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要给杨师兄吃【欢喜丹】?还要,还要我把生米做成熟饭?哈哈哈,笑死我了。”
听到老爹沙诺的馊主意,多罗栀笑得弯下腰。
“杨师兄人不错,不过你女儿还没到倒贴人家的地步吧?你那么相中他,咋不叫黛姐去呢?”
“你这孩子,净瞎说!黛姐是你小妈,怎能便宜外人?”
丰黛也不乐意,“你这妮子,难道我像是倒贴的?”
“啊,我错了,黛姐,饶了我吧……”
两女笑闹追逐了出去,把沙诺一个人晾在屋里。
“诶!”叹了口气,挠挠头,沙诺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本万利的买卖,杨寒那个傻子为何会不同意。
在外头精明无比的沙诺,回到家务事上,简直一脑子浆糊。上辈子的他再怎么心狠手辣,一旦遇到儿女情长,心却比豆腐还软。
对多罗栀这个唯一血脉,再怎么宠溺都不为过,可多罗栀却偏偏没被宠坏。许是甘怜儿一手带大的缘故,她性格虽然温婉,但是却很独立。
“嘿!怜子未必不丈夫。”
再怎么爱,也不能掌控女儿的人生,只好先丢手不管,自己想辙去了。
……
杨寒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活了那么大,提亲的事总归遭遇过几回。拖呗,拖黄了拉倒,人家女孩儿也不至于等他一个糟老头子不是。
拿着多罗森给的玉简,杨寒心里发愁。
多罗栀说,其中的【地灵草】、【天红花】、【人参果】、【血黄精】这四味灵药应是炼制【三才培元丹】的。
这丹药楚秦人都知道,金丹修士辅助修行的丹药,沙诺以前也吃过。虽说他也不懂丹药,可他的两个老婆从灵药阁拐出来的,多少听说过些,这几种灵药在白山就能买到。
不过,既然多罗森在炼丹坡都搞不到,那一定是狮域的稀缺货,反正便宜不了。若去白山采买,路上耗费好几年不说,成本又要高出不少。
另外三种是炼制【欢喜丹】的主药:【魔焰草】、【冰盏蛇皮果】、【地心火龙芝】,多罗栀报名时直翻白眼,“这些别说种植,听都没听过,根本就是天材地宝!”
原来二阶极品的【欢喜丹】主药竟比三阶上品的【三才培元丹】主药还要高级,杨寒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是品阶定错了?”
多罗栀到底懂的多些,稍微解释,他和沙诺就明白了,其中关窍在用量上。
【欢喜丹】的原料虽然贵重,但是一份也许就能炼制十瓶丹药。
打个比方,一份四阶灵药的药力可以令一个金丹修为增进一层,但炼成二阶丹药,可以令一百个筑基修士每人提高一层功力,想想哪种划算?
杨寒恍然大悟,不过悟了也没用,他还是不知该去哪里找这些灵药。而且,知道了也没用,他现在也出不去。
那就老老实实呆着吧,每日除了修炼,就是调教自家可怜的鬼仆乐果。
自从杨寒给他买了几回【唤魔土】和【玄阴尸气】后,两人关系倒是改善不少,起码乐果不怎么端金丹的臭架子,更没有对他咆哮发飙了。
度过磨合期,两人还能平心静气地聊一聊。杨寒向他请教本命之事,可他那个本命瓷是显而易见的废本命,乐果也不懂,只建议他用【玄阴尸气】修炼试试。杨寒试了一次,发现那个鬼东西不但能吸收灵气,还能吸收阴气!
