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伴随着一阵轰鸣声响起,使用封灵石所制成的石门,终于在王平的攻击中碎裂坍塌了。
毕竟只是一道警示作用大于防御作用的禁法,又是历经了不知道多少年,自然不可能还有多么厉害。
而随着石门的破碎坍塌,一股浓郁精纯的灵气,瞬间扑面而来将王平给淹没了。
这种感觉,王平曾经也有过,那就是他当初在那个“玄金铁”矿脉下面刚发现灵眼之石的时候。
可惜他现在修为已经到了炼气巅峰,不然在这种浓郁精纯的灵气之中打坐修炼,效果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因此在恍惚了一下后,王平马上就踏步走进了石门后面的洞厅之中。
只见有着大概两三间屋子宽阔的洞厅里面,一眼长约两丈、宽约一丈的泉水,正在汩汩涌动,那泉水色白如玉,好似牛奶,散发着热气。
“典籍上说,凡地脉所钟之处,灵气汇聚之地,多有灵泉溢出,这里看来也是岛上地脉和灵脉的一个重要交汇点了,就是不知道这眼灵泉的泉水,除了灵气浓郁以外,还有什么作用!”
王平看着洞中汩汩涌动的泉水,眼中闪过思考之色。
一般能被称作灵泉的泉水,或多或少都会些特殊作用,有些适合用来炼丹,有些适合用于淬火炼器,有些浸泡后可以改善体质,养颜美肤,甚至是略微延长寿元,也有些能够促进灵药生长,总之效用繁多,数不胜数。
王平对于这些灵泉没有过多研究,倒也无从判断眼前这一眼灵泉的作用是什么。
咦!
忽然间,王平似乎发现了什么,不由轻咦了一声,目光看向了灵泉上方的洞厅石壁。
只见那石壁上面,赫然铭刻着一门名为“淬玉功”的秘法,似乎是教导人如何吸收灵泉内的特殊灵力淬炼身体之用。
如此秘法,倒是非常少见,而且看起来也很简单易学。
有鉴于此,王平顿时不再犹豫,马上就褪去衣衫和里面穿着的黑鳞铠,直接跃进了灵泉之中。
这灵泉倒是不深,只有两丈左右,里面还有人放了块石头,刚好可以让人在石头上盘坐,仅露出头来。
王平这时候不但自己在石头上面盘坐了起来,还把啸风、白羽以及那只小离火玄龟放了出来,一起来泡灵泉。
他盘坐于石头上面,双眼望着顶上石壁上面铭刻的“淬玉功”秘法,当即便按照这门秘法闭目引导体内法力运转打坐了起来。
这样差不多打坐了三个时辰后,王平就感觉浑身微微发痒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血肉骨骼之中钻了出来,颇为难受。
这让他一度想要停止继续打坐运转那“淬玉功”秘法。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相信那将“淬玉功”秘法铭刻在这眼灵泉上面的人,不可能是为了用这门秘法害人,那么这种感觉,多半是秘法叠加灵泉的特殊作用生效了,没必要因此惊慌。
事实证明他想的很对,在那种麻痒的感觉持续了大概五个时辰后,一股浑身通透舒爽的感觉就传遍了他全身。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月没有洗澡后,突然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一样,浑身说不出的通透舒爽。
接下来王平再继续运转那“淬玉功”后,却好像没什么作用了,没有再感觉到身体有任何的异样。
这样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他就睁开了双眼,停止了运功。
“看来是这眼灵泉的作用已经到极限了,就是不知道此前那种感觉,到底代表着什么?”
想到这里,王平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皮肤和面容。
他发现皮肤的确有所变化,相比之前更为润滑细腻了一些,但这更像是温泉泡久了后的正常情况。
而他的面容也没有太大变化,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差不多。
这倒是好事,起码证明这眼灵泉的作用不是养颜美肤这种对修仙者无用效果。
他又运转法力,内视己身。
然后双眼一瞪,眼中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他似是不相信自己所见的事情一样,当即又盘坐下来,继续运转起了功法。
如此过去两刻钟后,他才睁开双眼,长吐了一口气。
“看来没错了,这口灵泉,果然是有伐毛洗髓、改善资质的作用!”
王平口中喃喃自语着,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伐毛洗髓、改善资质,这是对修仙者,尤其是他这样灵根资质差的修仙者,最为有用的一种效果了。
其实修仙者随着修为提升,每一次大境界的突破,都会对自身资质进行一些改善。
比如炼气期修士一旦筑基成功的话,便会经历一次脱胎换骨般的伐毛洗髓,筑基期到结丹期,同样如此。
当然灵泉淬体给王平带来的好处,肯定不及筑基之时的那种脱胎换骨一般变化大,只是对他的根骨资质略有提升罢了。
可因为这是永久性的提升,哪怕是一丁点的提升,扩大到一个修仙者的一生,都是一个很大的提升了。
如此收获,怎能让王平不欣喜。
接着他又将目光望向了同样浸泡在灵泉当中的啸风、白羽、离火玄龟三头灵宠,用意念询问起了啸风和小离火玄龟的感受,想知道灵泉淬体,对于它们是否也有作用。
呜~呜!
啸风口中一阵低吼,传达过来的意念是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这灵泉跑着很舒服,想要经常来泡澡。
小离火玄龟因为才出生不久,尚处于懵懂阶段,更是不懂得怎么反馈回答王平的询问,只是在水中扒拉着四条短腿,转着圈圈。
白羽那边连“血灵控神咒”都没有种下,自然是更没法给予什么反馈。
王平见此,只能摇了摇头,没再关注此事。
他算了算时间,发现自己在这“玉泉洞”内待了几个时辰后,现在已经是来到这秘境岛屿的第十四日晚上了,明日便是他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日了。
明天还能做些什么呢?
