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亲兵也不是傻子,既然西班牙人都给台阶下了,自然击鼓撤军,背着主将急匆匆的返回营地。
“番兵撤了。”
明军城墙上看着如潮水一般撤走的蕃兵,明城上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地高喊。
这一战太过于惨烈。
明军以火炮,弓箭火油对敌,杀得番兵损失惨重,尸体堆满了整个战场。
暴雨冲刷着一切,
将那弥漫于战场上的硝烟,血腥味,还有那堆积在战场中的血泥,尸体碎块冲走。
番兵撤退的极为混乱,由于勃禄被一炮轰的半死不活,
勃禄的亲兵背着勃禄跑的最快,哪还顾得上被留在战场上的番兵。
一时间番兵们群龙无首,一个个疯了似的往外冲。
他们本就是炮灰,在明城下挨了明军无数火炮弓箭的洗礼,早已经疲惫不堪,
主将生死不明,慌忙撤军,眼下一个个彻底崩溃了。
一时间,战场上的番兵争先恐后,踩着同伴的尸体就往外冲,明军也不客气,无数箭雨从空落地,扎的这些番兵哭爹喊娘。
一旁的部落将领们骑着马跑得飞快,
废话,
不跑快点,谁给你殿后,
至于番兵,早被他们忘到脑后去了。
好在随行的西班牙乡长们奋力指挥,加上明军并没有出城追击,更大规模的踩踏溃败并没有发生。
勃禄亲兵们也不怎么样,不过好在阵型微乱,还可以有序的逃离。
勃禄被亲兵绑在马背上狂奔,
奄奄一息的勃禄清楚的知道这一战他败了,而且还败的一塌涂地。
本以为自己带领的两千邦邦牙,他加禄人部落联军可以轻松的拿下明城,谁曾想,
耳畔到处是慌乱惊叫的邦邦牙人,远处还传来阵阵汉人的欢呼声,让勃禄怒火攻心。
颠簸的马背更是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五脏六腑仿佛错位一般,勃禄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远处观战的吉尔安见番兵的溃败,不禁叹了一声。
他低估了明军的战力以及守城火炮的威力。
原本以为这仅仅只是一支农民武装,谁曾想面前的汉人军队竟然是一支高素质的职业军队。
眼下暴雨倾盆,自己带来的火炮也都哑火,而掷弹兵也无用武之地。
当然他还有一支火枪兵恰好可以在这雨天发挥让明军意想不到的作用,不过勃禄的番兵已经崩溃了,让火枪兵上阵也只会徒增伤亡。
看着这反复无常的菲律宾气候,吉尔安暗骂一声。
守城明军自然是欢呼雀跃,这一战他们以较小的损失杀伤了大量的番兵,但主将黄良骥重伤以及西门城墙塌陷也让守城明军心里蒙上了一层阴翳。
李道安一马当先,来到朱弘桓面前行臣礼。
“末将来迟,还请明王恕罪。”
朱弘桓连忙上前扶起李道安,和声道:“将军请起,若无将军率领北门,南门守军赶到,恐东门危已。”
“杀番报国,为臣子本分。”
李道安见朱弘桓如此这般礼遇,不禁潸然泪下,激动的述说着。
“我大明将士,因尔等拼死杀番,我等守住了明城,护住了大明百姓。”
“在此,我朱弘桓谢过诸君。”
鲁王一席话惊的在场明军一愣,
随后就是翻山倒海的呼喊,
“明王万岁,”
“明王万岁……”
作为明王,在番兵大军压城时,朱弘桓身着礼铠登城鼓舞士气,并亲自持火铳当场射杀一名番兵确实让在场的明军动容。
而当主将黄良骥被西班牙人的火炮击成重伤时,他临危不惧,命令威武镇副将李道安率领守军驰援东门更是让明军将领们佩服。
“王爷,城外的生番尸体该如何处置。”当明军欢呼声渐小时,李道安询问。
吕宋当地的气候炎热,若不及时将这些生番尸体清理掉,怕恐生瘟疫,
朱弘桓环顾城下,厉声道:“将生番首级割去筑成京观。”
“生番数次屠杀我大明海外子民,待我大明百姓如猪狗,此刻我要告诉城外的生番犯我大明子民的下场。”
“臣遵旨。”李道安领命后,即刻带领兵卒下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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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煜急匆匆的赶至西门,
就在刚刚西门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厮杀,
此时城墙上还到处散落着明番两军士兵的残肢断臂,
刘煜来到西门城楼,见此情景不由得眉头一皱,
东门战局激烈,不曾想西门竟然有过之而不及。
刘煜自然不知道攻城的是勃禄的亲兵,其凶悍远远超过了东门的番兵。
“叔父,”
见到刘全后,刘煜连忙上前相迎。
此刻的刘全正坐在城楼间,注视着城外。
身旁的兵卒将一具具生番尸体扔入城下,
“叔父,西门伤亡如何?”刘煜见此赶忙询问。
“生番兵凶悍异常,恐怕是生番中的精锐,麾下兵卒伤亡三成有余。”
刘煜心里默默盘算着,脸色不免有些忧愁。
“比起我军伤亡我更担忧佛郎机人。”刘全摇摇头,示意不比担忧步卒伤亡。
“佛郎机人火炮确实惊人,我也没有想到佛郎机人竟然能在两里开外炮击城墙。”对于佛郎机人今日的表现,刘煜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今日这一战除了番兵攻城外,佛郎机人并没有现身,仅仅只是通过火炮攻势就让守军明军感到巨大的压力。
灵魂来自现代的刘煜自然是知道西方火炮技术的优越,不过他也大意了。
若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双方火器皆哑,恐怕今日明城就失陷了。
“这雨下不了多久,等雨停后,佛郎机人的火炮又会发威,到那时恐怕明军将再无守城之利。”看着远处的丘地,刘全第一次面露难色。
“叔父,萧武留下的水师镇兵还有多少。”刘煜问。
“加上我的协兵还有一百人,侄儿你想做什么?”刘全看着刘煜,轻声道。
看着雨幕中的战场,刘煜下定决心,
“与其等雨停佛郎机人来攻,倒不如主动出击。”
“今夜袭击佛郎机人营地。”刘煜寒声道。
“煜儿,不可。”刘全摇摇头。
“生番凶悍可却畏惧佛郎机人如虎狼,其战力窥见一二,今日佛郎机人并未来攻,其兵卒并无损耗。”
“我等夜袭,劳顿不说,佛郎机人本就是以逸待劳,我等前去夜袭若无火器,恐怕……”
“叔父,”没等刘全说完,刘煜就打断了他的话,
“难道你忘了我的神机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