不过他不敢吸纳过多阴气进入经脉,只试了一次,就不敢再继续。
除了阴魂不散的【鬼莲子】本命,还有那莫名其妙被植入自家识海的【魂种】,虽说那倒霉玩意被【要术院】的人挪到乐果身上,杨寒可知道这事没完。
说起这事,他心里还有些感谢大周书院。比较而言,【魂种】比【本命瓷】可怕的多,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不说,后者起码眼下没有危害,而前者可是随时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甚至有些同情自家那位鬼仆。好在乐果虽然性子偏狭,却是个乐天派,他对这件事的分析,令杨寒对他不免高看一眼。
“给你铁狮令的人一定是给你种下【魂种】的人,我实在想不出,你一个蝼蚁身上能有什么人家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的目标必然是【孤瓷城】,不管他们是谁,敢于窥探【大周书院】隐秘的势力,必然有相应的实力。你我虽然不知,但大周书院一定知道。”
虽说被称为“蝼蚁”很让人不爽,不过在化神势力之前,自己可不就是蝼蚁嘛。
就这样呆了一整个冬天,或许更久,因为海狮坊很久没见到下雪了,而多罗栀也很久没再来过。
不知为什么,杨寒时不时会想起她,那个女人或许平淡,但任谁见到过她的笑容,就再难忘却。
这日,来了两个大周书院修士,杨寒再次被带到【要术院】。
“元婴,竟是元婴!”
杨寒没想到是带自己来见元婴修士,超越两个阶级的压迫感,令心中的卑微像河底淤泥一般翻卷起来。
“你不用紧张,我先给你瞧瞧,好吗?”
大周书院元婴一脸和蔼可亲,活似给病人瞧病的郎中,可杨寒觉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未置可否间,已被一道灵力探进自家识海。
“呃,不错,你这本命移植的很成功。”
元婴修士像是欣赏一幅杰作似的,流连许久,才放开杨寒。又问了几个修炼方面的问题,杨寒一一答了,元婴修士微眯起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
“可知为何在你识海种下本命瓷?”
杨寒摇头,心说我要知道有这档子事,打死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本命之于修士,是根本,更是要害。为什么绝大多数修士只知修炼,却不去研究本命呢?那是因为这个问题太大、太深奥了。就好比你口渴之时见到一壶水,拿起就喝,或许你会想这是河水还是泉水?但极少有人会想为什么有水,水又是如何产生的?”
被他这么一引导,杨寒顿时迷惘了。
“想想看,本命好比一本无字天书,任尔等解读。你们道祖【本经】中所言:有无相生,众妙之门,岂不正是对本命的阐释?”
听他一位儒门元婴提到道祖,杨寒也不禁肃然,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真正远见卓识的门派,才会对根本法门进行研究,这是恩泽万世、惠及千秋的大功业!”
“嗯。”杨寒不自觉地点头,大周书院这样的顶级门派无论做过什么,其对于修真界的功绩是不容抹杀的。
“所以,我儒家亚圣的【万章经】有云: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我大周书院有作为先驱者的觉悟与担当,你们也应该有牺牲小我的勇气,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等等,画风有些不对,这是要把我往沟里带啊!”
杨寒知道儒门洗脑最是厉害,果然三言两语就被他带偏,心中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听到乐果的声音:
“妈的,这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节奏啊!”
总有那么一种人,堂而皇之地剥夺你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可你偏偏找不到驳他的理由。因为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同时,拥有对道德的解释权。
大周书院元婴显然就是这号人,他并不在乎杨寒这种蝼蚁的想法,继续说道:
“本命融合,对,这种极其罕见的现象令我们意识到,本命这种先天之物仍有可能发生后天的转变,而兽本命是融合机会最大的一种。”
“兽本命的修士很多,为何偏偏是我?”
“兽本命和兽本命又不一样,你若是愿意在这里呆三年,我可以慢慢给你讲。”
杨寒立刻知趣地闭嘴,却品味他的弦外之意,“这么说是要放我走?”
“之所以给你那件本命瓷,是因为一个猜想:废本命或许是大道潜力最大的一种。说起来,你家那个掌门也给了我们不少启发。”
“我去!竟然连掌门也被他们盯上,莫非大周书院也知道掌门未死?”
心里这么想,不敢露半点行迹。
“所以,虽说你心中或有怨念,但对你也许是桩机缘亦未可知。”
听到这里,杨寒心中有些明白了,大周书院这是要通过嫁接本命的办法,造出一批天才修士!结结巴巴地问,“那个,可有成功先例?”
“呵呵,你当是种菜呢,哪有那么容易?这样的实验是以千年、万年计的……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有个思想准备,以免发生突变时手足无措。当然,我们在你的本命瓷上种下了禁制,若有异动,我们会立刻知道,而你需要尽快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