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祥预感(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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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对副本里的鬼物道德期望值很低,听到医生居然留了后手,众人竟然感觉有种奇异的欣慰感。

  本来还以为他们要遭到旅行团的规则惩罚了呢,现在还摸不清向导以及这些镇民究竟处于一个什么状态中,万一看上去十分善良无害的向导因为他们的行为忽然翻脸,后续还不知道要出多少麻烦。

  “可是……”花宿白犹豫了一下,“其实……”

  “嗯?”虞幸扭头看向他,对于花宿白这种故作扭捏的迟疑语气表示无感,“想说什么就说,又没人缝你嘴巴。”

  “你们看我这身衣服。”花宿白又被怼,脾气很好的张开双手,展示了一下身上大红的风隆服。

  直到他提起来,众人才忽然意识到,这人居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把祭典礼服换上了。

  真奇怪,明明是这么鲜艳到诡异的颜色,又是如此隆重的制式,在花老板主动展示之前,他们竟不约而同地忽视了。

  阎理下意识和美杜莎对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思。

  其他人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想,但他们两个——尤其是阎理,已经是站在所有推演者顶端的人了,连他都会忽视本该能看见的东西,就说明影响他的事物,比他更加强大。

  花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提升到真实级,系统给他们的偏爱更多,什么“扭曲其他人脑海中对自己的印象”、“让别人忘记自己的存在”、“去别人的推演里客串NPC”等等事情,系统基本上不会拒绝。

  但是,这种优待对同级别的人是不会生效的,哪怕一个人对某个真实级的记忆被抹除,等这人也晋升真实级,就会想起一切。

  可阎理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任何与花老板有关的过往,这种人……总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他总该有一些推演的记录存在,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有,就连神隐数年的伶人,对他以及他所在的未亡调查组来讲,也不是一个多么神秘的人。

  偏偏这样的事就是发生了,花老板这样的人就是出现了,让阎理一时间无法理解,甚至没有任何推测的头绪。

  在场唯一跟花老板有关联的人就是虞幸,然而虞幸也很特别,更是戒心很重,大概不会向他透露关于花老板的情报。

  阎理冲美杜莎轻轻摇了摇头,又恢复到那种好像谁也不爱理的淡漠模样,美杜莎轻哼一声,继续看着虞幸和花宿白的交流,试图从中抓出些什么线索。

  她只听虞幸道:“你这身衣服做的不错,如果你不开花店了,当裁缝也能活下去。”

  花宿白失笑:“你明明猜到了,非要嘲讽我一下才开心。”

  “我和你约定好第三间房见面,失约是我的问题,你应该白白等了一会儿吧?”

  “没有,谁有空等你。”有空的虞幸否认了这件事,然后反问,“所以,你没出现在第三间房,是因为跑到了外界?”

  花宿白可是跟在医生身后进来的,他按照时间推测,应该是花宿白先到了外界,然后遇上了医生,医生问了他的位置,花宿白再带着医生来到不忘居,利用医生的能力规避违规风险。

  不得不说,虞幸对花宿白的了解还是很正确的,基本上没有偏差。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花宿白出去的动机了,他不是自愿出去的,不然不会搞出这么麻烦的事。

  那就是和衣服有关。

  有人破坏了他的祭典礼服,让他因为死亡而转移了位置,不得已离开了二楼?

