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不仅将曹操关押马腾的地方告诉了刘易,还给刘易画了一张皇宫路线图。
不过,荀攸画好后,却没有马上就交给刘易,而是对刘易道:“太傅,还请务必要答应荀某的一个条件。”
“哦?什么?你说吧。”刘易不明白荀攸为何又忽然提条件。
荀攸似想了想,道:“刚才你们说了,王越大剑师曾潜进过皇宫,那么荀某想到,万一你们要劫走献帝,又或者要进皇宫里刺杀谁岂不是很容易?当然,咱们不同属于一个阵营,互相敌对,无所不用其极,这也无话可说,但是,你们这一次要救走马腾将军,来向荀某索要关押马腾将军之处,估计是想要潜进皇宫去劫狱吧?我的条件就是,不管如何,你们这次都不能劫走献帝,现在的朝廷,如果没有了献帝,估计马上就会完了,所以,我不希望现在的朝廷大乱。献帝,你们不能劫走。就这么一个条件。”
这个,其实也是荀攸临时考虑到有这样的一个可能的。他听王越说潜进过了皇宫,他才猛然的想响,不仅只是王越,连刘易本人,也是一个天下绝顶的高手,其潜隐的功夫诡异无比,之前在徐州下邳,刘易就敢孤身一人,在万军当中挟制了他的主公曹操。所以,他想到,万一连献帝都被刘易等人带走,那么许都这个朝廷,就名存实亡,最为关键的,刘备与袁绍他们。就可以更无所顾忌的声讨曹操,失去了献帝这个皇帝,哪怕是傀儡也好。在名义上就处于劣势。不要说天下诸侯是否会趁人之危,就是他们自己的军马,也会人人自危,名不正方不顺的时候,曹操的大军恐怕也有不少要逃离。
毕竟,曹操是打着朝廷的名义招兵买马的,曹操的军马是听从曹操的命令是不错。可是,当中肯定有不少人是冲着曹操代表着大汉朝廷,是大汉正统的名义相投的。失去了一个代表着汉室正统的名义。会有多少人逃离曹操的阵容?起码,朝廷的官员,怕会一下子就跑了大半。
对于这个,刘易其实也并非没有想过。如果可以带走献帝的话。刘易肯定是想带走的。
可是,事情并非荀攸所想的那么简单。
这主要是皇宫的守备实在是太过森严了,不要说刘易了,就算是王越,他潜进皇宫都不知道有多惊险,并非是荀攸所想的,刘易与王越等人进出皇宫能够来去自如的。当初刘易在下邳,也只是提前藏身于白门楼。并非是大家所想的那样,后来才潜进白门楼上的。
这么说吧。别看王越进出皇宫来去自如的样子。万一,他被发现了,他想再出来怕就麻烦了。
像刘易、王越、太史慈这样的高手,看似万夫莫敌,但实际,真要被禁卫军重重围困,再要杀出来,怕也未必可以全身而退。
一流高手,越一流高手,所凭借的就是内力,但内力终会有尽时。当四面八方都有军马围着的时候,为了保证自己不受伤,一定要运转内力,如此,内力就会持续消耗。
那时候,腾挪闪躲,后退或攻击,无时无刻都要消耗内力,一般,能坚持到一个时辰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而刘易,如果在高度激战当中,元阳真气要消耗得更快。
所以,刘易心里虽想把献帝一起带走,但怕是无能为力。
何况,劫狱救马腾,刘易估计不惊动皇宫禁卫是不太可能的,到时候,恐怕会有一翻恶战。如此,哪里还顾得上献帝?
