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8 丹溪虎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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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衡这边刚一松口,冯维父母脸上的喜色再也控制不住,“杜医生你尽管试,想要什么我们都配合。”

  董越章也顺势接口说道,“老杜你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们都不会说的。”

  而此时病床上的冯维,也是从杜衡进门后第一次开口说话,“杜医生,你是你老董的兄弟,我们肯定不会胡乱说的。

  你用什么方法都行,就算不能让我像个正常人,但只要能让我坐起来,能自己吃饭也行。

  杜医生,事后我肯定会有报答的。”

  也难怪冯维及其他的父母情绪激动了,毕竟冯维这病发展的太过迅速,给所有人都没有缓冲和适应的过程。

  这病要是慢慢来,在三年五载的时间里,缓慢的失去行动能力,大家其实慢慢也就接受了,但好死不死的,冯维他这病还是个急性的,两个多月的时间而已,直接躺床上什么都不能动了。

  按照这个发展速度,不出一个月,冯维估计连说话的能力都会丧失。

  看着面前急切激动的四人,杜衡轻轻摆摆手说道,“我刚认真的想了一下,冯维的这个情况,和中医里的痿病有点像,而且之前他之前有过那位老先生的调养,底子还是有一点的。

  所以说,我现在也只能是尽力试一试。”

  随即杜衡也不再废话,直接说出了他所需要的东西。

  而当冯维父母和董越章听到杜衡说的东西后,只是微微诧异之后,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叔叔阿姨,其他的东西我来准备,但是我刚说的,这个只能你们自己想办法。

  我希望你们就这两三天把东西找到,要不然我这身上还有其他的任务,在金州待不了多长的时间。”

  交待完之后,杜衡便想要离开,但是刚走没两步,犹豫一下后还是转身问道,“叔叔阿姨,此前那位老师傅给冯维治疗的方子,你这里还有保存吗?

  如果有的话,能不能给我看看?”

  冯维父母对视一眼,随即对着杜衡很是抱歉的说道,“停药十几年了,而且我们还都搬过几次家,那些药方子我们。。。我们。。。”

  得,这是当没用的东西给扔了呗。

  杜衡顿时就觉得非常可惜。

  说实话,他现在确实对单个药材的药性非常的精通,但是中药的魅力就在于,每一种不同的药材相互搭配之后,它所能得到的效果,那有可能是天差地别的。

  更别说四种五种以上的药材的药材搭配了,能得到什么样的效果,那就更多了。

  所以那位老先生治疗冯维的药方,杜衡真的是非常的好奇。

  如果能看到,他一定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甚至不客气的说,对于这种先天不足的治疗,他肯定能摸出一点道道来。

  但是现在,真的只能是说一声可惜了。

  告辞离开后,杜衡见董越章情绪不高,顿时也没了继续找董越章吃宵夜的心思,叮嘱了他赶快找东西之后,他自己也就回家了。

  只是回到家之后,他对于冯维这次的治疗,再一次的开始思索。

  如果是其他的病吗,他只要能准确的辩证出来,那么就一定能给出一个相对应的治疗办法,而且这个治疗办法即便还没有开始使用,他心里都是有底的。

  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没什么底,真的就与冯维说的那样,就是试一试。

  而他想到的办法,也是分析了冯维的情况后,觉得与《丹溪心法》中的痿病中一种很相似,进而他又想到了一种治疗办法——虎潜法,即滋阴降燥,强筋壮骨。

  而之所以叫虎潜法,那是这个法子中,要用到一味药,叫做虎骨。

  没错,就是老虎的骨头,最好还得是虎胫骨。

  而让冯维父母去找的,也就是这个东西。

  但是在他现在所构思出来的这个药方中,虎胫骨只是臣药,其作用为锁阳、强壮筋骨治其标。

  按照这个构思来说,不一定非得用虎胫骨,用其他位置的虎骨也是可以的,甚至是大型猎犬的狗骨也不是不行。

  但是为了效果能达到最好,杜衡的首选一定是虎胫骨。

  其实在这一点上,杜衡也早就想好了,万一冯维父母真的找不到虎胫骨,或者是虎骨,他也不会用狗骨来代替。

  因为三年前的一个机会,他知道谁的手里有虎骨。

  所以虎骨这个东西,冯维他们能找到最好,要是找不到也没关系。

  至于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找,其实是杜衡给自己留了一个思考完善治疗方法的时间。

