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恢复了模拟感知之后，嘀嗒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脚下的沙滩，无数的0和1构成了沙砾，铺到肉眼可见的尽头。
她捡起了一个‘0’，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突然冒了出来，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数据集合体，不要乱碰，会给你永久增加负面状态的。”
伴随着g先生的话语，‘0’突然融化了起来，变成一种类似于‘豆芽’的流质，试图钻入‘防护服’中。
系统面板中，信息能狂降，很快就跌到了两千，嘀嗒吃了一惊，连忙将这玩意甩开。
而在前方，g先生正在和一群‘航天员’们说些什么，而这些‘航天员’，毫无疑问都是地网集团的专家，她凑上去时，其中一位领头者正在说话——
“确认0号子数据库的位置，就要拜托你了，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十分钟过后，新的赛博杀手就会诞生，一旦被发现，这次潜入就会被宣告失败。”
“我明白，你们做你们的事，放心，做为被通缉者，我比你们跟担心被追杀。”
很快，这些‘宇航员’就分散了开来，手上的数据光芒闪烁，不断变成各式各样的机器。
众所周知，有硬件才能有软件，而地网集团的科技已经能做到借助‘软件’的力量，在赛博空间中复制‘硬件’。
这些机器背后的图纸，每一张都是在7级以上。
而相比于追分赶秒的科学家们，高工就显的轻松许多，甚至东张西望，好似在寻找什么。
“有什么想问的？”高工头也不回道。
嘀嗒好奇道：“这里就是赛博空间的源代码层？”
“是也不是，准确点说，它是地网集团想要我们看到的，赛博空间的源代码。”
“电信号是光速，而人体能感应到的，神经信号的传输速度远远达不到光速，这也意味着，理论上来说，我们永远都‘无法看见’到赛博空间的最底层。”
高工捡起了一个‘1’，又随手丢了出去：“而我们眼下看到的，只是地网集团的建模而已。”
“数据建模么。”嘀嗒若有所思。
“没错，将抽象出来的概念模型转化为物理模型，比如这个——数据集合体。”
看着满地的‘数字沙砾’，嘀嗒感兴趣道：“他们就是赛博杀手的躯壳？”
“没错，这些‘数据集合体’，本质上是赛博空间数据交互的产物，”高工看向远方，随着不知从哪里吹来的怪风，一具又一具‘数据僵尸’开始从沙砾中显出原型，虽然看上去缺胳膊少腿，但已经隐约能感觉到‘赛博杀手’特有的那种危险的感觉。
“很多大企业、地下组织都在寻找赛博杀手的弱点，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除非赛博空间大规模宕机，不然空间里的数据只会无时无刻的交互，‘数据集合体’便会分分秒秒诞生，杀不尽、灭不绝。”
“好可怕的存在！”嘀嗒瞥了对方一眼，她可没忘了，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给自己的身份，就是赛博杀手。
这个npc一定有更多的背景任务可以挖掘。
“你在找什么？”见高工并没有用黑客手段寻找0号数据库，反而到处挖沙子，嘀嗒忍不住问。
“当然是寻找‘数据集合体’，你大概不知道，有一些特殊‘数据集合体’，它们又被称之为‘概念体碎片’，吸收它们，便能提供永久状态的加持。”
高工目光一亮，翻开沙砾，一个红色的‘0’出现。
概念体碎片·生命加持：通过大数据优化改造呼吸系统，呼吸系统改造率+1%，永久增加5%的血量。
‘这、这这——’
嘀嗒眨了眨眼，作为一个高玩，她立刻意识到了这玩意的作用，目光猛的亮了起来，很快就加入了‘赶海’之中。
单看5%的血量，似乎加的并不多，但要知道，这可是永久加持，这意味着，每升一级，都会增加5%的血量，等到游戏中后期，这种积累就非常夸张了。
而对于血量厚的某人来说，哪怕只是30级，增加的血量同样夸张。
如今的高工，生物血量8127，机械血量9327，两个5%，就相当于加了872点血量，普通玩家连升个七八级，加持也无非这么多。
而且在这个星球上，这种‘概念体碎片’只有两个地方有出产，一个是赛博空间底层，另一个，则是爆掉数据概念体，也就是数据之母、管道主宰那群80级的boss怪，掉落的物品。
理论上是可以实现，而从技术上……不大可能。
所以这玩意，掉落率极低。
五分钟过去了，当‘宇航员’满脸黑线的叫停了二人的行为时，高工手上的‘概念体碎片’已经增加到五个。
其中有三个是小极品，分别是血量永久+5%、体力永久+8%、敏捷永久+4%。
一个是废品，+3%的神经系统改造率，但是不增加属性。
对于玩家而言，这或许很有用，毕竟升级的前提就是刷改造率，但对于高工来说，却是标准的垃圾。
而最后一个，则是一个大极品，生殖系统效率+15%。
服务好富婆，才能继续到处浪，作为一条小狼狗，高工一直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g先生，你似乎忘记了，我们真正的目标，是找到0号数据库的大门，时间紧迫，”‘宇航员’冷漠道：“如果你不真心实意合作，我可以随时收掉你身上的‘保护层’，让你永久待在这里。”
高工撇了撇嘴，他就不相信，除了自己，对方没有别的手段定位0号数据库。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只是笑眯眯的道：“别说还剩下五分钟，30秒就足够了。”
“30秒？”
‘航天员’表情更加的难看了，然而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高工的手掌便消失了，在赛博编程语言的作用下，迅速幻化成一条红色的‘数据传输协议’。
而这条链接一出，‘航天员’的体表上，立刻冒出了红光，这是警戒度最高的标志。
“你、你想什么？”
“当然是下载一些少儿不宜的软件，或者说，更进一步，直接下载病毒。”
下一刻，‘数据传输协议’变成了一条十几米长的红线，红线猛的拉开，无数的流氓软件、远程木马、系统漏洞、电子邮件宛如无穷无尽的纸片，纷纷洒洒如白雪，几个呼吸间，就将这片‘沙漠’笼罩。
而空气中，仿佛响起了某个少女歇斯底里的狂笑声。
寻找病毒、对付病毒，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