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如救火,再加上尉迟敬德心急着上战场,一路上紧赶慢赶,把辎重队撵的跟狗似的,这才提前五、六来到边境。
因为来的匆忙,尉迟敬德连早饭都没吃,薛万彻只好又吩咐随行的厨子又弄了一桌菜,众人又重新认识一翻,主要是把薛仁贵介绍给尉迟敬德。
随后李恪正色说道:“火药的爆炸原理我就不跟你们说了,估计说了你们也听不懂,咱们就说说这东西应该如何正确使用。”
尉迟敬德大头连点:“嗯,你就说这东西应该怎么用吧!不过咱们先说好,你小子这次可不能忽悠我们,这可是要上战场的东西,容得不半点马虎。”
李恪就很无语,这都什么人啊,小太爷一共也没骗过你们几回,怎么个个都像防贼似的防着小太爷呢。
“叔叔放心,小侄知道轻重。”
“你知道最好。”尉迟敬德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怎放心,临了又威胁一句:“要是敢骗我们,就算拼着被陛下责罚,老子也要打折你小子的腿。”
李恪也懒得再多做解释,敷衍着摆摆手,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其实刚刚尉迟叔叔说的不错,火药的确需要在密闭的空间里才能发挥做用。
不过他的思想又太过片面,或者说太有局限性,试想一下,我们既然知道了火药的特点,为什么不自己制造一个密闭的空间呢?
别的不说,把火药装在罐子里可以吧?战场上丢到人堆里,就算伤不到人也能惊到对方的马。
如果你们觉得这样杀伤力不够,还可以往里面再些铁钉、碎玻璃啥的。
罐子也不用做的太大,能装半斤火药足以,加上钉子和罐子本身的重量,撑死了一斤半左右,体力好的士兵丢出三十来步不成问题。
要是觉得三十步太近,你们可以把罐子放进投石机里。
放心,这东西杀伤力绝对超过你们的想象,凭我的经验,只要往人堆里丢一颗,三丈方圆基本上就没有能喘气的了。”
火药既然能把石头炸飞,炸飞铁钉之类的小东西肯定没问题,想到那种铁钉满天飞的情形,所有人都不禁脊背发凉。
沉默良久,尉迟敬德方才闷声闷气说道:“你小子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老子打了一辈子仗,竟然还不如你一个娃娃。”
李恪指指自己的头:“脑子的确是个好东西。”
说完李恪就后悔了,尉迟敬德与程咬金一个德行,大字不识一筐,脾气十分暴躁,调侃其他人可能最多被抱怨,调侃这家伙,搞不好就会大发雷霆。
没想到的是,尉迟敬德竟然十分认同的点点头:“要不老子怎么不喜欢跟你们这些喜欢动脑子的家伙交往呢,你们这帮人心太黑,从里到外都冒着坏水。
别的不说,按老子的想法去打卢龙,最多死两万人到头了,可你轻飘飘几句话一出来,高句丽至少要多死两到三万人。
这还不算,以后每遇大战,大唐的将军们第一个想到的肯定还会是你说的那个东西,如此一来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在你的手里。”
李恪被说的讷讷无言。
谁说尉迟敬德傻来着,特么这一波给小太爷怼的,竟然无言以对。
其实李恪也是陷入了一个误区,总以为像尉迟敬德这样的家伙脑子不够用,岂不知,如果脑子真的不够用,他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在大唐朝庭混的风生水起?魏征、长孙无忌之流倒是聪明,可他们哪个得善终了?
酒足饭饱之后,尉迟敬德拉着薛万彻火急火燎的跑去试验李恪所说的法子,苏定方带着李恪和薛仁贵来到大营侧后方一间不怎么起眼的帐篷。
帐篷很小,门口站着两个守卫,见苏定方带着人过来,行了一记军礼,顺手掀开身后帐篷的帘子。
里面,一个邋遢汉子正裹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到苏定方进来瞳孔微微一缩,待看到穿着高句丽官服的李恪,立刻又燃起希望之火,巴巴盯着他猛瞧。
之前在卢龙城他与李恪并未朝面,故而并不认识,乍一见面只当他是来救自己的。
李恪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假模假式对苏定方道:“苏将军,这就是贵方的待客之道?”
苏定方早就得了李恪的交待,心里纵然吐槽不断,脸上却不得不做出冷然之色:“阶下之囚罢了,还待如何?”
李恪冷笑:“既如此那就不要怪我方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们的人。”
苏定方凛然大喝:“你敢,若你敢如此对待我方之人,苏某必带兵踏破卢龙城,到时候屠城三日,满城上下鸡犬不留。”
李恪继续冷笑:“那就走着瞧好了,我在卢龙等着将军,全城上下二十余万人,杀军若能全部杀光,我保证苏将军的名声将盖过战国时的白起。”
接连几天一直被关在帐篷里的高延寿急的都快哭了,一个劲给李恪打眼色,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恨不能上去抽李恪几巴掌。
这都什么时候了,装逼也不看看地方,没见老子都快冻死了么,你不急着救老子出去,反而在那边不断试图激怒对方,难道是想要早点把老子送走?
李恪却满不在乎的笑笑,与苏定方错身而过,来到高延寿身边:“高将军受苦了,将军莫怕,在下此来便是接将军回去的。”
梦想成真,高延寿几疑身在梦中,拉着李恪的手喃喃道:“回去?回卢龙?”
“不错!”李恪强忍把手抽出来的冲动,笑着点点头,随后瞥了苏定方一眼,傲然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前些时候那些被我们大肆围剿的唐人其中便有大唐三皇子李恪在内,如今那败家子已经被我们堵在大王城左近,估计现在已经在押往卢龙的路上了。”
李恪这话的槽点太多,苏定方完全失去了吐槽的欲望。
高延寿则是惊的张大了嘴巴,失声道:“你,你说在下令杀死乙支文德的是谁?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