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一个较大的镇子,飞行队找了一个偏僻的山坡降落下来,安排好警戒,孙凤祥就带着三个人去镇子里面采买。
到了镇子里一打听,才知道这里是达州地界,属于川东道达州府通川县石鼓镇。镇子上应该有几百户人家,是个大镇。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街道上人不是很多。孙凤祥一行四人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一家卖煤的场所,现在已经是六月,除了打铁的很少有用煤的,生意比较冷清。煤店郑掌柜三十多岁,比较清瘦,本来已经吃饭要休息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生意,扔下碗筷就跑出来。
郑掌柜招呼孙凤祥四人进到店里,奉上茶水,很是殷勤,媚笑问道:“这位客观可是要买石炭?不知要多少?”
“六百斤”孙凤祥右手伸出一个六的造型。
“有!有!!,都是上好的石炭。”郑老板赶紧回答。
“好,那麻烦郑掌柜派人装车,一会跟着我走,拉到地方,银钱自是少不了你的,十两银子可够?”孙凤祥拿出十两银子。
“这位大人,多了!多了!!不值这么多银子!”十两银子把个郑掌柜吓一哆嗦,这没人要的石炭啥时候这么值钱了?也不叫客官了,直接称呼大人。一百斤石炭也才五十文,贵点的话能卖个七八十文就顶天了,往高了说,六百斤石炭五百文就已经是黑心价了。十两银子,打死他都不敢拿!
孙凤祥不知道行情,有些尴尬,可银子已经拿出来了,不好意思在收回去,就说到:“无妨,郑掌柜再帮我采买一些干粮、腌菜等物,要足够二十个人吃两天的,剩下的就算是郑掌柜辛苦费了。这石炭如果好用的话,下次某家还来找郑掌柜的。”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郑掌柜急忙叫人出去采买,没有了就让他们现做。不到半个时辰,六百斤石炭装完了,上好的石炭块,没有散碎的,整整装了三大车,孙凤祥一看足有一千多斤,太多了担心飞艇是不是还能飞的起来!
等采买干粮的人回来后,一切准备好了,孙凤祥带着人出发,郑掌柜带人赶着牲口拉着大车跟在后面,想城东的山里进发。
半路上,天渐渐黑了下来,郑掌柜心里有些发虚,极少走夜路,有些害怕。更何况现在世道不太平,流贼盗匪极多,这大晚上的,又要进山,郑掌柜身子有些发抖。
小心的问了一下孙凤祥:“不知大人要运往何处?”
“快到了,就在前面那个山头后面。”孙凤祥指指前面的山峰,
郑掌柜一撇嘴,望山跑死马啊,山里的路看着不远,可绕来绕去路程要多出好几倍!看在十两银子的份上,郑掌柜没再言语,跟着孙凤祥后面。
又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天早已经黑了,一行人打着火把,终于到了地方。到了是到了,郑掌柜一行人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眼前的事物惊呆了,还有几个人撒腿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鬼啊!饶命啊!”
孙凤祥一挥手,几名队员迅速出动,没多一会儿就把几个发疯的人拉了回来。郑掌柜已经吓傻了,浑身发僵,嘴都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三个硕大的飞艇,飞艇飘在空中,离地有一丈多高,用缆绳系着,大晚上的黑乎乎的,特别吓人。
郑掌柜他们不知道,这么个大家伙,怎么会飞起来?孙凤祥过来拍拍郑掌柜的肩膀,陪他坐下来,告诉他说:“郑掌柜,告诉你也无妨,这是飞艇,我们这些人就是坐着这个从遥远的京城飞过来的,到现在飞了四天。”
“咳~~咳~~~咳~~~~!”郑掌柜和跟他来的人都吓到了,京城离这里多远?不知道,反正得走差不多一年。以前镇子上有个举人进京赶考,提前一年就出发了。
“你们是神仙?”队伍中一个胆子较大的人问道。
“我们不是神仙,也是普普通通的人,不过造这个的确是真正的神仙,我们都是受到神仙点化,才学会驾驭此等神物!”孙凤祥感叹到。
“大人见过真的神仙?”郑掌柜不太相信。
“哈哈,何止见过,我们这些人都在神仙府里学习了一年多,天天见得!”孙凤祥感觉很自豪。
“那神仙长何模样?”另一个问。
“面相于我大明常人无异,可是他却可以跟太祖爷称兄道弟,阎罗殿里面的阎罗王对他都客客气气,你说他是不是神仙?”
