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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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房间里,一盏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着微光。

  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满脸焦急的呼唤着自己的丈夫:“夫君,夫君,你怎么了?快醒醒。”

  躺在床上的男人好似忽然梦魇了一般,不断的摇晃着身体,却又如何都醒不过来。

  女子情急之下,用力的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许是感到有人正在用力的推搡自己,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

  女子见丈夫一脸惊愕的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滚而落,女人连忙凑上前来,一边伸手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温柔的帮他抚背顺气,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见状,忽然下意识的抓住了女人的臂弯,大喝道:“奸贼,死来。”

  “啊...”

  女子忽然被来自男人身上的冲天杀气吓得花容失色,不禁失声惊叫了起来。

  然而,正是她的这一声惊叫,反而最终救了她一命。

  男人被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于是他一脸警惕的看向女子,惊道:“你...怎么会是你?”

  男人说着,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打量了一圈,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他下意识的脱口说道:“这是哪里?”

  “夫君,这是我们的家啊。”女子急切地说道。

  望着女人年轻貌美的容颜,男人伸手抹了一把脸,试探着说道:“刚做了一个噩梦,魇着了,竟不知今夕是何年,不知夫人可否为我答疑解惑?”

  “雍靖二年,正月十六日。”女子言简意赅的回道。

  男人名叫李忠,而女子则是他新婚燕尔的妻子,沈氏。

  李忠之所以会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是因为他重生了。

  重生之前,李忠被八大门派的高手联手围杀在了福王府内,而就在他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他居然重生了。

  沈氏见李忠近来颇为古怪,于是一脸担忧的看向李忠,道:“夫君,最近你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忠闻言,一脸无奈的轻叹一声,旋即侧头看向沈氏,道:“游园惊梦,一觉进梦,想要醒来,却如何都醒不过来,该当如何?”

  沈氏皱眉想了想,笑道:“既然醒不过来,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呗。”

  李忠一怔,旋即一脸欢喜的点了点头,他伸手在沈氏的脸上摩挲了几下,温声道:“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倾,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沈氏被说得俏脸微红,道:“夫君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明日一早还要入宫见驾,我去院子里坐更待朝,以免扰了你的清梦。”李忠不知该如何接沈氏的话,于是随口打了一局马虎眼,旋即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床上躺了下来,又帮她盖好了被子,旋即转身向院中走去。

  “啊?”

  沈氏看着李忠的背影,惊讶道:“夫君,已经寅时了。”

  李忠闻言,又是破天荒的冲沈氏回眸一笑,道:“夫人先睡,待我明日办完皇差,第一时间回来陪你。”

  望着李忠的笑脸,沈氏竟有些痴了,二人成婚已三月有余,可今天却是沈氏第一次从李忠的脸上看到笑容,因为从前的李忠始终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即便是成亲当天,李忠的脸上仍旧看不到一丝的笑意。

  沈氏默默的注视着李忠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她才默默地收回了目光,满眼幸福的躺在床上渐渐地睡了过去。

  出了房间,李忠蹑手蹑脚的关好了卧室的门,默默的来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下来,虽然他的脸上表现得古井无波,但心中却早已泛起了惊天骇浪。

  李忠前世是一名锦衣卫,官至锦衣卫指挥佥事之职,他的武学天赋极高,常被世人倚为评价世人武学天赋的标杆,但他却又生了一副急功近利、刚愎自用的性子,这也为他日后被江湖上的八大高手围攻致死埋下了祸根。

  “正月十六日...”

  李忠将即将发生在这一天的事情做了一次完整的复盘,蓦的,他忽然睁大了双眼,暗道不好。

  前世,李忠会在这一天接到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雍景皇帝会让他前往京郊搜寻早已隐退江湖多年的黑白双煞的下落。

  而这项看似十分简单的任务中却暗藏着无尽的杀机。

  前世的李忠没有能够圆满的完成雍靖交代下来的事情,从而彻底失去了雍靖皇帝的信任。

  致使任务最终失败的决定因素,其实是在一个小人物的身上。

  重生一世,李忠决定提前处理掉这一隐患,以免后顾之忧。

  “铁傲。”

  李忠想起这个人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快步前往祠堂,取下挂在墙上的绣春刀,又刻意换了一身夜行衣,旋即借着夜色的掩护,纵身向铁傲的家中飞掠而去。

  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

  李忠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铁傲家的院子里,为了安全起见,他刻意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夜行衣,确保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之后,便提刀径直向铁傲的卧房走了过去。

  李忠走路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即便铁傲耳聪目明,仍旧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

  李忠蹑手蹑脚的推门来到铁傲的床边,在他的脸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旋即刻意隐藏了自己原来的声音,道:“明明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可鬼心思倒是不少,真是万万没想到,我的一世英名居然会毁在你的手里,如今想起此事,仍觉脸红难当,真是羞煞个人。”

  李忠说话时,除了隐藏掉自己的原声之外,倒也并没有要刻意避着铁傲的意思,结果,李忠话音刚落,铁傲顿时便从床上跳了起来,他随手取下放在枕边的绣春刀,拔刀直指李忠,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家里?”