王平盘算着情况,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情了,大概率明天就是在附近逛逛就行了。
那这眼灵泉怎么办?
王平低头看着面前色呈玉白的泉水,心中意念一动,忽然有了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这想法一产生,便不可遏制的在他脑海中疯狂躁动了起来。
于是他也不再迟疑,马上就取出“天地贝”握于手中,对着身下的泉水吸摄了起来。
水和山石草木一样,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东西,都可以轻易被“天地贝”吸入里面。
只是王平催动“天地贝”吸摄这些东西,也需要消耗自身的法力,是以他此前一直不曾全力吸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这次他却是发了狠,直接不顾法力消耗,只要还有法力,就一直吸、一直吸。
等法力耗尽后,他又就地打坐恢复法力,然后继续吸水。
这些吸进去的泉水,都被王平给倒入了“天地贝”里面那个正在形成的灵眼处,他就想看看这些灵气浓郁的泉水大量进入“天地贝”里面后,会不会给里面带来什么特别变化。
这样一直吸、一直吸,王平身下的泉水水位,也是明显的开始下降了起来,有些供不应吸了。
等到了第十五日下午的时候,原本近两丈深的泉水,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尺深的水面了。
而王平这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他毕竟不是机器,哪怕法力消耗后,能够通过打坐恢复过来,身体也没有那么快恢复过来。
当连续数次耗空法力再恢复法力后,他的经脉已经传达着痛楚向他表达抗议了。
这时候再看“天地贝”里面,那些被他吸摄进去的泉水,大部分都沉入了泥土中,只有一些地势凹陷处,还能看到一个个小水洼。
暂时看来,似乎这些蕴含丰富灵气的灵泉水,并未让“天地贝”里面产生什么特别的变化。
此时已经到了第十五日的下午,明日就要离开了,王平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保持状态,当下只能停下了继续吸水的行为。
这样又休息了一夜后,第十六日的早晨,那张由金水门大长老庞元真亲自发放给王平的引路灵符,准时绽放出了濛濛青光。
王平见此,连忙将那灵符注入法力激发,灵符瞬间便化作一只巴掌大小的青色灵鸟在前引路飞行了起来。
这时候,秘境岛屿内还幸存的狂鲨门和金水门弟子,都是和王平一样,跟随在引路灵符后面,向着同一个方向行进了起来。
没有谁知道引路灵符会将自己带向何方,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只有跟随在引路灵符后面,才能离开这个秘境岛屿。
倘若是错过了这个离开的机会,没有谁会觉得自己的存在,能够重要到让两派结丹期修士再度为自己单独破禁接引一次。
王平的运气还算不错,在跟随着引路灵符出了“玉泉洞”后,灵符所化的引路灵鸟飞行方向,并不需要跨越灵脉灵眼所在的那片区域。
只是引路灵鸟的飞行速度并不慢,他若只是靠步行的话,根本没法追上。
当下也只能冒险骑乘上白羽这头灵宠,让其低空飞行着跟随引路灵鸟前进,自身则是全神戒备着堤防来自于下方的攻击。
或许是白羽妖兽的身份起了作用,王平一路上遇到的攻击,比他预想之中要少了不少,倒是让他省了不少力气。
这样一直飞了大半日后,已经换做自己御使柳叶状飞行法器的王平,忽然间听到了充满怒意的兽吼声从前方响了起来。
那兽吼声一听就知道不大可能是一阶妖兽发出的,要是以往,王平马上就改道前行了。
可是现在引路灵鸟所飞行的方向就是那边,他根本没得选择。
如此又往前飞行了三十多里后,王平便看见了那兽吼声的主人。
只见山林之中,一位面色冷酷的黑衣男子,正御使着一柄金色巨剑在和一头二阶妖兽“爆炎熊”激斗着,看起来竟然只是微处下风。
虽然对方并未穿着金水门外门弟子的制式法袍,可是王平依然一眼认出对方乃是和自己同一批进来的同门弟子。
而这时候似乎也通过他脚下法器破空声音,发现了他的存在。
那位黑衣男子一边竭力御剑对抗着爆炎熊的攻击,一边大声向他呼救道:“我乃是本门丁长老在世俗之中的同族之人,此次来这秘境岛屿也是受丁长老所托,还请这位师弟帮忙搭救一把,等出去之后,丁某一定会向丁长老为师弟请功!”
然而王平听到这话后,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当是完全没看见一样,迅速绕行了一段距离,紧跟着引路灵鸟离开了战场。
不是王平心狠,实在是引路灵鸟并不会等人。
他若是这时候出手帮助那黑衣男子,哪怕多耽搁一刻钟时间,引路灵鸟都可能再也看不见了。
到时候即便是救下了黑衣男子,两人也都有可能被永远留在这个秘境岛屿上。
所以就算明知道这时候见死不救,有些不够道义,王平也只能不道义一次了。
而见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直接绕路离开,那黑衣男子也是愤怒至极的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混账东西!你竟敢见死不救,视门规如无物,你给我等着,等丁某出去后,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门规?
王平想起自己熟记于心的门规,不禁摇头一笑,根本没有在意黑衣男子的狠话。
金水门的门规手册上面,虽然有说过同门之间需要互相帮扶救助,但是也还有一条特别标注,若是自身实力无法救人的话,可以留待有用之身返回宗门报讯。
而现在,无论是面对二阶妖兽爆炎熊,还是跟随引路灵鸟离开,王平都有着充足的理由可以为自身辩护。
何况在王平看来,被爆炎熊给纠缠住的那个黑衣青年,八成是没可能离开这个秘境岛屿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