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数据体？！’
大脑灌水愣了一下，抠了抠后脑勺，将‘数据芯片’拔插一下，再打开，以此确认不是自己眼花。
果然不是眼花。
在一座座墓碑的下面，是人形的数据流，它们身上散发着一种只有图灵教众才有的淡淡金光。
“这——”
赛博时代是持续了近百年，再往前，那是文明时代。
而文明时代往前，那是大航海时代。
大航海时代再往前，是欧迪克大陆的中世纪。
泰瑞亚是那个时代的圣城。
所以，这些人形数据体是怎么回事？那个时代，别说网络接入仓，连第一代晶体计算机都没有吧。
难道这个‘喃刹怖’，在中世纪就有了？
好特么古老！
大脑灌水一边想，一边往前，然后突然脚步一顿，因为在不远处的坟墓前，站着一个人。
本能的一个探查甩了过去。
名称：泰瑞亚
种族：？？
等级：？？
信息能：？？
技能：？？
模板：？？
备注：别愣着了，跑吧！
看着一连串的红色问号，还有那略带调侃的备注，大脑灌水眼角狠狠抽搐一下。
卧槽，有没有搞错，随意碰到一个npc就是一个怪物，我探查教区领袖，都没有什么都刷不出来的。
大脑灌水这个赛博和尚脚底抹油，就准备开溜。
“你是，图灵教众？”他的脑袋里，响起一道平淡的声音。
仅这一下，大脑灌水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黑客，超级黑客！
他的三层脑机防火墙，特么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包子这狗逼还钱！
大脑灌水面色僵硬的转过身，双手比划鱼钩，强笑道：“前辈也是来圣城朝圣的？”
“不，我是来祭拜一个友人。”
“哦，不知前辈的友人是谁？”
“我自己。”
“……”
大脑灌水低头看过去，这是一座无名的坟墓，按照圣城的习俗，一旦找不到家属认领，或者实在无法确认死者的身份，坟墓上就会刻上一行字——泰瑞亚的孩子。
“前辈是那个时代的人？”
大脑灌水现在也不紧张了，反正复活点已经设在船上，大不了就三天嘛；他好奇的打量着对方，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看，都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对方也发现了他的轻松心态，出于某些特殊的情绪，也愿意多说一点。
“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大航海时代的人，啧，前辈比那些从冷冻舱中出来的古人都要早啊！简直是古代人的祖宗！”
大脑灌水感慨，这个时代，还真是什么样的古人都能见到，一百年前的古人，甚至是一千年前的古人。
那人嘴角勾了勾，似乎觉得这个说法有趣。
“那前辈你是怎么出来的？”
“是你们把我埋在这里，也是你们把我唤醒的。”对方平静的道。
他口中的你们，大概率是图灵教。
“宗教殉葬？”大脑灌水一愣，然后撇了撇嘴，道：“我可不喜欢这个。”
“我是自愿的。”
“呃，为什么？”
“为了救我妹妹，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想要救人，只能抵命。”
“那你妹妹救下了吗？”
“不知道，在图灵教的好几次宗教改革中，你们教内的资料被大量的删改过，已经找不到当初的记录了。”
“那真是遗憾，”大脑灌水咂咂嘴，又好奇道：“前辈你是睡了千年，才被唤醒的，还是之前陆续唤醒过几次？”
“陆续醒来过几次，帮你们图灵教处理过几次任务，也出去逛了几圈新世界，哦，当时的你们，还不叫图灵教。”
大脑灌水摸了摸下巴，轻咦一声，道：“那个时代的教义有这么宽松吗？前辈好似很自由啊。”
“一开始也不是这么自由的，当时你们那位神祗完全掌控了我，我在语言世界中无法脱身，直到一次任务过程中，我中了一种奇特的古代电子病毒，大难不死，重新构建了体内平衡，那个时候，你们再试图驱使我，就只能用合作的形式了。”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跳脱的图灵教众，泰瑞亚沉吟了一会儿，道：“你刚刚是在寻找什么吗？”
大脑灌水也不见外，直接将寻找‘圣名’之事告诉了对方。
“我跟你聊天还算愉快，送你一件礼物吧，小朋友。”