  会这么做的只有一个吧,寻花人,伶人的下属。

  这么说来,伶人果真一直在针对花宿白作出部署,不知道在南水镇里,寻花人的存在会不会有更深的影响……

  虞幸一个沉默间想通了所有事,恰好花宿白也回答了他的问题:“对,我被一个讨厌的东西坑到外界去了。”

  “这和我们的旅行流程有什么关系?”银雀超级不耐烦,“你去不去外界又不关我事,干嘛要浪费时间。”

  花宿白笑着看了她一眼,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也不知道那家伙使了什么手段,我正在雅间里,刚应付完要杀我的红衣鬼。”

  “顺带说一句,杀掉红衣鬼的方法和美杜莎杀血肉鬼影的方法一样,我怀疑这二者是同一种东西。”

  “红衣鬼面大概就是血肉鬼影的升级版本吧,起码它们的脸已经很完整,身上的红衣也是血肉鬼影追求的衣服。”

  “总之,我解决了红衣鬼,陶瓷小二跟纸扎人都刚好在我旁边,那个讨厌的家伙把我带了出去,连带着把小二跟纸扎人也弄出去了。”

  “什么?”美杜莎眉头一挑,“先等等,你说的那家伙是指……”

  “寻花人。”花宿白一脸真诚,“很抱歉,之前没有说,寻花人和我有私仇,他总是不留余力的寻找干掉我的机会。这次也是如此,我没想到小二和纸扎人会连带着一同被弄出去,出去之后,寻花人就把小二它们剪碎了。”

  美杜莎对前半段话毫不意外,可后半段话却让她有些始料未及:“也就是说,现在不忘居没有陶瓷小二了?”

  “没错,这就是我想说的‘可是’。”花宿白似乎有点怕众人怪他,默默挪了几步来到虞幸身后,“没有了小二,向导不知道会不会发现端倪。哦对了,还有,寻花人似乎对成衣铺的女老板也动手了。”

  “虽然那是他的违规,但有他在,就会通过他牵扯出我,再由我牵扯出你们,我们违规的事恐怕还是瞒不住。”

  阎理:“……那女老板还在吗。”

  花宿白:“在,她跑了。然后寻花人就打算杀了我,幸好这时候医生来了,他救了我,我一路紧跟着医生才安全回来的。”

  众人一阵沉默。

  虞幸知道这货在瞎扯,那试图把祸水引到寻花人身上的意图简直是太明显了。

  阎理也猜得到事情不是这样,毕竟他相信花老板隐藏了很深的实力,根本不会被区区一个寻花人压制。

  但花老板总不可能在小二和成衣铺女老板的事上说谎,那不管过程如何,问题确实出现了。

  这事真纠结起来好像确实还挺严重的,小二这边没关系,没了也就没了,向导也没有证据。

  可是成衣铺女老板还“活”着,她有嘴,可以和向导告状。

  美杜莎思索片刻:“如果……女老板不告状的话呢?”

  “她肯定和向导是一伙的呀,镇上的所谓镇民,没一个是真正的活人,要我说,直接把女老板和寻花人都杀了!”银雀翻了个白眼,随后意识到这里的人都不是可以忍受她这样说话的,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是说,或许可以这样做?”

  她嘀咕着:“啊,还好我不是单棱镜的,不然我光是这么说,就算能活着回去也要褪层皮吧。”

  “也不一定。”顾行突然插话。

  银雀惊讶:“不一定会褪层皮?”

  顾行无语:“不一定都是一伙的。”

  他摸着下巴,对目前见过的NPC进行了一番分析:“我们想想,向导带我们来不忘居吃饭,特意说二楼风景更好。说明她是想让我们去二楼的,不管身为镇民的高一菱是什么立场,以向导的身份来讲,她想坑人来二楼,遇到陶瓷头小二。”

  “陶瓷头小二对花老板抱有恶意,收留了红衣鬼面,红衣鬼面也想杀掉还活着的我们。那么我们可以认为,不忘居和红衣鬼是一边的。”

  “是这样没错。”不归看大佬们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主动当捧哏。

  “而成衣铺女老板承诺为我们守住后院,先不管她实力如何,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承诺,是因为之前血肉鬼影在后院捣乱。”

  “所以成衣铺女老板和鬼影是敌对。”

  “又按照花老板说的,红衣鬼面和血肉鬼影其实是一种东西,那么成衣铺和不忘居就是对立的。”顾行眯起眼睛,灵光一现,“这样的话,我们打破了不忘居的规则……”

  银雀这回听懂了,震惊道:“成衣铺女老板说不定会帮我们!”

