐渐的有了起色,呼吸也有力起来,明显的这人能活下来了。这些人可是被朝鲜的郎中判了死刑的,认为都没救了。结果天朝上国郎中一出手,救活了好几百必死之人。
朝鲜的救护队员看着这些必死之人一个个都活了过来,惊讶万分,对于自己的明朝师父崇拜的两眼都冒光。一些被征调的人员中有一些地位比较高,现在也收起了那份轻视之心,这不仅仅是医术,更是仙术!
几天的时间,伤员的救治算是到了一个段落。可每隔队员都带着十几个的朝鲜徒弟,这些徒弟的手艺还差的远,绷带绑的歪歪扭扭,缝合干脆有些人就没有上过手,还得再练练!于是那些建虏的俘虏就被拎了出来,一个个被绑在桩子上。
一个叫吴二牛的救护队员,带着他的十几个徒弟,来到一个俘虏面前。这俘虏非常凶悍,被绑着还在不断挣扎,其实这家伙没怎么受伤,只是没炸药包炸晕了才被俘虏的,非常憋屈,一脸不服的样子。
“去看看这家伙哪儿伤了?”吴二牛对着自己的徒弟们说道。
十几个人围着这个俘虏转了好几圈儿,从上到下都摸了个遍儿,也没看见哪里受伤,只得回来告诉师傅,没发现伤口。
吴二牛非常不满,拎着刀子来到俘虏面前,打量了一下,右手扼刀子猛地朝俘虏的大腿上划了一刀,半尺多长的刀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非常吓人。那俘虏疼的啊的一声,两眼爆出,牙都快咬碎了,死命的挣扎。
“这么大的伤口你们都没发现?眼睛都瞎了?”吴二牛满脸怒容。
徒弟们的嘴巴张的老大,这师傅太特么不地道了,人家本来就没伤好吧?师傅您一刀下去,人家半条命就得没了!
“你去清创!”
“你去缝合!”
“......”
吴二牛在一边指挥着,完全不顾及这个俘虏杀人的目光。这个时候可没人讲什么人权,优待俘虏?没听说过!
清创完了,下一个人去缝合,刚刚缝合完成,这个徒弟还觉得自己缝合的不赖,正暗自欣赏,不了师傅一句话,差点让他晕过去。
“缝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歪歪扭扭的,针脚都不齐,拆了,重来!”吴二牛照着这徒弟的屁股就是一脚。
这个徒弟惊的直翻白眼儿,也不敢答话,上去就开始拆线。缝合的时候那个俘虏就疼的直打哆嗦,这比挨刀子都难受,这帮人把自己的肉当成衣服缝,一下一下的,揪心的疼,太让人崩溃了。好不容易挨到缝完了,该结束了吧,结果那个汉人又让拆了重来,这不要命吗?大冷的天,疼的汗珠子都下来了,眼睛疼的都快鼓出来了,嘴角一直在哆嗦。
拆完了,又缝一遍,总算是熬过来了,那块皮肉算是彻底完了!俘虏心里暗忖。结果谁也没想到的是,吴二牛抡起刀子,又在他另一条大腿上来了一刀,这下俘虏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俘虏晕不晕吴二牛不理会,继续指挥他的徒弟依次施为。不远处李浩看的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吴二牛这王八蛋太狠了,简直就是魔鬼!呃~~~不对!,他是魔鬼,自己是什么?我怎么教出这么个玩意儿!”李浩懊恼额拍着自己的额头。他还不知道,这吴二牛就是辽东人,一家七口人,都遭了建奴的毒手,就他自己外出打猎,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吴二牛在尽情的复仇,李海江也要乐疯了,这么多的尸体,足够自己解剖了!在大明,解剖尸体比较难。人死为大,哪怕再罪大恶极也要入土为安。要是谁敢把人的尸体大卸八块,然后天天拿出来观看研究,那肯定要惹的人神共愤,千夫所指。
朝鲜这里就不一样了,这么多的尸体都烧埋了太可惜了。很快,一个自己专用的手术室就搭好了。自己现在正在研究血液的循环系统、呼吸系统,必须要做人体解剖才能验证神仙的说法,神仙说的不太明了的地方也得要自己去解剖,才能搞明白。
一具具的建奴尸体被抬进去,然后被开膛破肚,心肝肺等有用的部分取出来放在一边,没用的部分抬出去掩埋。几天的功夫,手术室就挂满了各种人体器官,李海江乐此不疲,为他服务的朝鲜士兵已经被吓疯了好几个,李浩感觉自己又培养了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