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人都没发现,在人群外,有一班衙役,在大家重新开始排队的时候,却是悄悄的离去。
“王班头,咱们就这么走了?”
一位年轻的衙役,看到自己班头就这么灰溜溜回去,脸色有些不忿。
“怎么,二德子?你还想去将那掌柜的,拘进衙门里去?”
年老些的班头,回头看了一眼那出声的衙役,撇了撇嘴,一脸怪异道。
“可是,班头,他们公然斗殴,还打人!”
“那有怎样?”
班头嗤嗤一笑,说道:“你没听说嘛,那位杨掌柜与那几个满脸凶悍的店小二,可都是跟着皇上战场上下来的,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都是老兵痞子。
而且,那位杨掌柜与那几个店小二在内,在教训那位陈家二少爷的时候,眼神冷的就像是看死人一般!”
“这种老兵痞子咱见过了,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幸好这是在城里,要是在城外,那位陈少爷一众人这么作死,早就横死荒野了!”
“而且,且不说你能将这些兵痞子拘进衙门中,但是拘进衙门后呢?”
看到那年轻的衙役还有些不解,班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要不是这个年轻的衙役,是自己生死兄弟的孩子,自己才不会苦口婆心的说这么多呢。
“这些兵痞子能留在应天城,要么没有亲人在世,要么就是有着通天的关系。但是,不管是那一种,这些**子都不是好惹的主。
说不定,将这些兵痞子拘进衙门之后,县老爷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说,还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而且,你要搞清楚,最先惹事的是那位陈少爷,而不是这些兵痞子!”
说道最后,这位班头,语气已经有几分严肃。
“二德子,衙役也不是好干的,尤其是在应天城。勋贵一抓一大把,想要活的久一点,第一就是要认出来,那些人是在咱们惹不起的!要不然,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班头,咱知道了……”
年轻衙役神色闪烁的回道。
……
而在真一楼内,看着脸色肿成猪头的陈二少爷那一行人,灰头土脸的爬起来,飞快的离开。
朱元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轻轻一笑,说道:“哈哈,这杨载德做了掌柜的后,脾气倒是收敛了好多啊!”
“这都是托老爷的洪福,让杨偏将这些身残兵士,看到了活下的希望!”
李善长几人,连忙满脸笑意,拱手恭维道。
听的一旁,朱子安与朱标满脸无语。
这都快将人,打的他娘都不认识了,还夸赞脾气收敛?
不过,朱子安倒是不介意,只要没人来惹事就行。
这时,杨载德也缓步走了过来,低着头,对着朱元璋拱手道:“老爷,那泼皮口无遮拦,咱一时没忍住,请老爷责罚!”
“哈哈,咱还刚刚夸你脾气收敛了许多了!”朱元璋一脸揶揄的说道。
“多谢老爷……”
杨载德满脸感激的拱了拱手,便不再言语。
……
出了真一商铺之后,朱元璋也没了继续逛的欲望,便带着朱标回宫。
而李善长几人,则是每人抱着一小菜罐,神色匆匆的回到家,将自家那些子弟都叫起来,一番训诫。
随后,在应天城内,一众官员勋贵子弟中,便是开始流传出一句话。
南门大街新开的那家真一商铺,与皇上有着莫大关系。
任何人都不准去耍横,要不然双腿打折,逐出家门!
不过,在城东一家高门大宅中,陈府!
却是截然不同的情景。
陈府老爷,陈得正,表面是卖衣麻绸布的正经商人,但暗地里却是靠着贩卖私盐起家。陈家船队,在淮河长江沿岸,都小有名气。
只是,在朱元璋登基之后,开始加大对私盐的管理,让陈得正这些私盐贩子,渐渐开始有所收敛。
不过,现如今,陈老爷手下便是有着好几支船队,终日流荡在长江之上。让长江一众讨吃的,见到陈家船队,都是惧怕不已。
靠着这些,陈府也有着大几百万两白银的资产。
陈家大宅,是一座二十多亩大大宅院,府院的中堂大厅,被各种瓷器挂画装饰的富丽堂皇。
只是,今天,正堂大厅内,却是一片喧闹哀嚎。
陈家陈老爷与陈家大夫人,坐在主座上,看着下面自己二子,那种肿的不成人样,上面还印着十几个巴掌印道的脸旁,都是满脸铁青。
“爹,娘,那真一商铺的掌柜,真的是不将咱陈府放在眼里!”
“孩儿与王管家,只是想要进去逛一逛,捎带着买一些玻璃镜,没想到陈管家只是话语说的冲了一些,那掌柜的,便是发了疯一样,疯狂厮打孩儿几人!”
“嘶~”
“而这些无用的下人,真是废物,那么多人,都打不过那四个残废!”
“嘶……”
“孩儿疼啊!爹,你可一定要为孩儿报仇!……”
那位陈家二少爷,一手轻轻的托着自己的脸,眼中满是泪水,恨声说道。
“哼,你说的可是属实?”
陈得正看着自己那儿子,双眼冒火。
“回老爷,下人可以作证,少爷说的句句属实!”
一旁,跪在地上的王管家,连忙抬起他那满脸巴掌印的白青脸,恨声说道。
“王三,你查清没,那家商铺,当真只是武当派的小真人开的?”
陈得正一脸郑重的问道。
“回老爷,小人回来之后,便是已经派属下,去查的清清楚楚,那真一商铺,与对面真一酒楼一个东家。不过,真一商铺今天才开张,还雇佣的一群残废!”
感到自己报仇有望,王管家连忙回道。
于此同时,陈得正看到,自家那位大管家,也是轻轻对着自己点点头。显然,王三没有说慌。
不过,紧接着,陈得正便又是一阵气恼。
“哼,你们才是残废!一群人,竟然连几个腿脚残废的店小二,都打不过,要你们有什么用?”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深知自己这位老爷深藏面目的王管家,连忙低着头,一脸惶恐。
“等到晚上子时过后,咱派几个人,跟着你去,将那几个残废给咱绑来,咱倒是想见识见识,一群残废,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陈得正深深呼了一口气,便恶狠狠说道。
“谢谢爹!”
“谢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