  “而且寻花人对女老板动了手,如果你们能把寻花人杀了,女老板应该很高兴!”花宿白一个劲儿的在虞幸身后拱火。

  虞幸凉凉地泼他冷水:“那同时和不忘居以及成衣铺有合作的向导又是什么立场?”

  “或许是独立于这些店铺茶楼之外的第三方呢。”花宿白狡辩,“向导对我们没有明显的恶意,她更接近于外界那些镇民,只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们杀了寻花人,女老板就不一定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这样不好吗?”

  “为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说‘你们杀’啊,这不是你搞出来的事吗!”银雀双手插腰,翻了个白眼。

  “我太弱了啊。”花宿白轻笑。

  “……你最好是。”银雀觉得不对劲,不过她也没有刚才那么不耐烦了,显然是认同了这个计划。

  要是这里站的换了一批人,她肯定是不敢参与什么杀掉寻花人的商讨的,三个她都打不过寻花人,更别提要寻花人的命。

  但这不是阎理美杜莎都在吗,寻花人和他们一比,也不算难啃的骨头了。

  反正也不是她去杀,口嗨两句怎么了?她们堕落线的人就是会互相看不惯,谁不是逮到个机会就巴不得让比自己强的人都死啊。

  她又不是单棱镜的。

  实际上这里除了阎理、美杜莎和虞幸,都只是听个响而已,真要实施计划,他们也帮不上太大的忙,换句话说,也用不上他们帮忙。

  听着这些人逐渐被花宿白说动,虞幸没有开口,他知道花宿白之前心情不太好,从他们在第一间雅间遇到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寻花人又溜出去破坏他的祭典礼服,肯定是撞枪口上了。

  他不太理解寻花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大胆,即使背后站的是伶人,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啊,除非像当初的韩彦一样,林人也留了一丝气息或者说灵魂在寻花人身上,当寻花人受到致命攻击时,伶人可以出手保护。

  鬼沉树的力量可太适合做这种事了。

  就像他也在赵一酒额头留了道烙印。

  花宿白自己不动手,反而要让阎理等人帮忙,应该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只能说,阎理脾气还是太好了,明明是异化线,却活得跟个正道线一样,被强拉着上船也不生气。

  随便他们讨论,虞幸打开系统看了下时间。

  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进入真实场景之后的时间流速会比虚假场景更快,现在托医生的福,不忘居二楼已经展现出真实一面,他们在这里待得越久,时间上就越有优势。

  这一点银雀等人是不知道的,否则她肯定不会认为在这里商量是浪费时间了。

  系统显示,他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五十八分。

  如果时间流速固定,真实是虚假流速的十倍,那算上他们刚才花费的时间,虚假世界应该在七点五十左右。

  这也是个需要注意的地方,越到后期,他们就越难得知虚假世界的具体时间,万一有和时间相关的任务,很容易翻车,除非在镇上拿到手表闹钟什么的。

  可目前看来,没人遇到过卖相关物品的商店,他在浇花大妈家里复活的时候,也没看见房间里有任何显示时间的东西。

  还有10分钟左右,到八点向导就会来接他们。

  真好,还能磨蹭一会儿,白赚一小时真实时间。

  他图啥啊。

  没人知道神秘的花老板脑子里在想什么,是顺势而为,还是早有预谋。

  不管是哪一种,都改变不了观众们已经记住这个诡计多端的人的事实。

  也有并不关心这个的观众忽然跑来吐槽:

  不忘居一楼,在八点差两分时,魇终于被寻花人带着穿了进来。

  在众人暗戳戳的注视下,寻花人信守承诺放了她,她立刻溜回自己的位子上,脸色煞白地喘着气。

  “你没事吧,寻花人把你带到儿去了?”张羽关心地拍了拍她肩膀,“你脸色比白天更差了。”

