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
离城不到五十里,一伙高句丽难民拦住了赛玛噶的队伍,或许是因为她是女人,或许是看她人少,又或许是真的饿极了,人在绝望的时候想法往往很单纯,只要能够活着其他都不重要。
赛玛噶的队伍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五十多人,出去海胖子其余都是女子。
当然,海胖子严格来说其实也不算是男人,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勇挑重担站了出来,催马来到队伍的最前方:“王妃,您不用理他们,都是些刁民罢了。”
许是被刁民两个字刺激到了,拦路的难民霎时间哭声震天:“大人,我们不是刁民,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赛玛噶看了海胖子一眼,微微摇头道:“钱公公,不要吓唬他们。”
眼瞅着准王妃就要善心大发,海胖子急的团团转,如果仅仅是十个八个难民救了也就救了,可眼前黑压压一片至少有上千人,这要怎么救?
就算能把眼前这一千多人都救了,整条边境线有上百万人,难道还能都救下来?
奈何赛玛噶此时已经下了马,带着四个女卫来到那些难民的跟前,难民听他们又是王妃又是公公的,哪里还不知道是遇到了大人物,一个个磕头如捣蒜,大声哀求。
其中有两个妇人挤过人群来到赛玛噶面前,被女卫拦住之后,把怀里搂着的孩子往前一推:“王妃殿下,求你发发善心,收下她们吧,她们很能干活的。”
两个小女娃也不知道饿了多少天,木木的望着赛玛噶,干裂的嘴唇上下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海胖子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把妇人与赛玛噶隔开:“胡闹,王妃身边还缺少干活的人么,识相的赶紧退开,否则别怪对你们不客气。”
赛玛噶面色微寒:“钱公公,你敢做我的主?”
海胖子也急了,指着身后的战马说道:“王妃,不是小人心狠不想收留她们,而是她们真的跟不上咱们。”
赛玛噶冷着脸不说话,似乎在犹豫,两个妇人见此情景连忙按着女儿跪下,悲声说道:“王妃殿下,求你收下她们吧,否则她们明天就会被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做成粮食,成为别人的腹中餐。”
吃人?!
不管任何朝代,任何人种,吃人都是禁忌!
还在犹豫的赛玛噶眼中寒光一闪,语气森然道:“你说有人在吃人?!”
妇人的勇气似乎已经用光了,黯然的点着头。
“是谁?!”
妇人摇头不语,身体微微颤抖。
赛玛噶冰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十几个身材健壮的男人身上,因为缺少粮食,所有人都饿的面黄肌瘦,偏偏他们这十几个人是例外,这似乎足以说明问题。
但,赛玛噶却并没有对他们发难,哪怕对方正用轻蔑的目光发出挑衅。
“说,说出来我就让她们活!”
两个神情麻木的女孩被赛玛噶推到妇人的面前,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妇人颤抖的愈发厉害,她们想让女儿活下去,她们更害怕被那些人报复。
“人需自助,而后人助之,好好想想吧,如果想救你们的女儿,那就告诉我是谁在吃人,否则你们就自生自灭好了。”
无情的话语好像刺激到了某些人神经,两个妇人还没开口,人群里已经有人站了出来:“臭女人,别给脸不要脸,识相的把所有吃的东西留下赶紧走人,否则……爷爷们还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把你搞大了肚子,可别说爷爷们不懂怜香惜玉。”
“无耻!”
“大胆狂徒!”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无论是在吐蕃还是在大唐,赛玛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数十名女卫同乎在同一时间抽出身上的弯刀,对着说话那人围了上去。
其余百姓见势不妙立刻四散而逃,眨眼间路上只余那十几个汉子站在当地。
这些人被数十人围着也不慌乱,指指这个,点点那个,不时品头论足一番,好像是在青楼里挑选心仪的目标。
方才说话那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站在最前面:“怎么样啊,考虑好没有?还是说那个什么王爷弱不禁风满足不了你,想要找一个像爷爷这样身强力壮的解决一下?!”
赛玛噶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人,冰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那人被盯的浑身发毛,倒也不敢再继续口花花,对着身后那些人把手一挥:“兄弟们一起上,手下都悠着点,尽量多留活口!”
那十几个汉子也不含糊,闻声而动,各自拿着武器向着女卫冲了上来。
一群喜欢装腔作势的女人罢了,最多也就是学过几手花拳绣腿,就算手里拿着刀箭又如何,知道怎么使么?!
抱着这样的心态,十几个男人动作利落的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深渊。
赛玛噶和她的女卫可不是那些只知道在家绣花的女人,吐蕃女人天生的侵略性以及这些年在吐蕃高原东征西讨练出来的杀人手法,让她们冷漠的看着那些‘食人者’自投罗网。
只是,女卫的冷静被那十几个男人当成了惊慌失措,一个个愈发显得兴奋,直到冰冷的箭矢穿透他们的四肢,这才让他们意识到情况似乎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顺利。
眼看着自己的手下眨眼间倒下一半,挑衅赛玛噶的男人慌了,女人一样尖叫道:“逃,快逃!”
“逃得了么?”赛玛噶催动坐骑追了上去,不紧不慢的跟在那男人的身后,每当他要停下来,就射出一箭逼着他加快速度。
很快,男人再也跑不动了,跪在雪地里不断的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会喷出许多血沫子,刚刚的运动过于剧烈,让他的肺不堪重负——罢工了。
即便是在科学发达的后世,这样的伤也很难救治,更不要说是在古代。
所以,那人无论如何都活不成了,但幸运的是,在他死前有幸看到了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划开胸膛,斩断头颅,倒也算得上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