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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听闻宝陵城串了半条街,哦不,小半条街的灯笼做灯会。
方知慧翘着二郎腿对姜韶颜说着,挑着刺:“那个没什么意思的,我年年看,那灯笼还都是县衙舔着脸找灯笼铺子要的。”
“你说不要钱的能给什么好的?也就点个亮吧!委实无趣的厉害!”方知慧说着,手里在手边的卤食盘子中挑挑拣拣,挑中一只猪蹄啃了起来。
一向锦衣玉食,挑剔的厉害的方知慧居然也会啃猪蹄。看着大喇喇捧着猪蹄啃的方知慧,一旁小马扎上的香梨悻悻的收了原本想要去拿猪蹄的手,被迫拿了只鸡爪。
都是脚,鸡的跟猪的应当也差不多吧!香梨了无生趣的啃着,只是尝到嘴里啃着那没一点肉的鸡爪子再看方知慧啃得满脸都是肉,还是忍不住暗暗咽了口口水。
这粘脸上的可真是浪费了。若是她来啃,定然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早知那好好的猪蹄会落到这老实不客气的方二小姐的手上,她一定不会矜持,先一步将那猪蹄拿过来了。
说起来也是小姐吃食太过斯文的缘故,小姐做的一手好吃食,自己却吃得不算多,吃相也斯文,从来不同她抢食,这脸……
看着姜韶颜肉呼呼糯米团子似的脸,香梨心道:小姐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呢!
至于外头那些人,懂什么叫美人?
“也就乍一点亮个灯,远看好一些。”方知慧拎着猪蹄继续啃着,批评着七夕这等节日,“真无趣!你说这素日里牵着手在街上走的一对对的也就算了,偏还要专门弄个节出来,我瞧着买的花糕灯笼花草什么的都是便宜那些奸商了。”
姜韶颜手里举着一串串了豆干鹌鹑蛋的卤串咬了一口,瞥她:“可我听闻你方家也卖花糕、灯笼和花草。”
这位嘴上抱怨着奸商的自己也是个奸商。
这话真是……方知慧埋怨的瞥了她一眼,道:“眼下我不是方家当家的二小姐,我是你姜四的朋友方知慧!”
姜韶颜笑了笑,没有多说,只又咬了一口手里的卤串。
看着她手里素的不行的卤串,又瞥了眼自己手里的大猪蹄,方知慧抽了抽嘴角,对姜韶颜道:“姜四啊,有肉你干嘛吃这个?这个除了吃相比我们斯文些还有别的好处吗?”
至于吃相斯文这种事……需要吗?似她们这样的誓要举鼎的女霸王需要吗?方知慧想着。
姜韶颜举着手里的卤串,淡淡道:“先时在晏城,我吃了一串这样的,不大好吃,早想自己做一些来吃了。”
哦,这样啊!方知慧坐了回来,没有太过在意,只继续啃着手里的猪蹄,道:“七夕过了就是中元节了,我们这里的庵庙道观都是要做法会的,你们京城有吗?”
姜韶颜瞥了她一眼,道:“自是有的。都是大周,南北差距还没有那般大。”
七夕要吃花糕,那中元节就要供糕点了。
好不容易有两个临近的节日,可吃食之上却几乎毫无变化,对于一旁啃鸡爪的香梨而言便有些兴致缺了。
不过此时提起中元节也不是为了吃的。
“我父亲母亲过世的早,所以到时候准备去光明庵参加法会,你去吗?”方知慧问姜韶颜。
这话倒是提醒姜韶颜这具身体的壳子有个红颜薄命的母亲了。
想了想,姜韶颜点头轻声道:“自是要去的。”若是可以,也可以替赵小将军供一份糕点。
“那中元节那一日我再约你,”方知慧说道,“虽是没有父母缘分,总也要尽孝的。”
有人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她方家姐妹却是还不待被养大就亲不待了。
或许也是如此,只虚长她两岁的大姐早早便肩负起了“为母”的重担,只可惜,大姐眼下人在晏城。
哪还会为一两个每年都过的节日特意跑一趟?方知慧唏嘘不已。
她今日是将手头所有的事都抛到了一边,专门跟着姜四了。左右什么吃食到了姜四手里做来都是好吃的。
方知慧对上回那个拿肉皮做的小笼灌汤包印象深的很,有些期待今日会吃什么了。
……
确实不必为一两个每年都过的节日特意跑一趟,远在晏城的方知瑶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钱庄里堆叠如山一般的账册继续翻看了起来。
好在这些天从季世子和林少卿他们两位的举动来看似乎并不想落井下石,这也让方知瑶放了一半的心。
至于另一半,则在这里,她要找出这座钱庄背后的秘密。
每一日都习惯了头一个起来到季崇言面前报到的赤兔今日却扑了个空。
“世子爷呢?”赤兔对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懵住了,随即嚷了出来,“不好了,世子爷不见了,世子……”
才来得及喊一声转身便对上了走过来的林彦:“崇言回宝陵了,明日一早会回来。”
哦,原来是世子爷回宝陵了,并不是不见了。赤兔松了口气,不过旋即却又将才放下的心提了起来:“世子爷回宝陵怎的不叫我?他一个人路上岂不是不安全?”
林彦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给了一句戳人心窝的话:“他带了的卢。”
赤兔:“……”
真是晴天霹雳,这种时候世子爷居然带了的卢,是觉得他武艺不如的卢吗?
可不是武艺,而是多话,且是胡说八道的多话!林彦看着怔在原地的赤兔摇了摇头:论武艺,赤兔的卢其实差不多,只是鉴于之前胡乱传话的前车之鉴,今日又是七夕,崇言会带赤兔才怪。
这不会说话还当真不如不说了。
昨日还不到夜半就起程了,季崇言同的卢赶到宝陵季家别苑时还不到午时,翻身下马,走入季家别苑,管事便匆匆赶了过来。
“世子,您回来了!柴嬷嬷才起,眼下正在哭呢!”管事急急说道。
正要将手里缰绳交给一旁的的卢的季崇言闻言当即脸色一怔,愣住了:“你说什么?柴嬷嬷在哭?”
说罢不等管事点头,季崇言便扔了手里的缰绳,大步向前走去:“带我过去!”
今夕不知何夕,成日高高兴兴,记忆停留在最开心的那几年的柴嬷嬷怎么会哭?他从未见柴嬷嬷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