  “呼……没事,薛姐告诉你们的吗?”魇看了眼同样在打量她的薛守云,强颜欢笑,“薛姐,你们当时走得也太果断了吧,都不来追一下的吗?我都怕死了……”

  薛守云整理着肩上的披肩:“没办法追,要是因此惹怒寻花人,你反而小命不保。”

  “也是。”魇枕着胳膊趴在了桌上,“快到点了,我歇会儿。”

  “你还没说他让你去干嘛呢。”蓝无冷不丁开口,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是他让你保密,不准你和别人交代吗?”

  “对,他威胁我不让我说。”魇郁闷地扯扯嘴角,“果然还是应该跟在幸旁边,这样我就不会被薅走了。”

  “可是据我所知,你和幸达成了情报分享的协议。”蓝无好像只是在随口聊天,“等幸下楼,你要怎么跟他说呢?”

  他揉了揉自己白色的发丝,似乎有着感同身受的头疼:“唔,我不了解幸,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对你产生芥蒂……哎,还真是无妄之灾。”

  “啊啊啊!确实!”魇脸色也垮了下来,“其实我就是又被逼着看了些东西,能力使用过度。”

  魇一脸的虚脱,额角上的冷汗要掉不掉:“操,我这辈子都不想和那把大剪刀离得近了,贼可怕。”

  “如果幸问的话……我尽量捡能说的跟他说,应该没事吧。”

  张羽点头:“队长一向善解人意。哎,刚才我担心你,还请蓝无带我出去找你了,可惜没找到。”

  “……你们来找我了?”魇看起来有些意外,微微直起了身,“你们也能出去吗?”

  “多亏了蓝无。”张羽感叹,“拥有空间能力真好啊。”

  蓝无笑:“不谢。”

  话音刚落,一直封闭着的一楼大门终于正大光明地被打开了。

  拿着导游旗的高一菱满脸笑容地走进来,鼻尖动了动:“好香啊……真羡慕你们吃的这么丰盛,我只能在外面随便买点了。大家吃好了吗?我们该走啦。”

  众人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楼下的人既无聊又被寻花人那一趟弄得胆战心惊,还为二楼的人到底在干什么感到抓心挠肝,甚至有一部分人还要饿着肚子抵挡美食的诱惑。

  这部分人都是坚信食物不能动的,他们看着那些直接开吃的人,只能一边觉得匪夷所思,一边敬佩那些人的大胆。

  简直就是煎熬——虽然没有后院扎自己那么夸张,但也不好受就是了。

  好在,终于结束了。

  蓝无把剩下的小零食收回自己的旅行包内,等着高一菱清点人数。

  活泼的少女总是在工作时努力扬起笑脸,她蹦蹦跳跳数完了一楼的人,又抬头。

  “咦?”

  “楼梯怎么坏了!”

  “哎呀,这怎么办,小二呢,谁来告诉我要怎么上去啊!”高一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巨大的断裂口。

  “要不,你喊两声?”有人提议,“你的声音,说不定能传上去呢。”

  高一菱大概理解不了为什么这句话的重音放在了“你的”两个字上,她想了想,对着浓郁的黑暗扯开嗓子大喊:“二楼的游客该下来啦!!到时间了,我们要走啦!!!”

  “来了来了!”

  黑暗后真传来了回音,那股黑暗缓缓散去,露出二楼的一角。

  “向导等等,我们马上下来!”银雀娇小的身体分外灵活,她最先来到楼梯口,看也不看那处断裂,跑几步轻轻一跃——

  稳稳越过断裂口!

