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爸爸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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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现在这种被镇民“认出”的情况,虞幸有一定的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聩既然“熟人”,那不聊聊就太亏了,他心安理得地坐下,偏头看向另外三人。摊主道:“这几位是你朋友?那一起请了!都坐都坐。”阎理刚想推辞,就听到虞幸堪称冷漠无情的话:“不是。他们只是来找我问路的,只是我也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药店在哪。”张羽:“……”啊,连我都不捞一手吗?其实虞幸心态很好理解,他就在面摊上和摊主聊天,其他人没必要陪同,最好赶紧去药店找人。但若是心眼多点,也可以理解为——虞幸并不打算和他们分享由他身份所牵连出来的信息。……有点小气的。聩一听只是路人,摊主对三人也就不那么热情了:“这样啊,害,我以为是你在外面新交到的朋友,你这孩子从小就内向。”然后睁大眼睛费解道:“你仨还站这干嘛?我跟我侄儿叙旧,你们要么点碗面,要么就别杵在这儿耽误我事儿啊。”阎理:“这就走。”聩看直播的推演者也不一定都清醒,有些人不过是今天看了直播,明天就会死在游戏里罢了。推演者平时心惊胆战的,看直播戾气就更大,总容易吵起来。而在现场的可不会想什么公不公平,花宿白轻笑一声:“那就别耽误人家叙旧了,反正也问到地方了,我们走吧。”张羽:“那个……”聩花宿白揽住了张羽的肩膀,小声道:“你队长把你托付给我了,放心跟我走,不会吃了你的。”张羽:“……哦。”你哪只眼睛看到托付这个词了?心里各有各的嘀嘀咕咕,三人还是很快离开了面摊周围,直奔药店而去。到现在这个时间,推演者们基本已经完全分散到镇中各处,三人路上居然没碰到任何熟人。“所以,幸在这个世界,就是南水镇的人。”阎理一边走一边分析,“即使他知道的不比我们多,但有‘本地人’的身份,或许做事会方便不少。”“道理是这个道理啦……”花宿白拖长了音,“但他的身份应该是正常的南水镇的本地人吧,你看现在的南水镇正常吗?”张羽虽然知道不正常,但就是想顶嘴:“看着挺正常的。”聩“你小子。”花宿白笑着瞥了眼叛逆的少年,“总之,镇上危险未知,我们也别指望阿幸去做什么。”阎理:“但,我有计——”“别忘啦,我和你都是硬凑上去的。”花宿白直接指指点点,“我跟上来他都老不乐意了,更何况你是为了试探他现在的实力的?”“你不会以为他是你们未亡的队员吧,你还能指挥?这可是我们破镜的队长~”张羽唰得转头,你跟谁俩呢??你谁啊就自称“我们破镜”了?阎理的目的被放到明面上来,丝毫不恼,反而借机发挥:“你不是说你是萌新,怎么看起来,经验很丰富呢。”花萌新摊手摆烂:“嘴长我脸上,你管我。”聩“呵。”阎理有些好笑,他是真觉得这位花老板很有些意思。刚好前面就是药店了,他结束了这个话题,进店找老板打探消息。然而,药店里的情景却有些出乎意料。整个南水镇风格都很怀旧,楼房都不高,电线杂乱地暴露在空气里,街边店铺色调黯淡,药店的牌匾有些褪色,隔着玻璃门能看到店里的陈列柜。一个身穿大白褂的药店医生站在柜台后面,皱眉低头书写着什么,另外两个医生都在店里安置的座椅那边忙活。长排座椅上坐满了人,似乎都在等待。“又有人冻伤了?”听到店门口传来脚步声,写东西的医生头都没抬,“先去那边坐着等会儿。”聩张羽望了一眼,那些等待的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把自己裹成一团。正在被医生检查的人倒是掀开了不同位置的衣服,一眼扫去,都是冻伤。被医生看过伤口之后,那边的医生就会到柜台来,将要开给病人的药告诉柜台的白大褂,然后写下药方和记录,再进行药物的售卖。大概是觉得这种小伤不需要去医院?所以看病这种事都是在药店直接进行。张羽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南水镇的传统,总之,光是看着这一幕,会让他有种南水镇比较落后的感觉,起码和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地区格格不入。“我不是来买药的,是想打听一个人。”阎理上前,对柜台后的白大褂道,“请问最近是不是有一个穿着蓝衣服黑裙子的女学生打扮的人,在你们这儿拿过药?”那白大褂手一顿,终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聩望见三人一副外乡人的打扮,医生有点不耐烦的表情淡了些许,还算礼貌克制的说:“你想干嘛?客人隐私我是不会透露的。”“哦,那个姑娘是我们的导游,只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所以我们约定进了镇后再碰面。只是没想到,镇上信号太差,我们没办法联系了。”阎理沉稳地回答着,语气很难让人拒绝。他见医生沉默不语,又道:“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导游,但我认为,接了工作就该负责,这是契约精神。哪怕这位导游现在没有空去带旅行团,也该早点为我们介绍新的导游才对。您说是吗?”医生有些为难:“是这么回事,哎,可、可我们规定不让随便说客人信息的,更何况你们也没法证明你们说的是真的,万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先离开镇子,然后去投诉了。”阎理眼底闪过一抹思索神色,表情冷淡下来,“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参加瑞雪祭,到时候连追责都说不清楚,一定还会有人问我们‘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说’,到时候又是一堆纠纷。”花宿白叹了口气:“我都说不靠谱吧,上了车听司机说导游没来,我就知道这趟旅游肯定有坑。真讨厌啊,碰上这么不负责任的导游。”同行的二位已经一唱一和,张羽决定让自己做那个最坏的人,他翻了个白眼,用很烦躁的语气说:“回去找他们退钱,我还要给这个镇子刷差评,真令人不爽。”聩“诶!”医生顿时慌了,他看了眼还在那边排队做检查的病人,又看看三个确实没在镇中见过的游客,立马妥协,“你们说的是高一菱!她做导游在我们这儿还挺多人晓得的。”“那个,不过你们也别生气,她爸前两天刚过世……”医生小声道,“冻死的,生前也来我们这儿看过了,当时事儿不算大,接回去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两天就冻死了。”“但高一菱这小姑娘可能是接受不了吧,老是对别人说她爸没死,只是在家病着,她还要照顾她爸……当时她家隔壁邻居看不下去,想把他爸带出来办丧事,硬是没能从她手里头把尸体抢出来。”“哎……你们去找她,就别刺激她了,小姑娘也不容易啊。”“诺,我把她地址写给你们,记得见了面好好说。”几分钟后,拿着向导的准确地址走出药店,三人对视一眼。向导爸爸死了这件事,有蹊跷。聩说不定就是打破这平和假象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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