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吐蕃人中一个小年轻骑马越众而出,李恪拍拍长孙冲的肩膀:“冲前,轮到你上场了。”
事到临头,长孙冲突然有些后悔,偷偷瞄了一眼自家老头子的方向:“那啥,要不……要不还是你来吧,必竟这都是你的人,我来指挥不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的,反正就是一挥手的事儿。”
李恪压根没把对面五百骑兵放在眼中,或许在其他人眼中,两百骑兵的确不是五百骑兵的对手,但这是建立在双方装备相差不多的情况下。
大家先是射一轮箭,接着举刀对砍,在骑术不如对方的情况下,两百王府护卫的确不是吐蕃人的对手。
可李恪是什么人,作为一名穿越者,作为一名信奉大炮兵主义的现代人,他手下的两百王府护卫别的不说,在装备上与大唐其它军队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也是为什么就连傻夫夫的庞威都觉得两百护卫对阵数百吐蕃骑兵是在欺负人的原因。
长孙冲很是无奈,李恪不出面,他只能硬着头皮出阵,来到队伍的最前方。
空旷的场地上双方骑兵列阵,就这么点人也没什么可布置的,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会儿,对面的葛尔·陵钦把手里的弯刀高高举过头顶:“吐蕃的勇士们,杀~!”
“杀!”五百吐蕃骑兵开始缓缓加速,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战场上的平静,随着时间的推移速度越来越快。
长孙冲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有些慌了,想都没想就照着李恪的吩咐把手一挥:“迎战!”
“完了!”远处观战的长孙无忌瞬间心灰若死。
他怎么也没想到长孙冲会跟禄东赞定下赌约,更没想到长孙冲会冲动到亲自指挥属于李恪的两百王府护卫与五百吐蕃骑兵对战。
明明打黑枪就能搞定的事情,硬是让这个败家玩意儿弄成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是,两百王府护卫的确没什么了不起,这点损失长孙家也赔得起。
可丢掉的面子怎么办,当着这么多番邦使节,输了岂不是等于在打李世民的脸。
长孙无忌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了,可不看又不放心,于是硬着头皮向战场上看去。
很快,长孙无忌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头。
不仅仅是他,很多人都发现情况不对头。
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见两百王府护卫纹丝不动,非但没有加速迎上吐蕃骑兵,反而不紧不慢的从马鞍上摘下一具强弩。
弩,大唐特有的战争兵器,比弓更易于操作,对阵骑兵有着很强大的优势。
同样,强弩因为上弦太过繁琐,在对方骑兵的速度发挥出来之后,最多只有一击的机会,如果这个时候前面有盾阵掩护,用弩来阻挡骑兵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是现在是骑兵对骑兵,两百具强弩就算每一支弩箭都能干掉一个敌人,余下的三百骑兵冲上来之后,也不是原地不动的两百王府护卫能够阻挡的。
“唉,大唐军队不过如此。”
“是啊,大唐后继无人啊,再过三十年,只怕大唐再无可战之兵。”
“这长孙冲是文臣之后,这两百骑兵也只是王府的护卫,算不得大唐精锐,没有战阵经验倒也情有可原。”
“是啊,都是些纨绔子弟,不管是长孙冲,还是那个什么蜀王,都是出了名的败家子,尤其是那个什么蜀王,我听说他的口头禅就是‘我爹是皇上,有得是钱’,你们听听,这是一个皇子应该说的话的。”
“是啊,所以说大唐必将毁于二代,只要我们再忍上几年,大唐……切。”
番邦使团的议论隐约传到李世民的耳中,让这位大唐皇帝陛下心中甚不开心,与其他对这场战斗担心不自已的人不同,他对李恪很有信心。
知子莫如父,在他看来,李恪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绝不可能把手下的两百人借给长孙冲,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信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两百骑兵对五百骑兵,还摆出了任凭对方冲阵的姿态,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疑惑间,吐蕃的五百骑兵已经开始提速,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就看见那两百王府亲卫飞快的掏出一个不大的盒子按到了弩的上方,接着举起了手中的强弩。
弩阵已成,马上就要见血。
看热闹的众人全都闭上了嘴巴,就等一波弩箭的攻势过后,看着吐蕃骑兵收割唐军的人头。
吐蕃骑兵同样看到了唐军的布置,飞快的收缩阵型,同时将身体伏低,打算硬挨一轮攻击,然后便开始收割人头。
“准备,放!”
唐军的阵前,真正负责指挥的是刘全,眼见吐蕃骑兵距离己方已经不足一百五十步,狞笑着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嗡!
箭如飞蝗,遮天蔽日。
围观众人及吐蕃骑兵错愕的目光中,两百王府护卫两手交错,不停的拉动手中强弩,两百人制造的箭雨竟然比一府之军更甚。
五寸长的弩矢雨点般砸向迎面冲来的吐蕃骑兵,惨叫声接连不断,数不清的吐蕃骑兵跌落马下,被后面的同伴踩踏至死。
这哪里是预料中两百人稀稀拉拉的还击,这分明就是在面对大唐一支精锐之师,而且人数绝对不会少于一千。
闷头往前冲的吐蕃骑兵快要疯了,拼了命的催动坐骑,希望能够冲到前面躲过这一波箭雨。
大唐人不守信用,竟然提前设有埋伏,一会儿冲到前面一定要他们好看。
只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雨点般的弩箭从开始发射就没有停下来过,两百王府护卫在两个呼吸的时间内射光了一匣十二支弩箭,很快又掏出第二匣按到了强弩上面。
攻击继续,暴雨如注。
高仿的诸葛连弩一匣十二支,拉动一次弩机可以射出两支弩箭,两百人接连不断的射击让吐蕃人损失惨重,五百气势如虹的骑兵拼尽全力依旧止步于阵前五十步,无轮他们如何努力,这最后五十步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道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