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李无眠吃了一惊:“哦?你一个分会长都只是高级翻译,顺城的同志发展的这么厉害吗?”
当成奸细被抓,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关押森严,这种情况下能将人救出,那此人在城内的身份想必极高。
互助会发展的出乎意料。
“那位并不是互助会的成员。”
“那就是渗透了?”
“算是吧。”
“你觉得他有多可信。”
许是听出李无眠言语中的怀疑,付思信誓旦旦。
“可以相信,这几个月来有事相求,没有一件推脱,白天更是主动答应救出行健,并且……”
这时。
付思从李无眠突如其来的震撼中彻底镇定下来。
男儿在他的眼里,高大魁梧,坚定不移,往日的风姿越发强盛,举手投足就有让人前赴后继的魔力。
可谓是天翻地覆。
然而他自己!
又何尝不是?
早在李无眠还没有北上,明教还没有成立之前,他就已经在敌后耕耘。
这些年的成长与变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人割去耳朵的小二了。
“我仍然愿意喊你小英雄,当年我和胜哥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今天付思要告诉你!”
李无眠不无惊讶,这一刻的付思在他眼中锋芒毕露,身后那株将死的松树,只是将付思的身影衬托的愈发高大。
“小英雄和教主能想出万全之策最好,如果想不出来,那么也不必烦恼,只需耐心等待,年关之前,付思必将这顺城献于明教!”
付思意气风发,叫人侧目!
李无眠微呆,付思很快又不好意思起来。
话说自己在明尊面前大放厥词,是不是说的太高了?
但如果事情按照原本的计划,那么在年关之前不费一兵一卒献上顺城,并非是空口说白话。
只要那位倾力相助啊,大事可为!
“这也是那人给你的信心吗?”
付思微微颔首。
“有信心是好事,有雄心更是好事,我是信任你的。”李无眠不再多言。
付思大受鼓励,但看他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不禁道。“你不问我那人是谁吗?”
“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和我说不是吗?”
付思挠挠头,那位的身份乃是绝密,绝对不能暴露。
整个顺城互助会知道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因为一旦暴露,不仅大事休矣,更会陷那位于不利之境。
而之所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也不是说付思不信任互助会的成员,只是说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保险。
片刻,付思将那人的身份细细道来。
李无眠听完之后:“我是不想给你泼冷水,不过万事小心为妙。”
付思笑道:“我原本也是不信,不过那封信不是假的,后续那位的表现也让我知道,他是实实在在的身在曹营身在汉!”
说到这里,付思不由回忆。
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互助会的成员向他引荐了一个人。
那人的来历且不多说,只是经过初步的交谈之后,给了他一封信。
信名‘堂兄亲启’,落款的人姓张。
付思将信送给那位,便得到了全方位的支持,顺城互助会发展到如今,那位功不可没!
长此以往,付思已经是坚信不疑。
如果那位有二心的话,早就将他们卖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李无眠点点头:“也好,若是如此,他日拿下顺城当记你首功。”付思连连推脱,李无眠莞尔:“另外那何同志现在何处?”
付思正要说话,李无眠打断他。“我们的同志遭人戕害,你说的那人总是还没有将人救出来,我既然来了,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你难道会觉得我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吗?”
付思顿时生出一股豪气:“那就让我助明尊一臂之力!”
“不胜荣幸。”
……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火堆熊熊燃烧着,没有让这牢狱多些干爽,反倒是更添闷热。
“何大哥我说你何苦呢?投靠皇军吃香的喝辣的,票子大大的有,妹子大大的有,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神仙生活呀。”
火堆旁边,何行健双手被吊遍体鳞伤,身前的胡三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何行健略微抬头,汗水和脏污堆积的层层乱发间,露出一双疲惫的眸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何大哥。”
“呸!”
火堆的光芒映入眼中,何行健的精神旺健了些,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吐出一口血痰。
胡三自然是躲闪不及,顿时狼狈不堪。
“八嘎!”
胡三还没说话,身后牢笼之外的鬼子监察队员,却是大怒。
“太君您消消气。”胡三一抹脸上脏污,声色俱厉:“好你个何行健,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从火堆中一抽,三角形的烙铁红的鲜艳又纯粹,附近的空气都为其中恐怖的温度扭曲出了波纹。
“哟西。”监察鬼子这才满意,胡三也大受鼓励。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何行健面颊鼓动,他想再吐出一口血沫,可惜嘴巴里的唾沫已经干了。
“找死!”