  因为在他的方子里,虎骨只是臣药,而主药的选用,才是最最艰难的。

  首先最容易定下来的,就是黄柏这味药了。

  黄柏,清热燥湿,这味药的选择就是针对冯维现在湿热壅塞的。

  将湿热散开,才能让肝脾之气得以舒展,肝脾之气畅通,那么对于筋与肌肉的滋养控制,才能得到恢复。

  但这味主药不是最紧要的,因为冯维的根本问题,在骨在髓,而骨髓的根本又在肾。

  所以要选用一味能滋阴补肾、填精益髓的主药,而且能和黄柏相安无事的药,这就成了关键。

  所以回家之后,杜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熟地这味药是最好的。

  熟地,甘温质润,补阴益精以生血,既符合了杜衡的要求,还药性温和,容易继续搭配。

  君药、臣药确定下来,杜衡心里也是开心的不行,手也是控制不住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面。

  “老公,你这不睡觉整的噼里啪啦的干嘛呢?”

  兴奋的心情还没落下,却不想刚才那一巴掌弄出的响声,把刚刚睡着的武胜男给惊醒了过来。

  等到杜衡回头看时,就见武胜男揉着眼睛慢慢的往他身后走呢。

  杜衡满是歉意的笑了一下,起身和武胜男抱了一下,“今天遇到个病人有点棘手,这不刚想到治疗办法,心里激动没控制住。

  不好意思啊,你继续回去睡吧。”

  “哦。”武胜男轻轻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走,“算了,被你这么一吓,我瞌睡全部跑没了。

  你继续想吧,我一个人坐一会儿。”

  杜衡看着揉着太阳穴离开的武胜男,知道武胜男这是心上有事,便主动的走了过去,“那咱两聊聊天呗,回来这几天,咱两口子说实话都没正儿八经的说说话呢。

  心里有什么想说的,正好咱们聊聊呗。”

  “你想你的事情去吧,我这也是工作上的事情。”武胜男反手就拒绝了杜衡的好意。

  但是杜衡好像没听到,径直走到武胜男身边,揽着她一起坐到了沙发上,“刚和你这么一说话,我的思路也断了。

  这会儿让我去想,我也什么都想不到了。”

  武胜男也不是真的拒绝杜衡,所以杜衡揽住她之后,她也没有反抗,而是直接依偎进了杜衡的怀里。

  “老公,还记得那天刚见的时候,我给你说的那个黄河女尸案吗?”

  “知道啊。”杜衡轻声的说道,“怎么,破案了?是情杀还是谋财害命?”

  武胜男在杜衡的怀里慢慢的蜷缩了起来,心情很是低落的说道,“都不是。”

  “都不是?”杜衡眉梢微微的挑了一下,本来对这种事情没兴趣的他,忽然之间就有了刨根问底的想法。

  而已经开了头的武胜男也没有让杜衡扫兴,直接开口说道,“我要是告诉你原委,你可能会受不了。”

  “你别吊我胃口,要是能说你就说说看,我挺好奇的。”

  武胜男叹了口气,“死者是上西区河道镇的人,前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呢,打工挣的钱的呢,全部交给她妈替她存了起来。

  最近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一检查要做手术,她这就回来了。

  但是和她妈要钱的时候,她妈却不给钱,还说死者就是想装病把钱要回去,最后还说要是死者真的死了,她就把钱给烧过去。

  但是现在想要,她一分钱都没有。”

  听到这里,杜衡忽然间就失去了兴趣,“是不是这个女孩家里有个哥哥,或者是弟弟要结婚,她妈把钱给儿子了?”

