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荷努力提起精神看了卫可言一眼,方才,她倒是小瞧了这个个子不算太高的男人。
“沈姐姐……我不能动了……我是不是要死了?”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任雪婵在得知自己中了雾蛇毒后,整个人突然变得没了精神。
而沈一心的两片红唇,此时也开始变得青紫。但她仍旧装作无事人的样子,柔声安慰任雪婵道:“任妹妹放心,有我在这里,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哼!沈一心!你倒夸得好一顿海口!”卫可言冷眼斜睨着沈一心,不可一世道:“我这雾蛇毒,除了我独门配制的解药外,无人能解!而这毒的解药……方才已经全被我吞进肚子里了!要救他们?想都别想!”
“呜呜~沈姐姐!我还不想死呢!怎么办?”听到卫可言的话后,任雪婵率先哭出声来。因为此时的她,明显看到自己全身的肌肤开始迅速变黑。若照此速度下去,毒素很快就会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任雪婵身为习武之人尚且如此,那些身体状况不如她的,就更别说了。
有些文弱的铎蠹朝臣,已经明显出现了呼吸不畅、头脑发昏之症状。
沈一心打量了一圈儿,心中暗暗估算道:倘若再有一盏茶的功夫不能让这些人服用上解药,那他们就都会丢了性命!可……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让我去哪里帮他们弄解药?!最紧要的是……
想到这里,沈一心忍不住满是担忧地往铎蠹王位上看去。
果真,她发现体质本来就十分羸弱的额尔敦,此刻被雾蛇毒一摧残,整个人已经呈现一种奄奄一息之态。
不好!额尔敦这种情形,怕是撑不过一时半刻了!
愈是清晰看到周围人的状况,沈一心就愈发焦急和绝望!
随后,她更是喉头一甜,向旁吐出一口鲜血来。
“沈姐姐!”任雪婵和武霖铃同时上前扶住沈一心,惊叫道:“沈姐姐!你再撑一会儿!”
“再撑一会儿有什么用?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早一刻是死,晚一刻也是死,你们早晚都得死!”卫可言边小心翼翼地踩着正殿前面的台阶往下走,边冷言冷语道:“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陈小云不甘心道:“卫可言!你忘了把我也救走!你若不救走我?日后,谁给你新鲜内脏?!”
原来,卫可言之所以选择与陈小云联手,全因她比绰绰出给出的条件更加诱人。
陈小云向卫可言保证,一旦他们杀死鬼沃赤一事事成,能顺利回到大古,那她陈小云就会利用国师哈丹巴特尔的权势,随时为卫可言提供新鲜内脏。卫可言再也不必等铎蠹这边新死了士兵之后,才能更换内脏了。
没想到,卫可言竟对陈小云的话,丝毫不再心动。
他冷哼一声道:“我这次选择与你合作,差点儿弄丢了自己性命。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
“抓……抓住他……!”见卫可言立时就要逃出正殿,额尔敦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对门外的卫兵们命令道。
可无奈,额尔敦的声音太小,立在正殿外的卫兵,根本听不到。
眼看卫可言就要逃之夭夭,正殿门口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提住卫可言的后衣领,一把就将他给丢了回来!
“卫医圣!您这是要去哪儿?!此地的事未了,您就想跑?这可不太对!”
听见有生人的声音,正殿内目前还有意识的人,皆忍不住抬眼向来人望去。
但见来人竟是两个美男子!
其中一个男子容貌出众,眼神调侃。
另一个虽样貌稍逊,但却胜在目光沉稳、身强体健。
按理说,这两个男子,长相并无奇怪的地方。
但,怪就怪在,大白天的,他们两人手中,竟各提一盏燃着火苗的八角灯笼!
沈一心看着那名样貌出挑的男子,心里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怎么来了?!我以为他一直生我的气,再也不会见我了!
不错!那名模样十分好看的男子,正是那日被沈一心无端赶走的刘峥仪。
刘峥仪看到沈一心后,眼中再无旁人。
他径直提着灯笼,大踏步来到沈一心身边,俯低半个身子,关切问道:“心儿!心儿!你怎么样了?你……能看得清我吗?”
刘峥仪很怕,中毒后的沈一心会失去意识。
而沈一心陡然见到刘峥仪,心中忍不住一松,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往刘峥仪怀里倒去。
刘峥仪见状,赶紧用未提灯笼的那只手接住她,两只眼的眼底亦迅速蔓延上满满的担忧之意:“心儿!我来了!我们带着解药来的!你别怕!”
话音刚落,刘峥仪就将灯笼外面的黄色灯罩取下来,在沈一心面前来回熏了两下。
沈一心登时觉得,有什么清爽的东西,顺着那一股股的热浪,迅速往自己鼻子里钻去!
没多少时候,沈一心就发现,自己身上变得轻快了许多。
又过了一小会儿,沈一心俨然已经无事了!
她感激地冲刘峥仪笑笑,随后,又直接接过刘峥仪手里的灯笼,挨个儿往其他人脸前熏去。
刘峥仪见沈一心在前面走,还不忘自顾自在后面解释道:“这雾蛇毒的解药,乃卫少谷主连夜研制出来的!卫少谷主说,得将这解药放进火里,才能更快使人解毒!我俩本想寻两只火把来,将解药投进去。可寻遍了整个铎蠹王宫,也不见一支火把!最后,就只好找了两只灯笼来代替!哈哈!心儿你看,这灯笼也不错!它一路有罩子,半点儿解药也没浪费!”
刘峥仪说了这么一大通,沈一心却根本没时间回答他。
因为,眼下的她只在乎任雪婵、武霖铃、额尔敦、陆非适和聂远征这些人的安危。
待这些人的毒都解了之后,沈一心才将手里的灯笼交给聂远征,吩咐道:“去救那些铎蠹朝臣们吧!”
聂远征得了令,立即就去执行。
不多时,所有人身上的雾蛇毒,就全部被解了。
见状,卫怀济又拿出一包锡纸包着的白色药粉,全部倒在自己的两只掌心里。
之后,他又将两只掌心叠在一起,并催动全身内力,将其反复揉搓。
最后,再以《白玉阶经》中的一招“直摧万马”一式,将那些粉末化作更细的烟雾,往整个正殿的地面上快速洒去!
但见那些细小的烟雾,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密密麻麻地落在了正殿地面上的每一个角落里。
“咳咳咳!”
虽那烟雾极细,但其刺鼻的味道,还是让有的铎蠹朝臣,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该不会又是什么新的毒粉吧?”
“我们刚解了毒,又中新毒?这是造了什么孽?!唉!”
“诸位放心!这并非什么‘新毒’,而是你们脚底下‘炎烈蒸如许’的解药。”卫怀济当即沉稳解释道。
“是解药?!”
“我不信!”
“我也不信!那‘炎烈蒸如许’的毒如此厉害,哪是说解就能解的?咱们可不要上当!”
“是啊!是啊!你们忘了,方才那几位都是怎么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