然后，大脑灌水就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数据波动，天空中传来一道刺眼的光芒，光芒之中，呈现出一座圣洁的大门，门外，一道又一道‘数据体’正设阶而上，看他们身上的亚麻色神袍，同样看不清五官，但背影很熟悉。
对方也不废话，手掌轻轻一转，一时间，无数破解程序刷出，他这种破解不像是市面上常见的破解软件、杀毒卫士，更像是将众多开源版的杀毒软件拼凑在一起，各种即时性的破解插件信手拈来，给人感觉，居然带着一种独特的艺术性。
然后，随着他的操作，‘圣堂之门’缓缓打开，一丝溢出的光芒落在了大脑灌水的身上，下一刻，系统提示声响起。
而等大脑灌水回过神来的时候，圣堂、大门、人影全部消失了。
就连对方也消失了，只剩下一本厚厚的古籍，悬浮在半空之中。
大脑灌水将它打开，发现书上全是他看不懂的线段和小圈圈，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颗眼睛。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奇遇？”
大脑灌水自言自语，完全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顺利。
遇到了一个高级npc，免费赠送一个转职道具，这种剧情，是真实出现在这个游戏中的吗？
它不会收费吧？
怀揣着这种想法，大脑灌水心情复杂的回到了泰瑞亚的外围，只见在围墙上，一个个狂热的教众直接跳入了水中，没一会儿，一具具浮尸就飘了起来。
水葬？
他看到了好几道熟悉的身影，都是跟他一起来的以赛亚派教众，面孔因为充水而鼓涨，脸色青紫，表情狰狞之中，带着一丝奇异的幸福。
他突然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那扇大门前的一道道教众人影。
真特么的邪性。
做为图灵阵营的玩家，他平常听惯了AI带来灾祸，机械镇压人类这种话，某种角度上说，这倒也不是放屁，因为所有的机械城都是这么个情况。
但现在看来，对付恶龙的，往往不是骑士，而是另一条更凶猛的恶龙。
把人类训练成一种强大的‘杀毒软件’，最后把自己都给杀死，可不邪道么。
算了，不管我的事，反正我是个卧底，回头交任务去了。
……
很快，‘银禅子’玩家获得了转职，而高工也获得了他需要的职业知识，双赢，再加上大脑灌水这个假和尚，三赢。
“不错么，效率挺高，按照这个速度，大概在图灵神座飞升之前，就能获得完整的知识。”
高工扫了一眼阵营面板，这三个，再加上已经点亮的、、、、。
只差两个职业知识，就能获得这条完整的知识链。
‘十个职业知识，这一条专业知识链还特么挺长。’
‘没办法，谁让这玩意能练出反机械魔功呢。’
刨除少数又少数的，纯天然信息文明，绝大多数信息文明，类似‘脑域文明’这种，那都是通过机器，‘意识上传’开始的，很容易会被一些专业的机械再破坏掉。
而‘电子教义’便是因此而生的，它拥有一种非常特殊的能力，那就是通过信息演化，反过来克制机械体。
所以在脑域文明之中，这是一条核心专业知识链。
这种技术本来已经够恐怖的了，再融合了三号崩坏体，可以说在记忆母体本体降临之前，这玩意就是最大的bug。
这玩意怎么死的来着？
高工印象中，它好像是自爆。
在深网被摧毁之后，它就很神奇的，没有任何征兆的陨落了。
现在看来，多半是被‘记忆母体’给深度腐蚀了。
“部长，你在想什么？”壳小姐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只是感觉，攻壳中心这里的空调系统挺好，一点也不热。”
看着外面的地心高温，高工又开始信口开河起来。
“部长，您觉得，如果我现在把您放出去，以您的实力，能够在地核的高温高压环境中，生存下来吗？”
壳小姐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就是说出来的话有点吓人。
“其实我是在思考如果荒卷部长会怎么对付图灵神因为这个三号崩坏体特别的强势六亲不认尤其是擅长对付AI！”
高工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就差没给自己做阅读理解了，这种行为，充分展示了他吃硬不吃软的本质。
“原来是这样，”壳小姐一如既往的淡定：“那请部长您还是尽快获取‘朋克集团’的资料吧，毕竟这里的制冷系统时好时坏，指不定哪一次就突然失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