  高一菱的脸上出现一闪而逝的迷茫,下一秒被热情替代,她眼中升起的亮光也重新归于熄灭:“好、好的,你们小心一点哦。”

  二楼还活着的人纷纷落地。

  发现少了怨尸和裂隙,其他人心中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二楼果然危险,连选上去的强者都会翻车,怪不得神婆和晦暗通灵师跑这么快。

  角落里,神婆拉了拉通灵师。

  通灵师会意,没好气道:“对对对,都是你的功劳,夸你,你最棒。”

  张羽伸着脖子等队长下来,没过一会儿,他就看见自家对长跟在一个红衣服身影后面下来了。

  身上一点血都没沾,应该状态不错。

  等等,什么红衣服?

  侦探的敏锐度让他一瞬间抓住了某种异样,然而灵感很快就溜走了。

  再看过去,他只能认出对象身旁站的是花老板,一切正常。

  偌大一楼坐着二十多个人,一个都没注意到花宿白身上鲜艳的风隆服,只有寻花人用阴森的目光盯住那个单方面和虞幸说说笑笑的身影,撇了下嘴角,隐下天生的杀意。

  最后下来的是一袭白大褂的医生,一楼的推演者睁大眼睛,怎么也看不清医生的面容。

  高一菱倒是认识医生,惊讶道:“医生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是导游啊。”医生笑容扩大,好听的声音钻入高一菱耳膜,带来阵阵微醺般的眩晕感,“我路过这里,刚好小二有急事离开,就拜托我替它管一管。”

  “它不在?”高一菱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是医生的声音让她脑袋迷迷糊糊的,几乎做不出更多思考,只能遵循意识接话,“我知道了,那等它回来我再找它吧……它什么时候回来?”

  “很久很久以后。”医生愉悦地笑着,“不用来找它了。”

  “不用……”高一菱喃喃,“好的……”

  默默重复了一遍,她无缝恢复精神,重新扬起笑脸:“人都到齐啦!怎么好像少了两个人?好吧,他们大概也有自己的事,所以离开了我们的旅程。”

  “那我们走吧,今晚的游玩项目是做配套饰品哦!”

  目睹了医生的可怕本事,第一次见他的推演者们纷纷凝重起来,几乎没空揣摩“离开旅程”的意义。

  他们也没机会深究这个医生是谁,为什么和二楼的人在一起,主要是不敢问,怕触及到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在高一菱欢快的声音中,他们像来时一样,排着队走出了不忘居大门。

  外面的街道依然热闹,天色暗下来,两侧店铺逐渐亮起了灯,昏黄灯光衬得街上暖融融的,镇民脸上洋溢着开心。

  “队长。”

  张羽挤到虞幸旁边,借着周围人声的掩盖把自己跟着蓝无出去的事简单说了。

  他谨慎地瞥着人来人往:“我们出来的时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行啊,干得不错,胆子也不小。”虞幸挑眉,“你真不怕蓝无把你拉出去卖了啊。”

  蓝无离得也不远,张羽压低声音:“看错人就是对我专业的侮辱!我确定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才答应的!”

  “而且我好歹比他有经验,他才是更萌新的那个啊……”

  “好好好。”虞幸眼角一弯,“我相信侦探的专业素养。要不要再吃个饼?”

  上一秒还因为被信任而开心的张羽:“……”

  “队长,你对饼有什么执念吗?”

  “那给你买包子?”

  “不了队长,知道这些小贩根本不存在之后,我就不敢想那些包子馒头都是什么做的了。”

  好歹吃了一些零食的张羽并不饿,结果一转眼就对上了一张离得很近的陌生脸孔。

  清晰面容一闪而过,迅速在脑海里淡化,只剩下模糊的印象和白色大褂。

  “医生?!”张羽吓得差点跳起来,立马躲到虞幸另一边,把花宿白撞了个踉跄。

  花宿白无辜极了:“……”

  虞幸忽然愉悦,低低笑了声,移开落在花老板身上的视线,像观察小动物一样观察炸毛的张羽。

  “怎么了?看到我怎么这么害怕?”医生笑眯眯地打量张羽一眼,“啊……我认识你,你是虞幸的‘弟弟’。”

  张羽:“……?”