“哪神仙吃人不?”这个家伙再问。
“神仙下凡一年多,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哪怕他罪大恶极。神仙常说大明朝人太少了,太金贵了,一个都不能这么轻易的死掉,要好好的活着,即使他罪大恶极,那也要他去赎罪,修桥补路、下洞挖矿,也要让他贡献出他最后的一份力量。”
反正晚上是回不去了,回家要走二十多里,大部分是山路。走夜路太危险,干脆就在这跟神仙们一起过夜,郑掌柜带着六个人现在也不那么害怕了,更多的是好奇,问着问那,简直就是好奇宝宝,问不完的问题。孙凤祥也不觉得烦,就像是遇到知音一样,侃侃而谈,在他的印象里面,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的聊天了。
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往往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蒙蒙亮,远处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鸡叫的声音。该出发了,一夜未眠的孙凤祥不觉得丝毫的疲惫,与郑掌柜等人告别,解开缆绳,所有人都登上飞艇。在郑掌柜等人惊讶的目光中,徐徐升起,越来越快,直到没入云端。
郑掌柜等七人几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双膝跪地以示虔诚,昨晚居然遇到的仙人,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回家得好好的拜拜!直到再也望不见飞艇的影子,七人才下山而去。
达州府到成都府也就六七百里的路程,午后十分,孙凤祥的飞行对就到了成都府上空,飞艇下降高度,已经从望远镜里面看到了成都府的旗帜、牌匾,确认了目的地,飞艇在府城上方徐徐降落。
天上出现三个巨大无比的东西,成都府早就惊动了,大街小巷都乱糟糟一团,争相往天上看去。
离地还有几丈高的时候,三个飞艇放下缆绳,每搜飞艇都有一个人顺着缆绳滑了下来。看到的人都一阵的惊呼,这么高的地方下来,居然还摔不着,这事天上的神仙吗?
孙凤祥等人落地,飞艇上升一段高度。孙凤祥带着另外两人到街边打听,随手拽住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询问四川巡抚衙门的位置。
这个公子哥都吓的尿裤子了,裤裆里面滴滴拉拉的,一阵骚臭,操着大舌头连说带比划,孙凤祥终于明白了巡抚衙门的位置,拿出小旗子,向天上的飞艇发出信号,然后就向巡抚衙门走去。
来到巡抚衙门,向衙役出示腰牌,衙役一看是京城来的,不敢怠慢,赶紧通报。四川巡抚陈士奇和巡按刘之勃早就听到了城里的动静,两人正在庭院中,仰头看着那三个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的东西。两人面露凝重之色,对这三个东西明显都十分紧张。
听得衙役通报,陈士奇赶忙让人请进来。
“小人孙凤祥见过巡抚大人、巡按大人!”孙凤祥早得了衙役的示意,明白了庭院中两人的身份,赶紧过来见礼。
“免礼!你是京城来的?”陈士奇强自镇静的问话。
“小人是京城神祖府第一飞行队队长孙凤祥,就是乘坐天上那三个东西来的。”孙凤祥自我介绍一下,手指天上的飞艇说道。
“咝,你说什么?你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可有凭据?可知道戏弄朝廷命官的下场?”陈士奇明显不信,孙凤祥面貌身材都与常人无异,怎么能飞过来?
孙凤祥淡淡一笑,浑不在意,说道:
“还请巡抚大人找一处空旷所在,小人让那三个飞艇降落,上面还有当今万岁爷的传旨太监,来宣读万岁爷的圣旨。”
“额~~~~~”陈士奇有些犹豫,巡抚衙门地方够大,可是不够空旷,房屋树木花草,东西太多。这时巡按刘之勃过来说道:“大人可令他们降落到军校场,那里地方宽大、空旷,也无闲杂人等。”
“刘大人所言极是,那就请上使到军校场降落吧,去校场!”连轿子都来不及坐了,陈士奇和刘之勃带着一帮衙一路疾行,半个时辰左右到达校场,陈士奇顾不得累的气喘吁吁,直接向孙凤祥道:“还请这位小将军下令,让他们降落!”
孙凤祥快速取出两面小旗子,两臂挥动,向空中发送指令。天上飞艇接到指令,开始下降高度,并朝着校场飞来。陈士奇刘之勃两人大为惊讶:“此人还真实乘着天上的那东西而来。”两人本是试探孙凤祥,没想到确实真的。
飞艇徐徐降落,身形越来越大,在离地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停止了降落,吊舱门打开,里面伸出一架小梯子,只见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人走下来。大明朝文官和太监是天然的死敌,虽然对太监不屑,可人家是来传达圣谕的,怠慢不得,两人赶紧过来见礼迎接。
寒暄完毕,巡按刘之勃拍心腹之人带兵日夜守卫飞艇,不许任何人靠近。孙凤祥也安排好留守人员,其余人跟他一起,又回到巡抚衙门。
来回一通折腾,太阳就已经落山了。陈士奇自是设宴款待。宴席之前,太监张英让陈士奇等人摆设香案,迎接圣旨。
“奉圣谕:四川巡抚陈士奇,忠贞刚烈、甚得朕心,熟知西南诸事,故调陈士奇进京,任太子少保兼朝廷西南顾问,巡抚一职由巡按刘之勃接任,因回京之路漫长艰险,多有不测,故特旨可乘坐飞艇择期进京,留川期间政务诸事皆交由新任巡抚刘之勃办理。钦此!”
“臣等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