说真的,如果不是在许都城内已经有了藏身之处,要救人也不容易,因为肯定是逃不离许都的,曹操的大军在城外,如果出城的话,绝对是自投罗网。
刘易听荀攸说了这个条件,不由苦笑道:“荀先生,这个请你放心吧,我们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厉害,这一次,能救走马腾将军,我们就算幸运了。要不是想到明天白天,曹操要斩马腾将军的时候,必然会有大军监斩,我们直接劫法场并没有把握可以救出马腾,否则,刘某也不会前来向荀先生你寻求帮助了。”
“献帝也算是我刘易的弟子,救是要救的,但是,绝不会是现在。”刘易再坦然的对荀攸道:“献帝虽被曹操所挟,嗯,这个想荀先生你不会反对吧?可是,献帝本身的安全,却没有问题的,只是暂时失去自由而已,不管如何,曹操都不会对献帝的性命造成威胁,他也不敢害死献帝,除非刘某死了,少帝也被杀了。否则,献帝在许都,永远都是安全的。我们之所以要急着救马腾将军,那是因为他现在的性命危在旦夕,不得不救。所以,我答应荀先生,这次不带走献帝。”
“嗯,如此荀某就放心了。”荀攸听刘易说了后,放心下来,将皇宫的线路图交给了刘易。
“对了,荀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转一句话给献帝。”刘易又对荀攸道。
“哦?什么话?”荀攸讶然。
“就对他说,师父并没有忘了他,请他保重,有时候,放下心里的执念,该吃吃,该喝喝,可能会过得更舒心一些,不要被权利**薰了心,他长大了,应该学会将眼界放开阔一些,不要在意眼前的得失与委屈,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告诉他,事情远不似他所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单单除去一个曹操,他便能掌控得了朝廷的。如果心里不甘,就可以想想他自己的经历,在董卓把持朝政的时候如何?曹操现在把持朝政的时候他又如何?董卓死后他如何?如果曹操死后,他又如何?请他三思。最后,告诉他。请他相信,他与兄弟,与师父。终会有重聚之日。”刘易慎重的望着荀攸道。
“这……呵呵,好吧,我会转告皇帝的。”荀攸听了后,觉得当中有些话是他不太好向献帝转述的,因为他是曹操的属下,不过,转而一想。如果因为刘易的这翻话,献帝能够看开,不再想着他是被曹操所挟。不再不甘心的想挣扎,不再暗里对曹操不满,想着除去曹操,那么。献帝的日子的确可以过得更加好过一些。
荀攸虽然身为曹操之臣。可是,他的心里,或者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其实还是更希望可以忠于汉室的。他当初投曹操,其实也更多的是看中曹操可以扶持得起汉室,可以更好的治理天下。但现在嘛,整个朝廷都是曹操说了算,荀攸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他终还是投效曹操的。应当以曹操的利益为重。
将来,曹操是否还忠于汉室,这些事,还是留待将来再考虑好了。
“那么,这次就谢谢荀先生了,希望我们将来再相见的时候,可以坐下来一起喝酒聊天,海阔天空。”刘易已经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便向荀攸告辞。
“这……要不先用了膳再走?”
“呵呵,下次吧,我们还得要回去准备一下。请荀先生放心,绝对不会让曹操怀疑到你的身上的。”刘易笑着拒绝,担心的问:“嗯,对了,你说知道马腾将军关押所在的只有几个人,我们直奔地牢救走马腾,曹操会否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我家主公虽然有不少缺点,但是却能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现在正倚重在下,所以,不管如何,都不会怀疑到荀某的头上来的。”荀攸耸耸肩道:“倒是你们,让荀某的心里矛盾,既希望你们能顺利救走马腾将军,但又希望你们被我军所擒……哈哈,保重!”
“荀先生也保重,希望下次见面,我们是友非敌!再见!”刘易见荀攸说得风趣,正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带王越、太史慈、元清离去。
从荀府出来,已经快到黄昏。
返回福来客栈,拿出荀攸所绘的皇宫示意图研究了一翻,最后决定,由刘易、太史慈、甘宁、王越、史阿及其十来个师兄弟,一起潜进皇宫救人。黄叙、马超、孙策、周瑜及元清、黄舞蝶等,分别带着一些人手在皇宫外面接应。
不管如何,救出马腾之后,会先在许都城内潜伏下来,藏好,等曹操率军出征之后再离开许都。所以,最好就是希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马腾。
让黄叙、马超、孙策、周瑜等人在外面接应,主要是为了万一在皇宫暴露了,外面的人就可以制造一些动静,帮忙分散追兵,好让众人能够躲起来。
事实,刘易始终都觉得,这一次营救马腾,只要救了出来,曹操应该不会再大动干戈的全城搜捕了,刚刚为了杜夫人全城搜捕,这已经影响到了许都城内百姓的正常生活秩序,隔不到一两天又来一次全城搜捕,对曹操的影响也不好。何况,曹操不可能再在许都折腾,刘备与袁绍才是他要着重解决的人。
所以,刘易始终都认为,只要将马腾救出皇宫藏好,众人就等于上完成了这一次营救的任务。
很快,天色就黑了下来,明确了各自任务的众将,各自开始行动。
