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样子从马车里探出头:“想揍人只管动手,现在你可是正六品的校尉大人,论品阶比吴斌那老小子还高着半级,揍一个青楼老板是他的福气,他要是敢吭声,老子带人把他的店给拆了。”
“啊?!”
不知道是被突然变换的身份吓的,还是被李恪纨绔的做派给惊的,薛仁贵张大了嘴,反应半天猛然醒悟这位爷说的应该是反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上,上门吃饭刚一见面就把主人给打了像话么。
“不,不是,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殿下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李恪突然面色一正:“做为蜀王府亲卫统领,虽然你现在只是个校尉,但却代表着蜀王府的脸面。他万影林和吴斌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蜀王府的人指手画脚,明明是青梅竹马的小两口,还特么收一张熊皮才能见一面,谁给他们的胆子。
薛仁贵,不怕实话告诉你,今天本王带你过来就是出气来的,否则他吴斌什么身份,就凭他也配请本王赴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自从父母亡故之后,薛仁贵受尽白眼,尝尽人情冷暖,若不是仗着一副好身板,估计早些年就已经饿死了。
今日虽然他为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柳一娘对李恪低头,可在他看来这所谓的三皇子与吴斌等人不过是一丘之貉,自己不过是一只被他戏耍的猴子罢了。
直到李恪说出‘今天就是带你来出气的’,早已心灰若死的薛仁贵瞬间泪目,苍天有眼,列祖列宗保佑,终于有人替我薛仁贵张目了。
纨绔子弟怎么了,败家子又怎么了,只要他替我薛仁贵撑腰,我薛仁贵便替他卖命!
李恪看他反应,心中暗笑,论装逼,论攻心,论煽情,自己认第三谁敢认第二?
什么?第一是谁?
第一当然是老李,老李只要往那一站,连装都不用装,这个李恪自认比不了。
不过,仅仅是这样似乎还不够,李恪想了想,随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顺着车窗丢给薛仁贵,又对苏烈说道:“老苏,把你的枪给他。薛仁贵,前头开路,凡有敢阻你去路者,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薛仁贵只觉得热血上头,把李恪的披风往身上一披,有力一抱拳,郎声大喝:“诺,仁贵领命!”
苏烈守着他一个晚上,对这个热血上头连皇子都敢威胁的家伙倒也有些好感,抽出镔铁长枪递到薛仁贵面前:“小子,此枪全重四十八斤,使得动么?”
“嘿嘿,苏将军莫要小看人。”薛仁贵憨憨一笑,单手接过长枪舞了个枪花,崔马向前面去了。
苏烈看的眼角微微抽,武将讲究力十舞一,单手若是没有几百斤力气,根本无法做到薛仁贵刚刚那一手。
难道这傻小子真像殿下说的那样,假以时日能与秦大将军比肩?
不说苏烈在跟在后面胡思乱想,却说薛仁贵一马当先带着车队再度启程,不消片刻便已经来到万春楼近前。
吴斌与万影林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车队走了一半突然不走了,此番见车队再次启动,连忙上前相迎。
结果……,才刚刚靠近,还没等张嘴说话呢,眼前银光闪动,小儿拳头大的枪头眨眼间已经递到面前,距离鼻间仅差着一根头发丝那么大的距离。
万影林哪见过这阵势,见长枪带着劲风直奔面门而来,当场就尿了,大声叫着:“别杀我,冤枉啊!”
薛仁贵正值青春年少唯恐天下不乱的年岁,得了李恪的许可更是肆无忌惮,见万影林出丑,心头快意无以复加,直接把枪头往他肩膀上一搭,冷声喝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唐代一斤十六两,四十八斤的镔铁长枪换到现代接近八十斤,再加上薛仁贵故意使坏,反手用力向下一压。
万影林被酒色掏空的身份哪受得了这个,噗通就跪下了,扯着嗓子叫道:“小人万影林,是万春楼的老板,小人是陪着县尊大人来迎接三皇子殿下的,没有歹……歹……”
喊了一半,万影林好似想起了什么,颤抖着抬起头,错愕的看着面前骑在马上,正用戏谑目光盯着自己的少年:“是,是你,你是薛,薛……”
薛什么万影林半天没想起来,以前的薛仁贵只是个小人物,连给他万影林提鞋都不配,他怎么可能去记名字。
谁能想到王八也有翻身的一天,曾经的小人物今天成了大人物,骑着高头马,一身明光甲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白色战袍衬托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薛仁贵冷笑着,也不去理傻在边上的县令,嗤笑一声对万影林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龙门县大名鼎鼎的万老板。也是,以万老板的身份自然不会记得我等小人物的名字。”
这话要怎么接,万影林都快要哭了,求助的看向同行的县尊大人。
吴斌刚刚也被薛仁贵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顿时白白这是两人之间的恩怨。
此时见李恪躲在马车里不出来,其余人等也都站在后面抱着膀子看热闹,任由薛仁贵折腾,立刻时白发生了什么,理也不理万影林的求助,直接跑马车边上拍马屁去了。
求告无门的万影林只好又去看随他同来的戚柔柔,戚柔柔这会儿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跟在李恪马车后面的另一辆车上,对自家老板的求助视而不见。
经过连日来的观察,戚柔柔可以百分百确定,那辆马车里坐的定是渊盖苏文无疑,李恪此人看似大大咧咧,但对自己的俘虏却是格外上心,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生怕一不小心让他跑了。
正想着等会儿如何上渊盖苏文上勾,自己如何下手,然后再如何脱身的时候,戚柔柔感觉有人在拉自己裙角,低头这才发现,自家名义上的老板已经快要被面前的白袍小将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