烙铁印在胸口,顿时发出嗤嗤的声响,缕缕白雾鸟鸟上升,肉香味才弥漫片刻,便是让人心中泛恶的焦臭。
胡三咬牙切齿,死死盯着何行健暗澹的双眼,手中的力道不断加大,将吊挂人体往后推动。
他不信这等酷刑都使出来了,何行健还能守口如瓶。
人都是肉长的,总有一个极限,这对服务各大势力多年深谙此道的胡三来说,乃至至理不变的名言。
他见过太多所谓的硬汉铁汉,在酷刑的折磨下,面目全非,说出所有的秘密,只求一个速死!
数个呼吸之后,白雾越发浓郁。
胡三以自己的经验判断,现在的痛苦达到了顶点。
他想要听到何行健惨叫,想要听到何行健求饶,他饶有兴致地望了过去,汗流满面的脸上,篆刻着一双坚忍的眼眸。
若非那鼻中偶尔有些闷哼声,胡三都要怀疑这块烙铁是否是冰冷的。
烙铁化为青色,胡三微感胆寒。
身后的太君也发出不满的哼声,胡三连忙道:“太君放心,我手段多着,保教这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些小竹片,在疲惫的何行健面前晃荡。
“看见没有?再不招就要用这东西招呼你了。”胡三那是眉飞色舞,得意洋洋。“这东西能打进你的指甲盖里,我胡某人还特地进行过改良,竹片经过精心的烘干,上面肉眼难分的毛刺成千上万,卡在血肉里面前后抽动,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后的太君拍手叫好,胡三得意地叉起腰。
何行健也感到一丝震季,又缓缓的平静下来。
他不怕痛吗?
当然不是!
他有血有肉怎么可能不怕痛?
他不怕折磨吗?
当然也不是!
他和受虐狂可没干系!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然而人这种生物,区别于野兽,因为人还有另一层次的境界。
一只猫一只狗,你不能说他有灵魂,最多说他聪明,但是人的灵魂却是母庸置疑的。
何行健并非顺城的人,他是平县的人。
在平县和明教微末之时,他就已经是互助会的骨干,来到顺城也不是受人指使,而是主动请愿外派。
他更不是孤家寡人,相反他有妻子有孩子,双亲俱在。
胡三狞笑着接近,火光将那张丑恶的脸照的阴晴不定,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兵,手上的竹片,便是沾满罪恶的刑具,火光染上几缕澹红犹如鲜血。
何行健艰难笑了一下,说实话他有点怕。
可很奇怪的在于,他并不后悔。
他内心处有一种力量,源泉来自于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向所有人许诺了一个梦,像是古往今来所有说梦的人一样。
但那个梦却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什么王侯将相才子佳人,有的只是一条条平凡到极点的生命。
何行健相信那个梦!
当第一块竹片插进指缝,他坦然一笑,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出。
“最可恨你们这些毒蛇勐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终有一天会将你们消灭干净,火红的太阳照亮神州!”
火堆摇曳着,何行健此时此刻俨然成为了火焰的化身,凛然不可侵犯。
胡三浑身一震,在这一瞬间如坠冰窟,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惧将他包裹,整个人都像是受尽烈火焚烧。
这火焰专门烧牛鬼蛇神,妖魔邪祟,而胡三不过是一个法力低微的小鬼,全然不是主要的材料,仅仅是陪跑的微不足道的爪牙,火舌连他的主人都能轻易卷灭,他在这火焰面前连一个刹那都无法支撑。
胡三肝胆颤栗,面如土色,何行健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但胡三却愈发畏惧,不在于凋零的形体,而在于那支撑着形体的嵴梁。
色厉内荏的大吼:“是你自找的!”
十指连心,指尖的痛苦搅翻脑海,他披头散发,枯首似颠倒的舞狮,肉体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心魂却坚韧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冷眼旁观软弱的躯体哀嚎。
缭乱双目里,胡三的神情分外滑稽,像个小丑,远处一头雾水的监察鬼子,则是猪圈里呆头呆脑的蠢猪。
炭火噼啪作响,心中清泉流淌!
于是惨哼声中,一抹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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