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城主……”
听到东方嵯的决定后,一位身穿灰色儒衫、被临时捉来当军师的书画店老板,忍不住上前出言劝慰道:“城主!我们不知敌方底细,一上来就把王志安这样的大将派出去,是不是有点儿……不大妥当?”
那中年书画店老板的话说得极为委婉,但东方嵯还是立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你觉得何处不妥?”
老板名叫才伟略,听得东方嵯发问,连忙躬身答道:“城主。倘若波多罗索那边一开始也派出个极厉害的人,王将军不敌,怎么办?倘若如此,那我们一开始不就折了一员大将?依小的愚见,不如先派个小将或是副将,出城去探探虚实,方才稳妥。”
听到这个理由后,东方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城楼底下的五万荒钚大军。
他平静的面色下,掩盖着诸多破釜沉舟之意:“不行!荒钚大军来势汹汹,这第一回合,我必须要给波多罗索一记痛击才行!如此一来,才能长我军志气!”
见东方嵯眼神笃定,才伟略知自己劝不动了,便暗自叹口气,悄悄退到了其他人后头去。
待秦人将领王志安背着一把阔口大刀,骑马出城之后,才发现他要面对的对手是擅用两柄黑铁尺的荒钚大将阔必脱!
阔必脱的两柄铁尺,长约两尺,状若笔架叉,是一种有着很强杀伤力,并能专门克制刀剑的冷门兵器。
看到阔必脱和他手里的那两柄铁尺后,号称“军中第一刀”的王志安整个脸色都变了。他心下当即生疑,觉得眼前的对手,就好像是对方特意安排来克制他的一样。
不过,大敌当前,王志安想不了那么多。
同阔必脱进行了简单的自报家门后,两人就各自亮出兵器,开始交恶起来。
为了能真切看到西城门下的战局,沈一心忍不住纵身一跃,跳到了紧挨城楼东侧的一处城墙头上,再躲在一隐蔽处,认真观战。
她发现,王志安的一把大刀,果真耍得沉稳、有力,倘若不是遇到号称刀剑克星的铁尺这种兵器,他应当会大展拳脚才对。
可如今,就算王志安力气再大、功夫再高,也被那阔必脱手里的两柄铁尺处处掣肘,无法施展半点儿优势。
王志安挥刀砍向阔必脱胸口,阔必脱会先以右手铁尺上的叉架将其框住,再反手快速转一圈儿,把王志安的大刀困在铁尺上,最后用左手的铁尺向他脑袋上砍去。
如此几十个回合下来,一直处于劣势的王志安难免心浮气躁。
沈一心暗暗道:王志安的功夫高,可这阔必脱的功夫也不错。单从功夫上来论的话,这两人应该是不相上下的。既功夫不相上下,那能决定胜负的,就只剩兵器了。唉!眼下看来,王志安的刀,却是被阔必脱给狠狠地压制住了。看来……王志安必败无疑。
沈一心所料不错,王志安与阔必脱对战不过百回合,就被阔必脱双尺一挥,砍掉了头颅!
获胜后,阔必脱以右手提着王志安的头颅,冲西城楼上的东方嵯耀武扬威道:“东方城主!我们荒钚,一千人质到手了!”
东方嵯用力将双手在城楼栏杆上一拍,双目眦裂地咬牙切齿道:“我们派出王志安,荒钚人刚好派出王志安的克星阔必脱。此事,是巧合,还是什么?!”
听东方嵯话里有话,几员大将连忙凑上去问道:“城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便有一名叫做范慈留的正五品定远将军出声道:“城主这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哼!定是我们中间出了奸细!有人给波多罗索通风报信了!”
“怎么可能?!”
其余几名大将明显不信:“自荒钚人攻城开始,我们几个就一直同城主待在一起,中途无一人离开!如何通风报信?!”
“是啊!”另一名叫做高明蓝的明威将军亦出声附和道:“要派出王志安下场对阵,只有我们几个和才军师知晓,而我们几个从未离开城主身边,根本没有机会给波多罗索通风报信!”
听了几位将军的议论,东方嵯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方才的想法:其实,他们说得也不错……难道,当真是我多心了?
没有机会仔细想下去,城楼底下的波多罗索就又开始催促第二回合的比试了:“东方城主承让!第一回合你们输了,我就视作是东方城主特意献给我波多罗索的大礼了!哈哈哈哈!第二回合时,劳烦东方城主认真挑选有力武将!毕竟,你们这个‘军中第一刀’,着实有些……哎!你们汉人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啊!哈哈!对了!王志安,着实有些不堪一击!”
波多罗索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挑衅,把东方嵯差点儿气吐血。
“城主!波多罗索这个小人话太多了,第二回合,就让属下下场去会会他!”见波多罗索言语嚣张,一名年轻的镇威将军气不过,主动上前请缨道。
这位年轻的镇威将军名叫董睦,素日里是个快人快语的急性子,如今被敌人这般欺辱,他自是忍不下这口恶气。
别看这董睦年轻,武艺可是一等一的高超。
董睦善用长戟,在秦城整个军中,亦颇有威信。
故,见他主动请缨,东方嵯想都不想地就答应了。
不过,一想到方才“军中第一刀”王志安的遭遇,东方嵯又不放心地提醒道:“荒钚人狡诈,你千万不可恋战!倘若打不过,就第一时间逃回城中!到时,城门那里我会留几个人接应你!”
董睦将一柄长戟提在手里,满脸傲气道:“城主多虑了!不管荒钚派谁出战,我都会斩下他的项上人头,替王志安大哥报仇!”
见说不通董睦,东方嵯便不再言语。
他冲董睦点点头,董睦便跨上战马,出城迎战去了。
这回,与董睦对阵的,乃荒钚军中一个叫做卓仑素的老将军。
当看到卓仑素那一头银丝时,董睦不由轻蔑地笑了。
他举起手里的长戟,无礼指着卓仑素的脑袋道:“老头儿!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学年轻人上场打仗?你们荒钚是没人了吗?!”
对于董睦的侮辱,卓仑素不怒不急。
他只用一对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董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