  他福至心灵:“哦哦哦,你是那个医院里的,当时叫我离开的人就是你!”

  魇凑过来:“什么什么?”

  张羽气不打一处来,还想套情报!

  虽然他也没有关于医生的情报,可既然队长让医生跟着,那应该就是暂时没问题。

  他也不炸毛了,刚想起来似的:“对了队长!你们在二楼的时候,魇跟着寻花人走了。”

  “什么跟着走,我是被抓走的!”魇立马表清白,小嘴叭叭地对虞幸道,“是这样的,寻花人的事你应该听张羽说了,我是跟着薛守云和獴刀出去看热闹的时候被波及的!”

  她左右看看,寻花人落在队伍尾巴那儿,听不见他们说话,才小声说:“寻花人想让我看一本书,据他说是在镇上找到的,很邪,他懒得找和书相关的人了解情况,干脆让我看。”

  “哦?”虞幸没问她看没看,也没问书上是什么内容,而是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太感兴趣地问,“你帮他看了线索,他就敢这么放你走?”

  “我还以为,他这样的人,应该利用完你就把你大卸八块呢,毕竟他的目的达到,你也就没用了,留着反而是个隐患,他又没什么契约精神。”

  魇冷汗又留下来了,自我安慰:“啊哈哈,可能他还有别的东西打算后面再找我吧,我就在镇上又跑不掉。”

  虞幸勾唇:“是啊,对他来说,你又跑不掉。”

  魇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忽然怔了怔。

  这些话……

  她找了个去找薛守云聊天的借口,默默远离了虞幸。

  “你不想杀了她?”花宿白悠悠走着,两手揣在袖子里,“真仁慈。”

  虞幸嗤笑:“提醒一下而已,如果她能意识到自己会被寻花人过河拆桥,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反水?”花宿白歪头,“多麻烦啊,等我们回后院,向导见到女老板,寻花人也活不久了,魇反水又有什么用。”

  “你是舍不得魇的能力吧。”

  虞幸不置可否。

  一路热闹,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成衣铺。

  成衣铺还是原来那样,红色长袍挂了满墙,看着仿佛鬼影绰绰。

  个子矮小的女老板在柜台后,苍白得像是一张纸,手里抱着煤油灯在躺椅上瘫着。

  “嘿,晚上好!”高一菱跟女老板打了个招呼,女老板半阖的眼睛刷一下睁大,猛得坐直。

  “你们团——”她张嘴就要说些什么,忽然看见了站在最外围的寻花人,那个子高得不像话的人正用可怕的眼神直直凝视着她。

  “我们团怎么啦?”高一菱不明所以。

  “没什么,带他们去后院坐下吧,然后我有话单独和你说。”女老板磨了磨后槽牙。

  她可不会忍气吞声。

  她绝不会向任何东西妥协,如果妥协了,那只是没到报复的时间。

  高一菱耸耸肩,转头对推演者们喊:“好哦,大家去院子里坐下吧,老板马上就教你们做三种服饰各自的配饰哦!”

  人群迈着不乐意的步伐从木门穿过。

  做衣服都忍下来了,做配饰也就是再疼一轮……而已嘛。

  呜呜呜操。

  在二楼商量过事的几人面不改色地进了院子,花宿白留在最后。

  这是他们商量后的结果,花宿白坚称自己太弱了,打不过寻花人,要把解决寻花人的活扔给阎理,所以他得负责说服女老板。

  女老板看见他这一身红衣,面色又是一阵古怪。

  “又见面啦。”花宿白一手撑在柜台上,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嘘,别怕。”

  “怕个鸟!”女老板开口就骂,“待会儿我不教你做配饰,看你怕不怕。”

  “我错啦,别激动。”花宿白妥协地举了个投降动作,“我和那个讨人厌的东西不一样,我对你可没有半点恶意,我也没有主动冒犯成衣铺的规则,对吧?”

