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王平有些遗憾的是,尽管他特地又在白鸥山上的修行之处多留了两日,巨狼啸风在吃完水狼兽血肉后,除了身上灵力气息看起来更为浓郁了不少外,依旧不曾成功觉醒天赋法术。
用修仙者常说的话来讲,巨狼啸风这就是机缘不到,还没有找到成为真正妖兽的机缘。
王平对此虽然说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相信只要自己往后继续用妖兽肉喂养下去,巨狼啸风迟早会迈过那一关,成为一头真正的妖狼。
而因为回老家祭拜二老衣冠冢,并不需要乘船出海,王平这次出门的时候,干脆把巨狼啸风也一并带上了。
嗷呜——
充满欢快意味的狼啸声在山林之中回荡,惊起无数飞鸟与走兽。
离开了山上院子的巨狼啸风,一回到外面广阔的荒野之中,野性立马得到了回归。
它时而在山里面追逐着林鹿,时而又双爪刨地试图抓住躲在洞里的狐狸,有时还会闯进水中抓鱼,活跃的不得了。
王平也不去管它,只是只顾自的施展着“轻身术”赶路,一点都不担心它会出什么事。
以巨狼啸风现在只差一步就能觉醒天赋法术的妖兽级别体质,这金珠岛上面很少有动物能对它产生威胁。
无数年来,除了一些飞行妖兽和少数能够遁地的妖兽外,绝大多数陆地妖兽都早就被岛上的修仙者给猎杀完了。
至于说巨狼啸风会不会走丢,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以其嗅觉,王平就算先走三四十里,它也能够准确找到他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这样离开白鸥山,一路向着西南方向行了将近一日时间,行程近两百里后,王平终于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一个海边渔村。
这个名为金贝村的海边渔村,已经在此存在了上百年的时间。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距离海边不到一里地的金贝村,村里几十户人家里面,几乎家家都是以打渔为生。
王平的父母生前也是渔民,可惜在他七岁那年,父母二人便在一次出海打渔过程中遇上了风暴,再也没能回来,他也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
而因为他父母本身是从外地私奔迁到金贝村的外乡人,王平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父母以外的亲戚,父母也从未和他说起过这些事情。
所以王平在九岁那年离开金贝村后,就极少再回来了。
今日王平抵达金贝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照射在这个海边渔村里面,一切似乎和七年前没有多大区别。
七年多时间过去,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渔村,还是那副样子,顶多就是某处多了一栋新建的木屋,某处原本存在的木屋看起来又破旧了很多。
因为啸风的存在可能吓到渔村里面那些村民,王平也就没有进村,只是远远观望了几眼后,就带着啸风绕道去了渔村西北面的一座临海小山。
这座临海小山上面没有什么大树,只稀稀疏疏的生长着一些灌木和杂草,靠海的一面是悬崖峭壁,高有二十多丈。
王平父母的衣冠冢就在小山上面,是当年几位村民在征求了他意见后,帮他挖坑埋葬于此的。
因为他已经五年没有过来祭扫,坟茔上面已经长了不少杂草,上面甚至还有海鸟筑巢过的痕迹,很是脏乱。
见到这一幕的王平,顿时羞愧无比,当即便跪倒在地,对着坟茔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孩儿不孝,没能年年过来给你们祭扫,致使你们墓冢受辱,孩儿愧为人子啊!”
王平磕着响头,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父母生前的相貌,一时间便忍不住潸然泪下。
盖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对于父母的相貌,竟然都有些记得不太清晰了。
当年父母去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七岁孩童,而父母生前又不曾留下过半幅画像。
以至于到现在他对于父母的印象,只记得父亲相貌黝黑,脸上经常挂满愁苦之色,不知愁苦着什么事情。
因为父亲时常出海打渔不在家,王平记忆里面,母亲的相貌要更清晰一些。
他记得母亲的皮肤要比村里那些鱼妇都白上不少,脸蛋白嫩,有着一双大眼睛,性格也比村里那些渔妇更温柔许多。
从小他几乎没有听到过父母亲吵架,而且父亲对于母亲也极为呵护,平常都是不忍心让她出门晒太阳。
可惜平时很少出海的母亲,那一次偏偏随着父亲一起出海了,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爹,娘,孩儿这次回来,是要将你们这座衣冠冢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王平挥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动手将坟茔挖开,取出了里面两个密封的陶罐。
他揭开陶罐的封盖,发现九年多时间过去,里面父母生前所穿过的衣物和木梳、针线等物,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容易受潮腐坏的物品。
不过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王平让啸风看好“天地贝”,自己带着两个陶罐进入了“天地贝”里面的那方天地,用两个提前准备好的密封石罐把陶罐进行了封装。
然后把两个石罐放入装满木炭的棺材内,葬入了自己提前在岛上挖好的墓坑内。
之后王平又当场作画,把自己印象中的父母画像描绘了出来,因为父亲的面相他记不得太清了,就根据自己的轮廓进行了填补。
画像做好后,王平又对着画像,亲自取石雕刻起了父母的雕像。
他看过很多杂书,学过很多杂书上面的手艺,这雕刻技艺虽然比不得那些凡人中的雕刻大师,但是照着画像雕刻出人像来还是不难。
这样差不多用了一夜的时间,王平才将父母二人的石像雕刻好,立在了新修的坟茔前。
只见一艘石船上面,一个渔夫正手提渔网准备撒网捕鱼,而一位渔妇则是手操船舵,面朝渔夫,脸上洋溢着笑容。
“爹,娘,你们以后便在这里长眠吧,孩儿以后会经常过来看望你们的。”
王平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一刀一刀雕琢而成的父母雕像,眼中再次不争气的溢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