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锁锁将魏凡凡往前一推道:“凡凡伤得最重,你先送她上去,我们几个还能抵挡一阵子!”
红衫“女子”不再说话,转身就去捉魏凡凡的手。
魏凡凡本想推辞,却被红衫“女子”一把点了穴道。
因红衫“女子”知道,魏凡凡自恃为这一行人中的领头之人,若他不用点穴的法子制住她,那她必不会乖乖听话,随自己上去。
可若由着她们几人百般推委,那又会耽搁许多宝贵的逃生时间。
是以,红衫“女子”只得出此下策。
看着魏凡凡看向自己幽怨的眼神,红衫“女子”略带歉意道:“魏姑娘,事态紧急,得罪了!”
语罢,红衫“女子”便直接拉起魏凡凡,两人纵身一跃,直冲离地两丈多高的一根绳子而去。
待红衫“女子”的手刚好摸到那根绳子时,他才替魏凡凡解开身上的穴道,并同时嘱咐道:“魏姑娘,你没多少气力了,可得使劲儿抓住这根绳子才行!”
魏凡凡点点头,她手中的那根绳子便突然向上动了起来。
红衫“女子”见状,赶紧重新飞身至城楼下,再从铎蠹兵的围攻中,捞起另外一名女子,依样送到城楼上。
如此重复了三回,红衫“女子”竟从铎蠹兵手中,顺利救下四名女子。
待他要救千锁锁时,才发现,千锁锁早已被数以千计的铎蠹兵围在了最中间!
纵使红衫“女子”有神功在身,此刻,也不可能冲破近千人的阻碍去救下千锁锁。
千锁锁当然察觉到了自身的处境,她双手紧紧抓着一把断成两截的斩马刀,紧张地环顾着四周的铎蠹兵,哆哆嗦嗦道:“我叫千锁锁。我……我乃大祯的抗敌义士。今……今日,我死在这里……我……我不怕你们这些铎蠹贼子!”
语罢,千锁锁便挥刀向一名铎蠹步兵的肩上砍去。
别看千锁锁说话时害怕又惊惧,可她出手间,却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一记斩马刀下去,被砍中的铎蠹兵的身子,立时断成了两截!
其余的铎蠹兵见状,个个都红了眼。
离千锁锁最近的二十几名铎蠹兵,更是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斩马刀,齐齐向千锁锁身上砍去!
“锁锁!”一直在城楼上观战的魏凡凡见状,忍不住痛哭出声。
不过,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城楼下的千军万马里。
因同时身中数刀,千锁锁身上的白衫,很快就被汩汩流出的鲜血,染成了骇人的艳红色。
可她仍倔强地抬着头,对着众多涌上来的铎蠹兵大喊道:“我……千锁锁!乃……大祯义士!杀铎蠹狗贼……杀……铎蠹……”
话还未说完,千锁锁就被一名突然冲上来的铎蠹骑兵手中的长矛刺穿脖子,彻底倒了下去!
“千姑娘!”红衫“女子”见到这一幕,内心震动无比:她……她日日面对的,竟全是这些血腥场面吗?我从未想过,女子……也能这般忠心报国!
“快!还有一个!”那些杀了千锁锁后,依旧觉得不解恨的铎蠹兵,自然而然将目光投到了重新落回至城楼下的红衫“女子”身上。
红衫“女子”本想杀几个铎蠹兵再走,可无奈,此刻城楼上竟清晰响起了鸣钲的撤退信号。
红衫“女子”陡然忆起,自己今夜是立了军令状的,是以,不论什么情形,听到此信号后,都必须要撤回城中。
红衫“女子”无比悲愤地看了千锁锁的尸首一眼,重重叹口气,纵身向城楼上跃去。
此时,城楼之中,重伤的魏凡凡几人,早已被大祯的守军抬走,而留下来的,就只有做临时指挥的云麾使干信安和几名三等护卫。
红衫“女子”见干信安的装束,与其他几人不同,便当即对干信安一抱拳道:“刘某,参见将军!”
干信安随意打量了红衫“女子”一眼,又旋即转过头去,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城墙外面铎蠹军的动向,快速说道:“方才我见你武艺不错,你就暂且留在这城楼之中待命吧!”
红衫“女子”抱拳应道:“是!”
大敌当前,干信安自是来不及同红衫“女子”多做寒暄。
他甚至连红衫“女子”的应声都没有听清,就转身去右侧的城墙上,对守卫的官兵下命令去了。
眼见着城底下的铎蠹兵已经开始用虎头攻城锤,一下下砸击城门,云麾使干信安的脸上更显焦急:“将军怎么还没来?他们不是早就回城了吗?一旦铎蠹军入城,那些炸药就毫无用处了!”
“报!城门领到!”
凉州卫的一名士兵,突然扯着嗓子,高声报信。
红衫“女子”好奇地随云麾使干信安,一同往石梯口的方向张望。
果真见一神色慌张的从四品佩刀官员,从转口处倏地冲了出来。
“来了!炸药来了!快!分给将士们!”
来人正是凉州卫的城门领:陶婴。
而一直跟在陶婴身后的一众士兵,在听到命令后,便立即将一小包、一小包的炸药,分别发放到各个负责城墙守卫的兵士手里。
“一队!投掷!”云麾使干信安对着城楼里的几个士兵命令道。
那几名士兵对准城下的攻城锤,毫不犹豫地抛出了手中的炸药。
“轰!”
登时,城门底下硝烟四起。
方才还大显身手的攻城锤,瞬间被炸药给炸成了四截!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有炸药?!探子不是说,整个凉州卫已经弹尽粮绝了吗?!”城墙之下的铎蠹将军坤帖木儿汗旋转着身子底下的马头,对跟在他身后的左右将军大声咆哮道。
“报!报!将军!将军!不好了!”就在坤帖木儿汗大发雷霆之际,有一信兵突然跨着快马,举着黄色三角旗,穿过重重包围,“扑通”一声从马背上滚落至坤帖木儿汗脚下,战战兢兢道:“将军!我们埋在护城河底的炸药、藏在芦苇荡里的云梯、火箭,都一并被大祯人……给偷走了!”
“什么?!”坤帖木儿汗一把拔出腰间的金色佩刀,将刀锋抵在那名信兵的鼻尖上道:“我不是派了博古他们守着炸药和赤龙舟吗?怎么还会被大祯人偷了去?!既有大祯人偷袭,博古为何不给守在五里之外的那海发信号?!说!”
那信兵诚惶诚恐道:“禀木儿汗大人!属下过去查看,发现博古大人他们……被人下了蒙汗药,不省人事!而那海大人,则未曾接受到任何博古大人的信号!”
“刷!”
等那信兵汇报完,坤帖木儿汗一怒之下,竟用手中的金刀,将那信兵的头颅给斩了下来!
“好你个博古!关键时刻,坏我大事!”坤帖木儿汗将金刀重新插回刀鞘,两眼散发着悔恨之意道:“要不因你是鬼沃赤首领的儿子,此番我也不会将如此重要任务交由你去办!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