  “你怎么还不进去?”高一菱在木门边探出头。

  花宿白扭头扬声:“向导,等一下,我有点关于风隆服的事想向老板咨询一下,马上就进去。”

  高一菱用眼神征询女老板的意见。

  女老板犹豫两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可以。”

  “啊,那要快点哈。”高一菱把头缩了回去。

  铺子里就剩花宿白和女老板,女老板冷声道:“你想说什么?劝你老实点。”

  有向导在,就相当于“旅行团”在,旅行团的规则比她成衣铺的规则强大太多,她有信心,哪怕是这几个怪物一样的旅客也不敢随意违规。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花宿白露出最亲和的笑容,“你也看到了,那个家伙破坏了我的祭典礼服,要不是我有点门道,就死在他手上了。”

  “嗯,所以呢?”女老板双手环胸。

  “他不顾你的阻拦闯进后院搞破坏,都没把你放在眼里,按照规矩,你应该要惩罚他的吧?”

  女老板一听更咬牙切齿。

  是啊,不然她都不用这么烦了。

  就是因为“规则”被打破,她该给违规者惩罚,但她的能力不够。

  “而我也在违规时间出现在了院子里,但我是被迫的,要是你告诉向导了,我可冤死了。”花宿白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

  “我也恨他,还有好几个人都想他死。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不和向导说这事,我们几个讨厌他的游客今晚就把他杀了,保证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威胁你。”

  “他死了,一条命肯定能涵盖你需要做到的惩罚吧?”

  花宿白没有和其他人说过惩罚规则,因为这本来是他不可能了解的领域。

  他声音压低,透着蛊惑:“我们,双赢。”

  ……

  晚间活动异常顺利。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做衣服时太折磨,配饰居然是正常的,女老板一脸困相地分别把配套饰品做法教了一遍,推演者们只花了一小时左右就做完了。

  都是些不需要工具的手工编织品,对他们来讲,难度不大。

  做完饰品也就“虚假时间”九点多,向导宣布可以休息的时候,不少人都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这么简单?

  什么坑都没有,纯纯拉他们做了一个小时手工?

  什么菩萨!

  在众人有些恍惚时,向导开始分配晚上休息的地点。

  南水镇不大,常常许久都来不了一个团,交通闭塞,和周围城镇联系也不多,因此镇上唯一一个旅店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

  “大家放心,每次我带团都是这么做的——一部分人住旅店,其余人会分散住进镇民家里。”

  高一菱站在成衣铺外的马路上,清清嗓子解释道:“那些人家都是和我们旅社合作过很多次的,家里专门空了房间给大家住,主人也都脾气很好很好客,说不定大家还能收到主人家送的礼物哦!”

  “旅店能住二十人,你们可以自己商量一下要住哪里,五分钟后告诉我。”

  众人包里装着做好的衣服配饰,开始头脑风暴。

  又是两种待遇。

  吃饭的时候分一楼二楼,二楼危险,但拿到了不少信息。

  那么旅店和镇民家很可能也是这种关系!

  旅店安全,镇民家危险,但他们可以在镇民家里收获很多。

  “向导,我有个问题。”众人议论纷纷,阎理的声音依旧冷静。

  高一菱友好地歪头:“啥问题呀?”

  阎理眯起眼,抓住没有明说的漏洞问:“旅店必须住二十人吗?如果大多数人都选择住镇民家里,旅店住不满,是不是也可以?”

  “啊,当然。”高一菱恍然,“镇民们都热情好客嘛,就算没有人要住旅店都可以的,保证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个镇民的家。抱歉,是我没表达清楚。”

  众人:?

  这么说来,旅店才是限量的,需要抢?

  “队长。”张羽迟疑,“显然镇民家信息更多,但旅店才要抢,是不是说明……”

  镇民家过于危险,只有旅店才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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