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卢象升来说,此次出兵袭击建奴,已经取得了初步战果,光是攻占赫图阿拉这建奴旧都就足以向朝廷交代了。
但是,这远远不能让卢象升满足!
赫图阿拉附近的建州旧地,才不过有建奴两成人口,即便全部杀光掠走,对建奴的伤害也才两成而已。
既然大军已经攻到这里,建奴整个留守兵力又都被牵制辽阳,为何不再突进,过抚顺攻入沈阳?
沈阳辽阳所在的辽河平原,才是建奴真正的菁华之地,聚集了建奴七成的人口。在那里大肆屠戮烧掠一番,才能给建奴以最大的伤害!
当然,建奴还有两三万留守军队,兵力不弱,可那又怕什么?只要能把辽河平原搅个天翻地覆,只要能把建奴人口大规模削减,即便这三万禁卫军全部战死,也是值得的!
所以,卢象升才命曹变蛟离开鸦鹘关去攻打抚顺,就是想在建奴留守兵力反应过来之间,突入到辽河平原。而剩下的大军也不会在这赫图阿拉多做耽搁,也要紧随曹变蛟之后,继续进军!
当然,这赫图阿拉周围的平地中,还生活着六七万建奴人口,若是再加上每户旗丁家里都有汉奴包衣,估计得有十多万人,对这些人需要先行处置掉。
全部杀死?这固然简单,干净利落,但卢象升不能选择这样做。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毕竟卢象升是正统读书人,屠杀没有抵抗力的妇孺是他所不能忍受的。再就是有强大的和谐神兽在,不容肆意妄为,虽然那会更爽一些。
那么如何处置?
也简单,有归义军先例在啊,照方抓药便是。
仔细想过后,卢象升命人传来李重镇和雷时声。
李重镇现在已经是统领一营的参将,雷时声仍然是营委员。
“拜见督师!”二人抱拳行礼。
“本督要率领大军去抚顺,继续向沈阳进攻,这鸦鹘关以东,赫图阿拉之地就交由你们镇守。”卢象升沉声道。
“督师,我想继续追随您,护卫在您的身侧。”李重镇急道。
卢象升摇摇头:“重镇,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也该出来独当一面了。”
“是,大人。”李重镇只得答应道。
雷时声一直没有吭声,目光中却露出了跃跃欲试。和一直在军中的李重镇不同,雷时声当过一县县尉,更喜欢独当一面。
“知道你们应该怎么做吗?”卢象升沉声问道。
“知道,杀光,烧光,抢光!”李重镇瓮声说道。建奴都不是好东西,对他们自然不用客气。
“胡说!”卢象升怒斥道,“若要如此简单,我还留你们坐镇作甚,干脆出动大军直接屠戮便是,就这方圆二三百里,三万大军不需要几日,便能把这一片地方弄成废墟!”
“请大人明示!”雷时声毕恭毕敬的道。
“你们也知道,建奴旗丁大部分都被调走,剩下的也已经被咱们消灭,这建州旧地,剩下的大都是建奴妇孺老弱而已,我们是大明禁卫军,是仁义之师,岂能胡乱杀戮?这建奴固然罪孽深重,但也得给她们一条生路。但我们的目的又是尽可能的削弱建奴的实力,所以你们知道怎么做吗?”卢象升问道。
“这个?”李重镇挠了挠头,很有些不明白。
“属下知道,该杀的杀,剩下的都掠回大明,有姿色的少女发卖教坊司,其他女子给边军将士当老婆,男童可以阉了送入宫中当太监,女童卖到内地当丫鬟当童养媳。”雷时声说道。
卢象升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虽然说得有不太对的地方,不过基本思路还是可以的。还有就是这建州旧地,不仅有建奴妇孺,还有不少包衣奴隶,都是我大明百姓出身,对这些人你们知道怎么办吗?”
“这些人本是汉人,却给建奴做狗当汉奸,应该全都杀了!”李重镇怒声说道。
“你啊,就知道杀!”卢象升指了指李重镇,叹了口气,有些后悔留这厮在这里了。
“不能杀。”雷时声道,“这些汉人包衣中,固然有真心给建奴做狗者,也有迫于无奈不得不投降建奴者,和咱们同是汉人,不能胡乱杀戮。而且咱们的兵力只有一营三千人,这些汉人包衣数量至少数万,其中不乏男丁,若是他们没了活路做起乱来,会误了大事。
相反,他们既然和咱们同宗同源,便是可以争取的力量。眼下我禁卫军直捣黄龙,建奴大势已去,汉人包衣们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根本不可能再甘心给建奴做狗。咱们可以整合汉人包衣力量,仿造归义军旧例,说不定能整合一支数千人的汉军,帮助我军处置这里的建奴,帮着我们把缴获的马牛羊牲畜和粮食物资运回大明去。”
“很好!”卢象升非常满意,“雷时声,这里便以你为主,全权负责处理建州卫之事,我再给你留下三百归义军,这样吧,我给你半月时间,你务必半月内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这里的人口只占建奴两成,沈阳那里还有更多建奴人口等着你去处理。”
“是,大人!”雷时声高兴的道。
“李重镇,你负责统率禁卫军,辅助雷时声。”卢象升又对李重镇道。
“是,大人,俺一定好好辅助雷子。”李重镇瓮声道,对以雷时声为主丝毫没有意见。
又交代了一番之后有,卢象升便带着大军离开了赫图阿拉,向着抚顺行去。
“雷子,咱们怎么做?”李重镇问道。
“怎么做?当然留在这赫图阿拉城中好好休息一下了,”雷时声笑道,“阿镇,听说那老奴好多妃子在这赫图阿拉宫中,其中不乏年轻漂亮者,怎样,有没有兴趣爽一爽?”
李重镇急了:“雷子你可别乱来,你刚刚答应督师把这里事情处置好的。”
雷时声微微一笑:“当然要处置好。不过嘛,又何必咱们亲自动手?督师这人什么都好,有的时候太过心善了,可能是读书读得太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