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不去注意李无眠,将目光投在阵中的魔尸身上,嘴唇开合,念得却是大般若经,专是超度亡魂。
李无眠在旁看着,感叹老僧修为之深,有大阵压制,这魔尸如同落入玻璃杯中的蚊虫,翻不起任何的风浪。
又瞥了眼马家父子一眼,黄龙道人的尸体到底,让两父子齐齐一个哆嗦,屁股撅的更高了。
失去了主人的魔尸,原就是无根之木,随着老僧的经文念诵,尸水大股飚出,身形暴瘦。
黄黑色的尸水酝酿着魔尸的尸毒以及怨气,也是魔尸的力量根源,原本会引发不小的破坏,却在佛光中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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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了一大圈的魔尸,很快皮包骨头,那张男人的脸一阵扭曲,隐隐成为了一张女子的脸。
张开嘴巴,女子的惨嚎声响彻院中,让杨烈捏紧了拳头,朱氏别过头去,不忍相见。
终于,魔尸并非完美融合,体内的灵被佛光和经文声逼出,一个虚幻的红衣女子,姣好的面容已经扭曲了。
双目充斥着恨怨,望向杨家众人的方向,却在佛光和经文声中迅速消弭,面目至于茫然。
而失去灵的僵躯,却一蹦一蹦的,朝着马家父子的方向蹦跶,自然是被佛光阻拦,加快消融的速度。
李无眠淡淡道:“大师,把阵法撤了吧,还有一些未了之事。”
老僧却不理会他,超度亡魂容不得人打扰,李无眠眉头一皱,来到大阵边缘,捻起一颗佛珠。
“你想干什么?”解空大惊,便要去阻止李无眠。
“我大师兄做事,必然有他的道理在,你休想干扰,先过我这一关。”田晋中不甘示弱,挡在解空身前。
佛珠被捡起,佛光普照大阵不攻自破,却没有那么简单,强大的反噬之力朝李无眠压来,让他胸口涨闷。
念经声一顿,老僧不解的望着他,若非老僧及时出手,李无眠的下场不会是胸口涨闷这么轻松。
佛光普照大阵,岂会是随便捡起一颗佛珠就被破去,纵然对常人没有妖鬼那么有效果,也足够将人反噬重伤。
李无眠嘿嘿一笑:“大师既然不听我的,那我也只好按自己的性子行事,不过还是多谢大师手下留情了。”
他捡起地上不成形状的僵躯,往马家父子那边一丢,吓得两父子魂飞魄散:“救命啊。”
那残僵愣了一下,当即扑在马家父子身上,老僧面色微变,豁然起身,李无眠却来到近前,按住他。
老僧眉目微皱的望着他:“施主这是助妖鬼害人。”
“那大师知道他怎么死的吗?”李无眠寸步不让,但听马家父子惨叫微弱。
只剩下一口气的残僵满口鲜红,似乎唤醒了一点身体中的记忆,朝着那仍在游荡的红衣灵望了一眼。
红衣灵发出无声的呐喊,残僵双膝一软,朝着两人深深一跪,便躺在马家父子的尸体旁边,化成了一滩尸水。
李无眠哈哈笑道:“这才痛快。”
老僧面容悲苦,念佛不止,实在无法接受李无眠的所作所为,叹了口气,便去超度红衣恶灵。
“大师且慢。”李无眠面色一肃,老僧不禁道:“施主作为,又与妖鬼何异?”
李无眠不答,面向杨家众人,喝一声:“杨烈,给我出来,你在怕什么,你红芍姐在天上看着你!”
这一喝,端如晴天霹雳,撼人心神,田晋中和解空一阵恍惚,杨家众人却各有不同。
杨老爷望眼天空的灵体,目光闪烁,喟然一叹,杨阳莫名其妙,朱氏浑身发抖,杨烈呆滞抬头。
他的眼睛,和灵体相对,泪水喷薄而出,跪在地上,涕泪纵横,歇斯底里的大吼:“我要偿命,我要偿命!”
李无眠大笑一声:“去!”
灵体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便化成一股阴风,朝人群中的朱氏扑去,朱氏手中的佛珠一顿,低下头去。
“妖鬼,尔敢!”老僧双目微睁,张口一喝,如千百头狮子怒吼,半空中的灵体当即僵住。
一道金色的掌印,从李无眠身边呼啸而过,被吼声震住的他,便看到灵体中掌,一声呜咽过后,魂飞魄散。
这须臾之间,佛门狮子吼和大慈大悲掌齐出,虚弱的红衣灵体,又如何能够招架。
朱氏仿佛苍老了许多,老僧面容悲苦,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杨烈双目圆睁,眼睁睁看着红芍的灵体消散在天地之间,连眼泪都忘记了流,只觉浑身上下,冷的像一块冰。
李无眠怒发冲冠:“秃驴!”大步上前,揪住老僧的衣领,但见其人面无表情,低声念佛。
李无眠放下他,咬牙切齿,一双虎目凶光闪烁,杨家众人无不噤若寒蝉。
将杨烈从地上拎起,“小子,这是你杨家的家事,我原不必管,也没有资格管,但我这人,最看不得别人不人不鬼,明明是个人,活得跟条阴沟里的老鼠似的,我再问你一句,这个仇,你要不要报?”
杨烈深入筛糠,于他来说,这一切或许过于沉重,但闪躲绝非是解决的办法。
他扬起头,盯着朱氏,目光充血,面色狰狞,犹似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我要报仇。”
朱氏道:“老爷,烈儿的眼神好可怕。”
李无眠扫了老僧一眼,淡淡道:“那就杀了她,我看谁敢拦你。”
老僧眉目紧皱,似乎也察觉到事情不简单,杨老爷浑身一震,忽然明悟,心中却是五味陈杂,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只有杨阳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他只觉匪夷所思:“道长,这时什么意思?杨烈,你怎么就要杀娘?”
杨烈沙哑道:“我可以走了,请李师兄再助我一臂之力。”
“好!”
两人大步而来,杨府家丁手足无措,都盯着杨老爷,然杨老爷亦难以说出一个字。
杨阳愣了一下,冲上前来:“搞错了吧?有误会吧?”
李无眠将他推倒在地:“一边去。”
两人来到朱氏面前,李无眠拘一把短刀丢在地上,杨烈捡起,正见妇人凄楚的双眼,短刀在手,心中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