  武胜男再次叹息,“要是这样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在老一辈的人心里,重男轻女这种思想还是很重的。

  但是问题是,死者家里就她一个孩子。”

  杜衡愣了一下,这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还是以看电视看新闻得来的消息,想要挣扎一下,“那就是她有一个好赌的父亲或者母亲,父母把钱早就花了。

  因为钱没了,她妈才不给她的是不是?”

  武胜男摇摇头,“老公你就别乱猜了,死者是单亲,在她六岁的时候,她妈就离婚了。”

  这一下杜衡是完全的懵逼了。

  单亲,就这么一个孩子,她妈为什么不给女儿钱?

  想不通啊。

  而武胜男则是长叹一口气说道,“但是你刚才说对了一点,死者这些年寄回来的钱,确实被她妈给花光了。”

  “赌博?还是遇上电诈了?”杜衡还是忍不住的猜测,但是说到电诈,他脑子忽然就跑偏了,“对了媳妇,你们就不能管管电诈吗,现在看看,网上受骗的人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很多我看着直接把家底都给骗光了。”

  武胜男伸手轻轻的拧了一下杜衡的大腿,“你既然看新闻,你就不能看看时事新闻嘛。

  就今天,电诈泛滥的那地方的警察,给我国移交了一千多名电诈成员,你怎么能说我们没关呢?”

  杜衡再次发愣,“有嘛?怎么之前没消息啊?”

  “切,你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爸爸为了这事可是忙了好长时间。”武胜男翻着白眼说道,“你还记得不,你刚回国的那天,爸爸不是要和你吃顿饭,但是半路退场了嘛。”

  杜衡茫然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他当时只以为是老丈人位置高所以工作忙,他怎么可能想到和这事有关系呢。

  而武胜男明显不想聊这话题,又拧了一下杜衡的大腿后说道,“刚才的事情你还听不听了,不听就忙你的去。”

  “听听听,你说,那女孩她妈妈为什么不给她钱?”杜衡赶紧的说道。

  “哎,说了你可能不信,她妈谈了个男朋友,她把钱全部花到了这个男人身上。”

  武胜男有点痛心,又带着一丝无奈的说道,“而且女孩妈妈对她说的话,也是这个男人说给她妈妈的话。

  而她妈妈信了这个男人,但却没有相信她的女儿。

  女孩受不了,当天出门就跳了河。”

  说着武胜男脸上闪过一丝怒气,“更可气的是,当时我们的人去调查的时候,她那妈妈乱七八糟的一顿乱说,把我们的侦查方向引到了十万八千里。

  要不是我们的人觉得不对劲儿,又这回头去走访村民,有人偷着告诉我们的调查人员真相,说不定这案子就得成悬案了。”

  悬不悬案的,杜衡不在意,他只是有点想不通的是,这妈是不是精神病?

  因为这种事,在杜衡看来,是个正常人他就干不出来。

  但是现在这话是武胜男说出来的,那就肯定是真的,这个妈妈肯定也不是精神病。

  真tm糟心。

  杜衡也跟着武胜男叹了口气,“对了,老张的事情怎么样了?”

  武胜男蜷缩的更紧了一点,声音也小了很多,“一点头绪没有,好像这个凶手从来就没有过一样。”

  杜衡一听这话,就知道武胜男在愁什么,顿时也不说什么糟心的话了,只是伸手轻轻的拍起了她的肩膀。

  就像是哄小萱萱睡觉那样,一下一下的轻轻这拍着。

  这种静怡的画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是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武胜男的呼吸声慢慢加重,没一会儿就又多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呼噜声。

  第二天起床,两口子揉着发酸僵硬的身子从沙发上坐起,相互笑了一下之后,便一起去了刑警队。

  武胜男忙武胜男的,杜衡忙他自己的事情,只是武胜男到了下班点却不回家,只能让杜衡自己回去。

  吃完饭,和大哥大嫂聊了会儿,又陪着女儿玩了一会儿之后,杜衡又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书房。

  虎潜法,他现在只是确定了君药和臣药,还有佐药和使药他没有定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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