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了!我的济儿呢?我的济儿呢?!为何不见我的济儿?!”不及那灰袍之人说完,周吾原忽然形若癫狂地打断他,且嘴里还大声地叫嚷起来。
之后,他更是不待有人作答,便直接上去一把抓住卫可言的肩膀,并以灌满内力的十指,用力地前后摇晃着他,嘴里咬牙切齿道:“我的济儿……我的济儿他是不是被你给偷偷地毒死了?!是以,他现下便……再也不能到这禁地之中来了?!”
卫可言感觉周吾原的指尖已经完全渗到了自己的血肉里!
虽他知道,周吾原此举其实已是极尽克制之能事,但他两个肩膀的前后之处,还是传来了钻骨蚀心的疼!
只是不知为何,卫可言却将这疼生生忍下,面不改色地回他道:“周老先生请勿起疑!济儿他,活得好好的……”
说到此处之时,三人忽听得洞顶之上传来一阵焦急之声!且那声音此时正闷闷地、清晰地回荡在三人的头顶:“任姑娘、谭大侠!我可算是找到你们了!你们现下快跟我走!不然,待会儿若是被恶人发现,你们可就没命了……!”
不待那人再说下去,灰袍之人便率先抬头大喝一声道:“何人在上面鬼鬼祟祟?!还不赶紧给我滚下来!”
话音刚落,灰袍之人便以内力携卷起墙边堆放的两大块方正冰块,倏地向那洞顶的说话之地砸去!
周吾原刚要出声阻止,却是已然来不及了!
只见那两块陡然飞起的透明冰块,挟着劲风冲着洞顶飞驰而去。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后,那洞顶之处,便被其砸出了个七尺多宽的扁圆形大窟窿来!
因这冰块来的十分地猝不及防,上面的三人皆无任何防备。最后,他们便皆因躲闪不及、脚下一空,纷纷自那处碎掉的窟窿中,掉落到这下方的冰面上来。
而任雪婵落地后,竟是不顾疼痛地,赶紧拍怕屁股站起身来。
在众人皆以为她要率先逃走之际,她却气呼呼地直奔卫怀济眼前,并用食指使劲儿点着他的脑门儿,恼羞成怒道:“好你个卫呆子!都怪你个卫呆子!本来我们在上面待的好好的!他们根本就发现不了!你却早不来、晚不来的,坏我们的好事!哼!这下好了!你这一大声嚷嚷,我们便全都成了这些恶人的囊中之物了!”
见卫怀济一副满脸滞色、任由任雪婵欺凌的模样,灰袍之人的气,突然就不打一处来。
他倏地一下行至任雪婵身前,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儿,一字一句道:“我们是恶人不错!可你又是何人?又为何要偷听我们说话?哼!如此看来,你也不是甚好人呐!还有!你为何要如此欺辱于他?!”
这个“他”字,指的自然是卫怀济。
任雪婵见灰袍之人神态森然、脸色有愠,心中竟不由自主地一颤!
但她依然嘴硬道:“哼!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虽我知你是那瞎眼老头儿的徒弟,功夫厉害的紧!但那又怎样?你休要嚣张!因为你根本就伤我不得!”
灰袍之人饶有趣味地看向她,问道:“哦?那你倒说说……我是如何个伤你不得法?”
任雪婵心中虽害怕,可她却依旧不忘报出自家名号道:“我……我乃元阳派‘顽劣仙翁’翁向的关门弟子!你若伤我,我师父他……必不会饶过你!如今你已知我身份,还不快放手?!”
谁知,那灰袍之人听后,不仅不畏惧,反倒冷冷一笑道:“哦!原来你竟是那糟老头子的弟子……嘿嘿!如此说来,我们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呢!实话告诉你,我同那翁老头儿早就有些过节!而你今日竟自己送上门来……!现下,我便拿你来小惩大戒吧!”
任雪婵心中暗暗叫苦道:我本想拿出师父来吓住他!谁知,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竟然是师父的仇人!唉!那顽劣的老头子,怎得在江湖上四处树敌?!这可害苦了我啦!
正愁不知要作何解之际,地上的卫怀济似是忽然恢复了神智般,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随后,他更是不管不顾地冲开灰袍之人捉住任雪婵的手,并护在她身前,对那灰袍之人道:“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也不知你有甚厉害本事!但你若是想出手伤她,必是……不行的!”
周吾原听见卫怀济的声音,便立时如目能直视的常人一般,快速行至他的身侧,并拉起他的一只胳膊,喜形于色道:“果然!你果然是我的济儿!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卫怀济奇怪地看了周吾原一眼,之后又礼貌地拂开他的手,语气呆呆道:“这位老先生……虽我并不识得你,但却感念于你关心我的生死,我便告知于你:我着实并未……死!即便我也不知,此事,到底好在何处……”
周吾原将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转向卫可言,语带斥责道:“怎得听这语气……我的济儿竟似是……有些呆头呆脑般?!万不如平日里的百般伶俐!且他怎得不认得我了?说!你是不是又给他吃了甚古怪的毒药?!”
卫可言暗暗同那灰袍之人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后,才回他道:“周老先生莫急!济儿他因前几日不小心跌落到这谷中的一处陡坡之下,摔到了脑子……是以,神智才有些时好时坏的!周老先生放心,这几日,我已经昼夜不停地在为他尽力调理了!”
卫怀济刚要出言反驳说自己并未摔倒过,但在看到卫可言威胁的眼神后,他便又把要说之话给生生地吞咽了回去。
而周吾原则因双目失明,便看不到他们这些个小动作。他只一味担忧地斥责卫可言道:“即便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也是你看管不力!”
卫可言赶紧认下道:“济儿受伤,确是晚辈的过失!晚辈日后定会好生为济儿调配灵药!且晚辈跟你保证,等下次周老先生再来我这易牙谷中之时,济儿他……定会痊愈!”
周吾原冷哼一声道:“如此最好!”
灰袍之人忽然指着任雪婵和谭莫并道:“师父,如今我们已说完济……我师弟的事。那依师父之见……这两个不速之客又该如何处置?”
周吾原冷冷道:“他们既然偷听到我们诸多秘密,那……直接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