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落水的时候,被冲走了。
此时的李浣闭着眼睛,皮肤被冰冷的河水激的惨白,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紧紧的贴合着身体的曲线,有点......e......你懂得。
但是周言肯定是没有欣赏少女轮廓的意思,这大半夜的,浑身都湿了,如果继续在这里杵着,再来个发烧感冒的,那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抬头望向远处,不得不说,周言在这种危险的情景之下,运气一般都还不错,因为就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些光点时不时的快速掠过。
那里是一条公路,车流虽然少,但是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辆。
周言咬了咬牙,不顾身体的酸痛,抱起李浣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这几百米的距离对于周言来说,几乎每一步都是无比痛苦的,寒冷的夜风,身上每一寸肌肉的哀嚎,刚才落水的时候,他的身子好像是刮到了山体上的树枝,很可能是受伤了,但是他不敢去看,就这么强行的自我催眠着,终于,他还是来到了路边。
等了几分钟,终于有一辆运货的卡车行驶了过来,周言都不敢挥手,他怕那车的司机不理他,所以就直接站到了路中间,俩手一张。
如果这车从周言身上压过去,那可就尴尬了,不过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司机猛踩刹车,停了下来,然后大骂着探出头......
周言没有听那司机骂什么,十有八九就是‘找死’之类的词。
他不在乎了......
因为他现在脑子很晕,全身的疼痛都渐渐消失了,周言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了。
在这最后的几秒钟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救命!”
这是他最后说出的两个字,随即,他就倒在了地上,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伸出手,死死的攥住了李浣的手腕。
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
前一段时间,也就是周言进行升级考试的时候,雅子姐曾经说出过一段数据。
当侦探的人,有90%的人受过重伤......当时周言还算是很庆幸,因为自己的侦探生涯还算是不错,有过几次危险,但都是小打小闹。
没想到,刚窃喜没几天,危险就来了,这一来,还是个都市传说级别的玩意。
如果那卡车司机没有理会周言和李浣,那么他们这一夜,很可能就冻死在路边了。
......
黑暗淹没了周言的意识。
深度的昏迷中,他似乎做了一个梦......记得上一次他昏迷的时也做过梦,那是什么时候来着?
随便了......
梦里,他打开了一扇门。
周言从来没有见过那扇门,但是他知道,门后就是他的家。
饭菜已经做好,屋子里弥漫着带着香味的烟火气,周言感觉自己很疲惫,是刚上完班么?
家里有很多人,周言看不清他们的脸,大家都热热闹闹的聊着什么,气氛很是温馨。
“今天听说你又收了个脑出血的?”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问道,这不是在说工作,只是下班后的闲聊。
“嗯。”周言点了点头回答道。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那感觉,好像是自己只是借用了某个人的视角而已,是一名旁观者。
“血压多少了?”又一个人问道,他们似乎很喜欢这种话题。
“70。”周言道。
“这么高,没用硝普钠么?”
“0以下先不用降压药。”周言随口的说道。
“那也要注意点啊,吃完饭你再去看看吧。”
“好......”
很快,饭菜端了上来,大家入座吃着。
“消化科最近来了个新人......”
“T室的机器坏了,明天估计修不好。”
“你们说,如果王主任走了,老李会不会升上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气氛像是饭桌上的闲聊,但是内容却和生活不沾边际。
周言吃着饭,不发一言......很快......
“我吃完了——”
周言说着,拿起了沙发上的衣服:“我去医院一趟。”
“嗯,注意点,别忘了上监护仪。”
“好——”
随着家门的缓缓关上,屋内的喧闹声也渐渐的平静下来,走出楼道,窗外夜色已深,但是却灯火通明。
小区里挂着红灯笼,绿植上的彩灯点缀着,空气中是鞭炮的硝烟味道。
“砰!”的一声响,天空中绽放出了一大片烟花。
周言抬起头,望着不再漆黑的夜幕。
原来已经过年了啊......
梦境之外,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言做了很多很多的梦,但是刚刚做完上一个,就被下一个梦境挤去了记忆。
所以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记住。
“滴~滴~滴~”
几声电子音传入了他的耳朵,有节律的声响渐渐唤醒了周言的意识。
他睁开了眼......
医院......单人病房,现在是白天,窗外的树影摇曳着,在病房的地板上映出了点点斑驳。
他下意识的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人压着。
视线下移,他看到了李浣正趴在自己的床边。
也许是感觉到了被子的移动,李浣醒了过来。她歪过头,有些惊讶的和周言四目相对......
“你......你醒了?”
周言也眨巴眨巴眼睛:“额,如果我不是做梦的话,那我应该是醒了。”
一瞬间,李浣眼中惊喜交加,她赶紧起身去按动床边的按铃。
很快,护士和医生就跑了进来,见周言醒了,立刻是上下其手,做了不少的检查。
“嘶——这一幕怎么感觉好像之前就经历过啊,还不止一次,话说我这几个月到底进过几次医院了啊。”周言在心里嘟囔着:“侦探果然是个高危职业。”
又过了一会,医生们终于是检查完了,确认了周言身子已经没有了大碍,这才离开。
周言看着床边的李浣,不由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了?”
“20多个小时。”李浣道。
“那......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咱们是被一个卡车司机送到医院来的,当时咱们俩都昏迷着,不过我可能受的伤轻一点,很快就醒了,但是你因为疲劳啊,脱力啊,反正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哦,原来如此。”周言点了点头,这才回忆起来之前又是逃命,又是落水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突然,周言俩眼睛一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笔记!我笔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