许都城现在还实行宵禁令,等于是晚上十点左右,就会全城禁行。所以,刘易等人要在宵禁之前,先到皇宫附近潜伏下来,等待机会潜进皇宫。
皇宫,其实也就等于是内城,有着独立的城墙及城门。
一般的情况之下,为了确保皇宫的安全,内城墙修建得要特别坚固,甚至要比主城墙还要更加的高大。
曹操为了将许昌打造成朝廷都城,的确花费了不少物力财力来修建城墙的。
论规模,虽不及洛阳这千年古都宏伟,可是,论皇宫城墙的坚实程度及高度,的确可比洛阳的皇宫。
不过,皇宫城墙是否坚实,是否高大,并不影响刘易等人攀爬上去。
王越早已经探清楚,在宵禁的时刻,亦是皇宫禁卫换防的时刻。换防的时候,皇宫的城头上,大约有半刻钟的时间处于一个警戒宽松的时候。甚至有个别城段的禁卫守军,会处于无人的时刻。
刘易让众人人人都化了装,并且全身黑衣蒙面。这主要是不能暴露了身份。
刘易与太史慈等人,在远征大漠的时候,多少都学了一点异族人的口语,所以,如果暴露了。可以说那些异族人的话,让曹军误认为是马腾的人从西凉赶来营救他的。
事实,马超倒是可以公然的暴露身份的。因为他是马腾的儿子,儿子前来营救父亲,天经地义,加上马超是西凉的一个诸侯。名义上还不隶属于刘易的人。所以。他暴露了,曹操也不太可能会想到刘易的人去。
但是,刘易担心马超心急救父反而误事,所以,不让他一起参与行动,只让他在皇宫外接应。
天色很黑,不过,皇宫城墙四周。却有点明亮,无数插在城头上的火把。将皇城前面映照得通亮。
围绕着皇城四周,是皇城路,平民的居所,是不能建在靠近皇城的城墙之下的。
皇城下还有一条十米宽阔的护城河。
但这些对于刘易这些高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宵禁的时候,会有打更的人敲着响锣叫喊,还会有曹兵巡逻城内的各条街道。
刘易等一支巡逻的曹兵走了过去,直到转进了另一条街道,他才如箭一般窜了出去,跟着王越与太史慈等人,也同时跃出。
远处看来,一般人就只能看到嗖嗖的一连十数二十道黑影,飞快的越过皇城下的路面,然后几声啪啪的轻响,有人扔了一些东西进护城河当中。
那是一些小木板,巴掌大小的木板。凭着这些木板,众人借力一点,就直接从十米宽阔的护城河面掠了过去,直接贴近在城墙之下。
整个过程,其实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不用再吩咐,此刻正是城头的禁卫军换防的时候,城头上的士兵正在交接,上面已经没人。
几个史阿的师弟,将勾索扔了上去挂在上面,然后飞快的借着绳索攀登了上去。
一直等到众人都攀上到了城头上面,下面的街道,才再有巡逻的曹兵经过,自然是没有发现刘易等人。
也没有在城头多待,按原定的线路,从另一边城墙攀下,直接进入了皇宫。
这时侯,换防过来把守城墙的禁卫兵,根本不知道方才已经有十数二十人潜进了皇宫。
严格来说,献帝现在还不到十六岁,并没有真正成年,所以,他现在,并没有纳后取妃。因此,皇宫里就相对的显得有点冷清,不少宫殿,是空无一人的。
嗯,曹操虽然也好色,可是,却也不敢做得太过出格,不会像董卓那么,一朝掌权之后,就大肆搜刮美色,以给皇帝选秀的名义,选取大量的美女送进皇宫供他淫乐。
现时,许都的皇宫,宫女数目应该还不到三千,也就是不足后宫三千佳丽之数。所以,皇宫当中,禁军士兵及那些内侍的人数,可能都要比宫女多得多。
但也正因为如此,使得刘易等人在进入皇宫之后,就显得有点惊险,因为,似乎都处都有禁军士兵在巡逻着,众人一旦暴露了身形,他们不用想,就知道有人潜了进来。
不过,还是让刘易等人东躲西藏的,潜到了荀攸所说的,关押着马腾的一所宫殿院落当中,地牢的入口,就在宫殿之内。
这里,其实就是皇宫的冷宫,只不过,现在皇帝都没有立后纳妃,也就没有什么的妃嫔被打入冷宫。因此,这里就正好用来关押一些重要的犯人。
不过,到了这里之后,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妙。
因为刘易看到,这所殿院当中,估计最少都有五百军马在看守着。可能是曹操打算明天午时斩杀马腾,早早就派了送押的军马前来看守。
地牢的入口,就在当中的一所宫殿的殿堂当中。现在,还没有进入地牢见到马腾,直接杀过去自然是不行的。势必会惊动了皇宫的禁军。尤其是让他们知道有人要来救马腾,先斩了马腾的话,那就不好了。
刘易希望这些人也会换防,会散去休息,可是,伏在暗于直到子夜,那些曹兵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正在刘易无计可施的时候,王越潜近刘易身边道:“主公,不,一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先让三两个人潜进去,先下地牢救出马腾将军,那时候,就算是让这些曹兵察觉也不用担心了。大不了就杀出去好了。”
“能先救马腾将军自然是不用担心太多,问题是现在怎么下地牢?”刘易为难的道:“虽然荀攸说马腾就在这,但是,在没看到马腾将军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荀攸是否是骗我们的,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万事都会有万一。当然了,也有曹操已经把人另外押到别处关押的可能。如果我们不小心惊动了禁卫军,那么我们再想救人就难了。”
“一号,我有办法潜进去。”王越低声道。
“哦?你有办法?”刘易有点惊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