  “与聪明人打交道,果然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李忠微微一笑,道:“在北镇抚司做事,怎么可能会不结下三五个仇家呢?而我们之间的恩怨,简直可以用仇深似海来形容,我也实在懒得跟你废话了,你且纳命来吧。”

  李忠深知铁傲是一个心思特别活泛的人,因此在话音落后,当即便挥刀向铁傲的脖颈处抹了过去。

  铁傲只是一名七品先天境武者,在面对李忠这等两世为人的四品化神境高手时,他手上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够看的。

  二人只打了一个照面,李忠只用了一个回合,便将铁傲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李忠借着窗外的月光,默默的看向死后仍旧满脸惊骇之色的铁傲,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否则,这辈子还指不定会死在谁的手里呢,若是有来世的话,你小子最好把招子放亮点。”

  李忠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连忙按原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径直前往祠堂换掉了一身带血的夜行衣,又将绣春刀放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然后毕恭毕敬的跪在祖先的牌位前,将带血的夜行衣与一摞纸钱一并烧给了李氏的列祖列宗。

  当时任锦衣卫指挥使的铁战听闻自家远房族侄遭人刺杀的消息之后,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在手下人面前装模作样的发了一通邪火而已。

  铁傲在锦衣卫里实在没有什么存在感,因此他的死并没有在锦衣卫中掀起太大的波澜,在当前这个武道昌隆的世界里,锦衣卫被仇家刺杀而死,这本就是一件特别稀松平常的事情,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与此同时。

  大周皇宫,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直到深夜,雍靖皇帝仍在孜孜不倦的批阅奏疏。

  雍靖面前的御案上,左手边摆着一摞刚批阅完的奏疏,而他的右手边则摆放着一份两天前便已批阅完成的奏疏。

  司礼监掌印太监高庸毕恭毕敬的站在御案的一侧,一副随时恭候皇帝差遣的模样。

  高庸趁着雍靖批阅奏疏的间隙,偷偷的瞥了一眼被雍靖放在右手边的奏疏,旋即默默的揣摩起了雍靖的心思:“皇上故意将沈炼弹劾铁战的奏疏放在御案上,想来怕是别有深意啊。”

  时任锦衣卫指挥使的铁战,却并不是雍靖的心腹,他是前任皇帝的心腹旧臣。

  而沈炼则在锦衣卫中任了一个掌管文书的经历之职。

  原本鸦雀无声的养心殿,忽然因雍靖的一声问话而打破了沉默。

  “什么时辰了?”

  高庸闻言,连忙躬身说道:“启禀主子,已经寅时了,主子,时辰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歇息吧?”

  “不急。”

  雍靖伸出右手,将手按在了那份弹劾铁战的奏疏上,旋即故意将话题引到了铁战的身上:“沈炼弹劾铁战收受贿赂多达二十余万两,此事,你怎么看?”

  “来了。”

  高庸连忙上前一步,来到雍靖的身边,轻声说道:“自主子登基以来,铁战却是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他经常在私下里与文官暗通款曲,收受贿赂,帮忙照拂被关押在诏狱里的朝廷钦犯,兹事体大,主子不可不察。”

  雍靖眯了眯眼,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高庸继续往下说。

  高庸低头沉思了片刻,旋即顺着雍靖的意思,继续说道:“主子素有整顿吏治之心,奴婢以为,此事或可从铁战入手。”

  “如何做?”

  其实雍靖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他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奴婢从下人口中得知,近日以来,黑无常与老白出现在了京郊,主子可以命人前往搜寻二人的踪迹,据说黑无常与铁战有仇,主子或可借机利用此事做一些文章。”

  雍靖默默的点了点头,道:“他们的品性如何?”

  “老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大侠,平生最喜行侠仗义,而黑无常年轻时则做了不少杀人的勾当,几年前被铁战所伤,幸得老白出手相救,最终得以活命,此后开始洗心革面,与老白一同退隐江湖,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高庸说道。

  雍靖点了点头,道:“太子渐渐长大了,也该给他找两位师傅了。”

  雍靖说的比较含蓄,这所谓的师傅,其实说白了就是给太子找两位贴身护卫罢了。

  雍靖即将对前朝旧臣展开清洗,为了安全起见,他必须得给自己唯一的儿子找两名可靠的扈从,保护太子的人身安全。

  文官行事,最是肆无忌惮,他们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雍靖深知文官的丑陋嘴脸,因此准备再给太子的身边加一道保险。

  “明日一早,宣李忠进宫。”

  “是。”

  敲定了铁战的事情,雍靖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旋即在高庸的服侍下,前往东暖阁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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